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反应过来连忙住了嘴,低声催促道:“走了走了走了,快去换衣服啊哥!”
薛峤开着车出去的时候,天色还是黑沉沉的,路边的路灯也还没有到该熄灭的时候。
秋秋坐在副驾驶座,一出了薛峤家就打开了开关,嘴里惊呼道:“峤哥,你家怎么有个人啊?他住你那儿了?你弟弟?还是朋友?不是,秦哥说了你不能和别人同居……”
“他知道。”薛峤懒得纠正她奇怪的用词,“昨天他来过。”
“哦。”秋秋答了一声,又提高音量道,“秦哥知道?那他为什么都没和我说?他说一声我才好注意一点啊万一你朋友被吵到心情不好出去爆料薛峤助理素质不好怎么办,多影响你啊!不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要不我今晚跟你一起回来吧找他道个歉,哥你那朋友好说话吗?啊,是朋友吧还是表弟?”
“……是朋友。”薛峤被她吵得头疼,“放心吧,小禾不会在意的。”
“小禾?”秋秋重复了一遍薛峤口中的名字,神情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哥,真是你朋友啊?”
薛峤看她一眼:“不然呢?”
“哎呀,他长得那么好看,我以为是你的那啥嘛。”秋秋道,“哥,你身为那个圈子的人,有点你圈自觉性好吗?对你来说收留女生不算什么,和同性住一个屋檐下才是有猫腻啊!”
她越说越忘了控制音量,薛峤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无奈道:“哪天我性向被爆了出来,肯定是因为你这个奸细。”
秋秋闻言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但她只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这世界真是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做朋友么?你朋友真的长得很好看啊,而且长得好像……”
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了,转头盯着薛峤看了一会儿,趁着红灯车停下时猛地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哥,你那朋友长得好像……好像乔明希啊……”
红灯这时变成了黄色,轻轻闪烁起来,停在了绿灯上。
薛峤踩下油门,转头皱着眉有些警告性地看了一脸惊奇的助理一眼。
“别乱说。”
毕禾被吵醒的时候是崩溃的,等到懵比地喝了几口重新躺回床上,意识反而越来越清醒,睡不着了。
他盯着床头发了会儿呆,转头看着床头柜上还装着牛奶的杯子又发了会儿呆。
这是一个样式毫不起眼的陶瓷牛奶杯,性|冷淡一样的颜色,既像薛峤的风格,细想又不太像。
在毕禾看来,如果说哪个明星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在电视真人秀里的个性就是真实的自己,别的人不知道,薛峤一定算一个。
再次相遇,薛峤没有变,是《老有公寓》里面能够照顾所有人的男神薛峤,也是学校里发光源一样存在的薛峤,同样也是毕禾记忆里、和自己一起站在书店角落里挑小说的薛峤。
他能让所有人和他待在一起时都如沐春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私下的他自己却是一个极简单的人,就像这套房子的装修一样。
一种带着利落潇洒气质的简洁。
毕#8226;评论家#8226;禾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道。
抱着被子又翻滚了几圈,不知过了多久好容易有了些睡意,又被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鸡鸣声惊醒,更加睡不着了。
这世界上总有些未解之谜,比如为什么在远离郊区的如此高档的小区里,还有人养鸡。
毕禾发出了这天的第二声哀叹,拉高被子捂住头顶,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手机铃声第三次吵醒了毕禾。
这回毕禾没做什么梦,在天外来音响起的那一瞬间,黄毛毕禾噌噌噌地跳出来,抓住黑发毕禾往地上按,狠狠地揍了一顿。
黑发毕禾躺着也中枪,十分无辜。
毕禾痛苦地睁开眼,拿起手机想看看是哪个扰人清梦的混蛋。
屏幕上闪着的“蕊姐”两字让他的头更疼了。
“禾子!喂!禾子咩!”电话那头传来清脆跳脱的女声,带着很多人熟悉的尾音。她叫人时喜欢带一声“咩”音,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禾子?”
“在……”毕禾捂住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蕊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早?不早了啊!”女声远离一点,大概是看了眼手机时间,“你还在睡觉呢?臭麻杆哪儿都不学好还教坏你睡懒觉。”
“……”毕禾闭着眼企图用省略号打发她。
女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或者说不在意他的困顿,自顾自地说道:“你最近在哪儿呢?我在你家附近好几次都没遇到你。”
“有点事。”毕禾含糊道,“怎么了?”
“没怎么!”女声高兴道,“就是过几天我生日呀,阿宽跟你说了吧?你记得来找我玩!”
毕禾闻言愣了愣,拿下手机调出日历看了一眼,距离被标红的日子还有两天。
第11章 毕禾的棒棒糖
老式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在同样老式的站台旁停下,后门哐当一声打开,毕禾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跳下车。
落地时炸起一片尘土,把蹲在路边吸烟的几个男人吓了一跳。
“嚯,禾子回来了?”中间挑染着红发的男人叼着烟跟毕禾打了个招呼,一扬手朝他甩来一样东西。
毕禾伸手借了,将棒棒糖塞进衣服口袋里。
“你俩也是够奇葩。”旁边的年轻男人道,“一个不抽烟只吃棒棒糖,一个还真天天给棒棒糖,幼不幼稚。”
毕禾没理他,对着扔给自己棒棒糖的红发男人咧嘴一笑:“谢了宽哥。”
男人叼着烟点点头,又听毕禾问道:“我姐呢?”
叫做宽哥的男人没说话,抬手指了指网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