现在这家公司的合伙人之一曾经是时少卿在华尔街时跟过他的项目的实习生。当年时少卿是这人顶头大BOSS,不过现在角色换了换,时少卿成了为他打工的。要不是因为那一年在香港时少卿替阮晋文背了锅,也不会直接被公司除名,更不会在外资投行里失了口碑。
那之后,他是不得已才回了北京找工作。北京金融圈讲究人脉,时少卿一直在国外,回来后应聘了几家公司的职位都上不上下不下的,也就现在这家还算符合他的要求,虽然薪水一般,没法和之前比,但是他仍然留了下来,并且一干就两年。
以前在外资公司里的风格是如果谁觉得自己能胜任高位,只要找老板谈并且在一段期限内做出相应的成绩即可。时少卿觉得自己在投资部经理那个位子上一定能胜任,于是自然去找了人事。人事经理告诉他这是Jacky的意见,让他有事找Jacky。
Jacky就是曾经在时少卿底下实习过的那一位。时少卿还是他亲自招进公司的,不过之后他就没给过时少卿多少资源,用官腔压他,让他在市场里自己立足。
时少卿不是傻子,Jacky一次次在自己面前摆出高自己一等的姿态,他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可能是不想给出更多机会让自己一展身手吧!不过如今正当竞争,他得为自己争取。
下午的时候时少卿找了Jacky聊了聊,具体聊了什么公司里的人都不清楚,只知道最后时少卿出门时甩了门。
一下午时少卿的面色都不好,临近下班Jacky出了办公室来找了他,时少卿不知道他的意思,在自己的位子那里起身等他说话。
Jacky说:“少卿,这是新一年你负责的份额。”
时少卿接过他手里的表格,扫了一眼,又前后翻了翻,皱紧眉头问:“怎么少了那么多?原来那几个不在我们这里投了?”
Jacky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没拿正眼看他:“不是,他们还是我们这里的客户,只是分去了新人那里。公司最近进了新人,你知道的。”
从旧员工手里分出客户给新员工这个没毛病,更何况几个都是实习生。但是把自己手里最重要的几个客户分出去这就有问题了,时少卿不是傻子,直接问:“是不是公司对我不满意?这几个是我手里最质优的客户。你把他们划出去等于划掉了我一半的业务。”
Jacky听他说完抬了半边眉毛看他,好像在看一个怪人,说:“这不是我的决定,是公司的。你今天不是和我叫板说你自己的业务能力超凡吗?公司想看看你的能力究竟有多大。”
简直就是故意找茬,说到底就是对自己中午和他说的那些话不满。
“公司里的客户经理都是把手里所有客户的资金汇拢在一起操盘的,你一下砍了我那么多资金,叫我怎么打|仗?”时少卿很少和人发火,但是被人压一头了也不是不会爆发,所以这会儿喉咙有点大。
这一边已经有几个同事看过来了,大家都有些看戏的意思。
Jacky笑得阴阳怪气,手指用力戳了戳时少卿的肩膀:“那是你的问题,不应该来问我啊,你说是不是?”
时少卿被他手指戳得往后退了两步,没站稳,一个踉跄跌靠在后头文件柜子上,柜子里的文件夹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里头文件都散落了出来。
Jacky站在那里两手抱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嘴里不忘说:“路要走得稳才能在位子上站得住脚,这么个道理你也不知道吗?”
边上有同事看不下去了,过去扶一把时少卿,Jacky又说:“扶什么扶,你们都太闲了是不是?太闲就去约客户……”
Jacky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丢了本文件夹过来,正好砸在他脸上,他大骂:“操,是谁?”
“是我,怎么了?”
声音从后方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是个梳飞机头的年轻人,一身的名贵装扮,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他身旁年纪稍长的那位也是一身贵气,不过相比较,气质绅士了许多,垂着眼一言不发。
“你丫谁啊?”Jacky捂着额头,龇牙咧嘴。“这里是公司,你哪儿来的,保安呢,叫保安。”
时少卿转头过去,人愣在那里没动。
那人说:“不用保安来,我们自己走。”说完又对着时少卿说:“干什么呢,傻了啊,还不走留这听这垃圾废话?你找虐呢!”
时少卿这才回过神来,嘴里不断喃喃:“Vincent,晋文,阮晋文,你回来了啊?”
Jacky急了:“你他妈说谁是垃圾?”又听闻他们要走,一个步子上去拦在阮晋文身前,伸手要揍上去,可惜他拳头才出,就被简天希半路拦住了。
时少卿看Jacky动手,大声对他说:“念在你我同事一场,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别动他。”
简天希把Jacky一个推挡,挡出了两步,说:“相信我,你要是今天动他一根汗毛,明天我让你掉一层皮。”
时少卿的话Jacky或许可以不信,但是简天希的不一样,这人气场太大了,那种与身俱来的贵气很能唬住人,尤其是在北京这种皇城根下,真是保不准就是个上头有关系的。Jacky这下真没动,阮晋文瞥了眼简天希,然后对着时少卿说,“有什么东西带走吗?赶紧的。”
时少卿唉了一声,然后从自己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就跟着阮晋文往外走。
Jacky掉了面子,在他们身后大嚷嚷:“时少卿,你他妈的今天赶走,明天就别来了!”
时少卿突然停了步子,从脖子上取下吊牌,往Jacky身上一扔,说:“正好,和你说一下,这地方我不呆了。”
阮晋文也回头,说:“废什么话呢,赶紧的啊,要不要给你开个辞职演讲啊。”
三个人坐上了时少卿的车,一路上时少卿就和做梦似的,开开车,就看看后视镜里头的阮晋文,然后在阮晋文的多次提醒下才专心把着方向盘。他把车一直开到自己在朝阳的那套公寓,然后带着两位进了门。
一直到在公寓里呆了十分钟,时少卿还在梦游状态,一瞬不瞬地盯着阮晋文看。
一旁的简天希有些不得劲,提醒阮晋文:“你朋友是不是傻了?怎么对着你都掉口水了?”
阮晋文和他开了句玩笑:“我好看呗。”然后才对着时少卿唤,“你这两年是不是被磨成呆子了?见着我也不说话,光看着我干嘛?”
时少卿这才回过神,说:“晋文,你变了。”
阮晋文摸了摸自己下巴,问他:“是不是变帅了?”
时少卿边点头边回:“帅是帅,就是瘦了好多,棱角出来了。”他又问:“你这两年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阮晋文看了眼简天希,然后眼神看回时少卿说:“说来话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简天希。”
时少卿刚伸出手和简天希的交握,阮晋文又补充了一句,“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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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后妈
.第五十九章 .
时少卿消化阮晋文说得那句“男朋友”用了点时间,再看向简天希的眼神里明显带了些审视。
阮晋文也就告知他一下,没想和他就着这个问题扩展开,他把话锋一转,和他说:“我的事之后找个时间我慢慢和你说。现在我们谈正事,你这两年都干嘛了?就在那家公司打工吗?”
阮晋文要打听个人还是挺简单的,以前的通讯录翻一翻,自然能找到消息灵通的。他回到北京不过两天,因为几乎没什么时差,所以也没怎么休息,一回来就给几个人去了电话,然后有人告诉他少卿目前在金融街的一家投资公司工作。他和简天希调整了一天而已,就去找人了,然后就发生了傍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