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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这些被提到的人和他们在同一艘游轮上,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职能完整的研究小组,当中的几个直接研究员都在夏川的任务名单上。
    碰到那四条毫无预兆的海龙卷时,那几个人还都在夏川的视线范围内,一个不少,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太匪夷所思,以至于挣出沉船的那一刻,除了丹尼斯之外,夏川只来得及捞住其中的两个人将他们拽出舱外。
    如果丹尼斯刚才那一连串猜想都能成真,那当然不能更好了,可事实却是……如今活生生地呆在这个石洞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一个浸透了水的背包。
    顺利从船舱里挣扎出来的几率有多少?
    挣扎出来后,没有在无尽的海水中溺死的几率有多少?
    恰巧撞到契机来到这个异世界的几率有多少?
    在这个异世界的海中醒来,却没有被那些史前巨兽当做午餐的几率又有多少?
    ……
    随便算算,结果都是令人绝望的。
    于是丹尼斯渐渐没了声音,很久之后,“哎——”地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徒增难过的想法晃出去,而后开始低头翻起他的背包来。
    夏川在看到丹尼斯的背包时,并没有立刻感觉到庆幸。
    认识三年来,他和丹尼斯同行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是他多少还是知道点丹尼斯的尿性的——这人出门收拾行李总是半点儿条理都没有,也从不归类,总是想起一样就把一样捞进手边最近的行李箱或者背包中,直到出门为止,所以他的包里常常是一锅乱炖,运气好能翻到点有用的东西,运气不好可能一整包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垃圾”。
    夏川盯着丹尼斯的手,看着他一样一样地从包里将东西掏出来——
    两团湿透了的衣物,两小瓶苏打水,一把瑞士军刀……以及一个刻着大大小小的数字和标尺的圆盘,看不出用途,倒是和丹尼斯平日里搜罗的奇怪东西一个风格。
    丹尼斯坐在那里掏了大半个背包的东西,暂时看起来可能可以派上用场的,只有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几样。
    深蓝在旁边看了会儿,伸手拿了那把瑞士军刀在手里玩了两圈,又丢回物品堆里。而后似乎觉得有些无聊,倚着石洞壁扫了夏川几眼之后,便一声不吭地绕过火堆,走到洞口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丹尼斯朝洞口看了眼,嘀咕道:“诶?他又出去捞什么东西了?”
    说着,把背包里最后一团东西揪了出来——那是一个密封防水袋,包里许多不能进水的东西都放在了这个袋子里。
    夏川见他从防水袋里摸出了一个皮面笔记本,还夹着一支笔,一个限量版的打火机,备用手机、移动电源、一个蓝白条纹的方包……还有一个黑色匣子,一张名片大小的样子,半指高,上面有一排颜色各异的旋钮,但是做工有些简陋,整个匣子上连个字母都看不见,旋钮也没有对应的说明,让人一时间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丹尼斯拿出这些东西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备用手机开了机,想看看还剩多少电量,在紧急的时候够不够救个急,哪怕充当个电筒也行啊。
    结果没看两眼,他就顿住了动作,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很是疑惑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深蓝拎着包回洞里献宝。
    夏川表情未动。
    丹尼斯兴奋道:天辣我的包!
    深蓝发现献错了人,二话不说拎起包蹦回海里,尾巴一甩没了踪影:找错了,倒带重来。
    丹尼斯:卧了个大槽你重来你的,把包还我啊!QAQ
    夏川:……
    第7章
    不过夏川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丹尼斯脸上。
    他的身边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堆从丹尼斯背包里翻倒出来的东西,而夏川的目光正落在那个蓝白条纹的方包上。这个方包他并不陌生,跟丹尼斯认识这么几年,他觉得丹尼斯唯一值得鼓励的习惯就是到哪儿都随身带着这个小方包,里面装着常用的一些药。
    夏川毫不客气地将那个方包捞过来,拉开拉链,伸出瘦长苍白的食指在里头划拉了几下,时不时拿起一盒映着火光看看说明。
    挑挑拣拣了一番,终于在里头找到了一小瓶止疼药和一盒消炎药。
    “真奇怪,这种见鬼的地方,手机信号居然——诶?你这拿的是什么药?你怎么了,川?”丹尼斯举着备用手机,正疑惑着想跟夏川说什么,结果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夏川正拧开某瓶药的瓶盖,朝手心倒了两片黄豆大小的白色药片。
    他便停了话音,转头在身边扫了一圈,找到被他拿出来的苏打水,忙不迭拧开:“喂,水这里有——卧槽你——”
    丹尼斯手里的苏打水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看到夏川干脆地把两片药丢进了嘴里,就这么生咽了下去。
    “就这么干咽下去真的不会噎死么?!”丹尼斯举着水,傻不愣登地看了夏川几秒,然后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药瓶,看了眼:“止疼药?你真受伤了?是怎么伤的?伤在哪里了?严重吗?”
    他每次问问题都跟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问得人耳朵嗡嗡响,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夏川便干脆一个都没回答。
    他本来嗓子眼里就烧得慌,干涩得不得了,刚才吃了菊石肉,又干咽了两片不小的苦药,喉咙里便更不舒服了,他也就懒得开口自己找罪受了,而是接过了丹尼斯手里的那小瓶苏打水,喝了一小口润润干到冒火的嗓子。
    而后又拆了两枚起消炎作用的胶囊,靠着小半口水咽了下去。
    丹尼斯:“……你这又吃的什么药?两种一起吃没影响吗?你不看看副作用和说明?”
    在相识的这三年里,丹尼斯没见夏川生过病,却看他受过伤。这人处理起自己的伤病来,简直敷衍得连狗都看不过去。
    不管是热兵器伤还是冷兵器伤,他都是翻出消炎片吞个两颗,然后简单给伤口消个毒,动作之粗暴,光看着都觉得痛感生辣,可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处理的是别人的伤一样。而后在伤处简单地绕两圈绷带意思一下。
    夏川对于绷带这种玩意儿的好感度极低,因为一旦缠上了总会让行动变得僵硬许多。所以他最多只能忍受两天,只要伤口处开始有结痂结疤的趋势,他就会把碍事的绷带都扯了该干嘛干嘛。
    对于他这种把消炎药当“十全大补药”的行为,丹尼斯已经叨叨过很多回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舌头要生茧了,那个移动冰山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走心,下次受伤依旧这样——吃饭有多讲究,吃药就有多敷衍,永远统一不到一条轨道上。
    夏川吃了止疼药和消炎胶囊,又喝了两小口苏打水润了润喉咙,感觉嗓子比之前舒服些了,这才开了口,惜字如金似的冲丹尼斯道:“信号怎么了,继续说。”
    丹尼斯:“……”太棒了,问了一大串问题,一句回答都没有。
    不过,他也知道夏川一向不太爱提受伤的情况,于是也没继续追着问。被夏川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要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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