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更,的吧。
☆、 单纯的大师兄
尹修身在镇国寺,他的生辰自是不能大操大办,只能一切从简。而这个所谓的一切从简也不过是父母入寺陪他吃一顿长寿面。大概唯一不同寻常的便是,那碗长寿面是堂堂国师为他亲手做的。
在尹太傅与尹夫人的注视下,尹修十分享受地吸溜完了一大碗长寿面。打了个饱嗝,尹修放下面碗,却见父母面前的饭菜动的并不多,大概在师父面前他们会不自在吧。但总算,一餐午膳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尹太傅与夫人又小坐了片刻,铭生颇为隐晦的提起尹修之前伤了脑袋的事,将两位给吓得一阵后怕。尹夫人更是直接抱着尹修的头连连问:“修儿,伤在哪儿了?快给娘看看!”
尹修颇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娘,已经好了,连个疤都没留,多亏师父的药好用。”他一顿,眼珠一转,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尹夫人果真问了,尹修便顺着说下去,“只是因为摔伤,许多事记不清了,所以······”师父提起此事,简直就是给他机会忽悠爹娘的吧。
“只是之前的事记不清了?头不会痛吗?”尹夫人当真是为他着急,看的尹修有些内疚。
他一连的保证,“不疼的,不疼的。”
尹夫人有些欣慰的笑笑,“那便好,之前的事记不清也罢了,好歹还记得爹娘便好。”
这话一出口,尹修又是一阵内疚,抬眼却见尹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娘,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修儿,那二皇子,你还······”
“记得。”之前与尹夫人的对话中,他已经明显表现出这个信息了,尹夫人大概也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的,可是他若是顺了她的意说不记得反倒前后矛盾。
尹夫人听他这样说,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明显,许是一早便猜到了。
又惊又喜中,转眼小半日便已过去,尹太傅正打算告辞时,圆通小哥却上前告知,“住持,尚清师叔来了。”
“尚清?”尹太傅略一思索,“是二皇子吧。”语气颇有些惆怅。
铭生示意圆通唤尚清进来,随后对太傅道:“尚清心地良善,并不会因自身际遇迁怒他人,太傅自可宽心。”他虽是这样说,太傅却仍有些忧心忡忡。
尹修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他也猜得到他现今的爹担心的是什么。大师兄该是他爹的学生,看太傅那神情,他定是对这个学生十分看重,而他所看重的学生却因为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寺庙做一个和尚,内心自是愧疚难当。但这些担忧,尹修他实在爱莫能助啊,且不说已然一个多月没见过大师兄的今天,便是一个多月之前,他自认为与大师兄最为亲近的时候,大师兄对着他也是一张一成不变的冷脸,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的。
本想高高挂起,他自去喝他的茶,让师生二人自行排解烦恼的,然而在见到大师兄的那一眼,尹修刚喝进嘴的一口茶水便呛在了嗓子里,惹得他连连咳嗽。
瞧他见着了什么?一个大号的空空!
大号的空空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他,尹夫人手忙脚乱地给尹修顺气,尹太傅一边叹息一边对铭生抱歉,“国师,您见笑了。”而铭生怕是所有人中最为淡定的了,淡淡的应了便继续看着。
尹修咳得脸皮通红,虚弱的指着大师兄,他实在很想问:“大师兄,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可惜他的气都快要咳没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等尹修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尹太傅这才回过神,便有了与尹修同样的疑问:二皇子怎会胖了许多,寺庙中的生活竟比皇宫要来的好么?
尚清将视线从尹修身上收回,依次向铭生与尹太傅行礼,“师父,太傅。”
见他姿态十分自然,并没有半分不情愿,尹太傅总算放下心来,“老夫还以为,你不会再认我这个老师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太傅对连卿的教导之恩,连卿没齿不忘。”尚清面上难得也带了分笑意,又对尹太傅躬身一揖。太傅得了这个答复,似是十分满意,笑着叫他起身。
而终于不再咳嗽的尹修,对他们解开心结的短短几句话并无多大兴趣,倒是对大师兄的自称有些上心。大师兄的名字唤作连卿啊,那他姓什么?大玄朝的国姓,是顾吧,顾连卿?
大师兄还未及冠,应该还没有表字,那便是名了。
认识这么久竟才知道大师兄的姓名,尹修有些挫败。然而忽然想起,大师兄生辰应该还未过吧,那岂不是,我比他大?想到此,不禁又有些沾沾自喜。
那边尹太傅与尚清交谈甚欢,尹修憋了半晌不敢打扰。等那师生二人终于尽兴,天色已不算早了,若是再不回,尹太傅与尹夫人怕是要在镇国寺用晚膳了。于是待送走了父母,尹修终于等到了能与大师兄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边尹太傅与尹夫人越走越远,快要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铭生回了正厅,尚清也便转身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却没想到尹修那样大大咧咧地挡在了他身前。
“大师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尚清理都不曾理他,便要绕道走掉,却又被尹修挡了下来。他皱着眉问:“你想做什么?”语气中是十分的不耐。
尹修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没什么,只是许久不见,想要问个好而已。”
“那你已问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尹修依旧不让,无赖一般,“不可以,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近来安好得很,你满意了?”
“嗯,满意了。”但他还是不让身,眼看着大师兄眼中的不耐演变为怒气。
“既然满意了便让开!”
可惜尚清的怒气尹修早已习惯,此时更是视之不见,仍旧自说自话,“大师兄,许久未见你了,还有许多话要与你说,何必急着走呢。”
“我与你没甚好说的。”
“可我有话与你说啊,比如,近来张御厨厨艺见长吧,大师兄······呃,体态丰腴了不少。”尹修本只是想起个话头问大师兄怎么会忽然胖了这么多,大师兄却突然变了脸色。
“尹修,你是成心羞辱我吗?”
“啊?”他可万万没有这个念头!“我没有,你怎会这样认为?”
尚清似是懒得再与他纠缠,绕开了他便要走,尹修此时哪会肯放他走,手一伸正抓住他僧袍的一角,“大师兄,若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还是说清的好,否则师弟我也太过冤屈了。”
“你有何冤屈?分明是你说的,若是我······你便不再······不再像从前那般了。”尚清气的脸颊微红,可话中些许词句他仍旧不能轻易说出口。
若是只听大师兄的话,尹修怕是需得再想上大半日才能懂他话中的意思,可依他对大师兄的薄脸皮的了解,总算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师兄,上回我说,若是你变丑了便不喜欢你了,那是,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尹修心虚地道,他实在没想到大师兄这么不经逗的,竟然将玩笑当真。
果真,尚清脸色变得愈加难看,“玩笑?”他辛苦强迫自己忍受了一个多月才变成如今的模样,只为了摆脱这个无赖,此时竟告诉他只是玩笑?
尹修硬着头皮接话,“是,那个,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