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禾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你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
说着像是有些自责,声音低了一些:“不太会说话。”
薛峤看着他,随后道:“我得出门了,你一个人待着可以吗?家里东西随便用,浴室开关往左是热水。我大概晚上十点前能回来,别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毕禾立刻就想说没有,但生生忍住了,做出思索了一番的模样,摇头道:“没有了。”
薛峤笑了笑,进房间换了件外套,出来时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弯腰放进毕禾的手心里:“出大门右转有一间中餐馆;你如果还是不喜欢出门,可以叫外卖,门牌号是7栋21楼09。”
毕禾低头一看,是一把大门钥匙和一张门卡,他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
薛峤像是不经意地顺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发顶:“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路上小心。”毕禾目送着薛峤出了门。
他在沙发里一直坐到门外隐隐传来电梯叮咚的声音才突地呼出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扑回沙发里,全身肌肉都懒散下来。
他一边担心薛峤是不是看出了破绽,一边又想薛峤刚才摸他头发有没有摸一手黑色,一边还思考着怎么完善说词来应对薛峤回来之后问起。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和伟人真是有那么一点像。
都想得特多。
第3章 不要脸的错觉
薛峤家的沙发又大又软,毕禾趴在上面享受了许久才爬起来,沿着宽敞明亮的客厅慢慢转了一圈。
虽然薛峤说东西随便用,毕禾倒没有真的就认为能不客气了,他对着墙壁上数量不多却一看就特别有比格的装饰品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啧啧称奇。
他也没有进别的房间,毕竟他是一个有素质的自由职业者。
洗手间倒是进去了一次,架子上的东西少得一眼就能数完,毛巾牙刷剃须刀都是单人份。
毕禾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低头时生怕头发碰到水突然掉色。
这就是“便宜の烦恼”。
不好意思乱用别人的东西,毕禾用手胡乱抹干脸上的水珠,盯着镜子里黑发的男生龇牙咧嘴地做了几个鬼脸。
随后又上下左右地看了看,心里自己吹了一百遍。
毕禾你真好看!我是你的颜粉!
就是这乌黑乌黑的头发看着怪不顺眼的,想念尊贵的小黄毛。
刚出了洗手间还没坐下,就接到了麻杆打来的电话。
“你犯事了?”毕禾紧张兮兮地低声问,“抱歉,我真的想不到你能这么一大早活过来的其他原因。”
“滚你丫的……”麻杆大约是想破口大骂,出口的语气却活像个重病患者,“你那么早出去干啥了?快……快回来救我……”
“怎么了?”毕禾听他痛苦的声音,不自觉也有些紧张。
“我……”麻杆艰难地说道,“我……拉肚子……”
毕禾:“……”
麻杆又道:“但我上午有个单子……郎哥你知道吧?他弟被人撬墙角了,本来叫我们今天去教训教训那对狗|男|女……”
毕禾:“……x2”
麻杆:“一个人八百块。”
毕禾:“我七你三。”
“……我四行吗?”麻杆弱弱讲价。
“成交,地址发我。”毕禾爽快地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中午,所谓“教训教训”这种活他再熟悉不过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能在薛峤收工之前回来。
于是他拿起门卡和钥匙就出门了。
走到电梯口又想起什么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卫衣,转身又折了回去。
他打开带来的行李箱,其实里面根本没装什么东西,只是看起来重而已。
夹层口袋里薄薄塞了一件连帽t恤,他拿出来换了,骷髅图案还带闪钻,十分震慑人心。
行李箱里还有一顶出门时顺手从麻杆那儿拿来的鸭舌帽,毕禾也拿出来戴上,出门走进电梯里照镜子时觉得很满意。
毕#8226;葬爱贵族#8226;禾,开始你的一天吧。
麻杆口中的朗哥毕禾是听说过的,城北这一片有名的地头蛇,有个学艺术的亲弟弟,天天在外面吹牛是大艺术家。
教训人这种小事儿朗哥当然不会亲自出马,来带队的是下边一个手下,金项链黑纹身大光头,看到毕禾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几眼,视线在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停了几秒,眼神很嫌弃。
毕禾没说话,默默将t恤袖子挽到肩上,露出上臂一串纹身。
五块钱十张那种,本季新款,尊贵奢华。
光头勉强满意了。
算上毕禾和光头一共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冲进破烂的小卖部,同行一个红毛大哥一脚踹开门。
但是失败了,这种玻璃门是会自己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