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朗被他溜了也不生气。他看着薛眠,眼里满是爱意。
有人在这时组织晚上一起去酒吧狂欢,宫朗要去,薛眠喜欢凑热闹也要去。
“陆嘉阳,”薛眠对讲台上下来的人顺口问:“你去吗?”
“他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有人听见后说:“薛眠你叫他没用。”
陆嘉阳果然没答应,薛眠摊开手:“那好吧。学霸,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陆嘉阳看了眼不远处跟人打打闹闹的宫朗,他的眸色特别深,就像化不开的墨。薛眠一直知道陆嘉阳是A大公认的学霸男神,但他今天近距离跟对方说话,才发现陆嘉阳真的特别好看。薛眠喜欢看美人,正当他看得高兴,陆嘉阳忽然道:“你如果不喜欢他,其实不用和他搅在一起。”
“喜欢呀,”薛眠漫不经心:“宫少爷又帅又有钱,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喜欢宫朗?不存在的。
但他如果不表现得喜欢宫朗一点,对方明天就有可能把他按进床里强行标记了。就算没有宫朗,也还会有其他的Alpha。宫朗喜欢他,薛眠干脆把宫朗用来做挡箭牌。
周围的人要么是羡慕他和宫朗在一起、要么就是撮合他和宫朗在一起,难得有人劝他跟宫朗分开,薛眠对陆嘉阳有了几分好感,他问了一句:“真不去?”
陆嘉阳直接和他道了别,薛眠看着穿学士服的人渐渐走远,对方腿长肩阔,背影都像是杂志内页。
大帅哥。
虽然有点冷漠,不过人意外不错。
薛眠在心里草草给陆嘉阳下了定义,他那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对方再有交集。
凌晨的Lotus灯华迷离,一开始大家还非常矜持,喝高以后有不少人跑到酒吧后巷吹气球飞叶子,宫朗也去了。薛眠不感兴趣地坐在原位,直到有个年轻人端着调酒上来找他。
“薛学长,我……”对方说话吞吞吐吐,明显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A大的Alpha们都知道他是宫朗的人,就算心里再渴望也不敢上来惹他,敢跟自己搭话的要么是Beta要么是Omega。薛眠看了眼年轻人的脸,清纯美丽得像某种小动物,嗯,Omgea。
薛眠对待Omgea一向比较有耐心:“怎么了?”
“我、我喜欢你!”Omgea脸涨得通红,估计是第一次跟人表白,语速也快得惊人:“我入学时是你接待的我你帮我提了行李带我去宿舍——我那时候就一下喜欢上你了!”
现代社会,除了发情期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其他时刻人人都可以隐瞒性别。即使到了今天,学校里除了宫朗外的人都以为薛眠是个不幸被Alpha看上的Beta。
“可我是个Beta,”薛眠柔声道:“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需要的是Alpha。”
Omgea:“也有很多Beta和Omega在一起,Alpha太少了。”
薛眠:“这样对你不好。”
他说的是实话,Omgea的发情期通常只有Alpha才能适应,Beta的生理构造并不能真正满足矫情的Omega。Omega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他可怜兮兮地打了个酒嗝,显然是来前喝了太多酒壮胆:“学长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漂亮?”
惊?
薛眠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个Omega的逻辑,宫朗压抑着暴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宫朗盯着跟薛眠表白的Omega:“滚!”
被宫朗半拖半抱拉去卫生间时,薛眠脑子里闪过曾经宫朗撞见有人和他暧昧时的场景。薛眠从小到大爱慕者多,他撩人撩惯了,直到大学遇见独占欲极强的宫朗这个毛病才被对方勉强治好。宫朗拖他进的是性别为Alpha的卫生间,卫生间门上贴着姿态撩人的人像,有男有女,看得出来都是柔弱的Omgea。
“你又不安分了是吧?”宫朗声音阴测测的:“前段时间又有人向我打听你,他问我你有没有Alpha,我猜猜我那时候什么感觉?”
他和宫朗从来都没有真正确立恋爱关系,宫朗几次表白薛眠都敷衍了过去,对方却一直觉得自己是薛眠的男朋友。薛眠干脆顺势坐在马桶上:“你想和他打一架?”
“我想杀了他,”宫朗抓着他的肩膀俯身:“至于你,老子先奸后杀。”
哟,大气。
薛眠拍拍宫朗的肩膀:“别生气,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刚才那个Omega我也不认识。”
薛眠的眼睛是琥珀色,瞳色浅,即使他长着一双媚人的狐狸眼,大多数时候看起来也比较无辜。宫朗见他这样刚才那股怒气莫名其妙一下就消了,他有些无奈地将头抵在薛眠的肩膀上喃喃:“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进娱乐圈。”
“不干不净的,不准。”
薛眠抬头,他那张脸仿佛枝头沉甸甸的花,稍不注意就会因太过繁盛而凋零。薛眠说:“我不就是靠脸吃饭的?进娱乐圈很合适。”
宫朗被他逗乐了:“那你想当什么?歌星?影星?这么想想也不错,几百万人喜欢的大明星,最终还是我一个人的。”
薛眠没说话,宫朗又想吻他,薛眠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你他妈今天亲过我一次了。”
他们有约定,在薛眠自己答应交往前宫朗不能碰他,一天亲一次基本是薛眠的极限。宫朗把薛眠的双手扣住压在背后:“再来一次,我要走了、要两年都见不着你了……”
他说着吻就落在了薛眠唇上,宫朗稍微用力一咬,美人儿娇嫩的唇瓣就流出了血。隔间里充斥着薛眠信息素的味道,刚才还维持着理智的Alpha闻到他的血味疯了般吮吸薛眠的唇瓣。
血液是薛眠最大的秘密。
因为腺体的残缺,他的信息素甜腻得不可思议,大量的信息素溶于血液之中,薛眠的血液有令人上瘾的魔力。第一次接吻时宫朗无意咬破了他的嘴唇,那之后宫朗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薛眠的血,直到后来再次尝到薛眠的血液,宫朗多日来莫名其妙的干渴和焦躁才得以缓解。
“你的血真跟毒品似得,”宫朗意犹未尽看着他唇上那抹艳色:“一沾上就永远戒不了。”
“那你出国就相当于强制戒毒,”薛眠心里暗爽,嘴上却非常善解人意:“幸苦我们大少爷了。”
宫朗的父亲想他出国深造,宫朗是个上进的人,即使情感上恨不得和薛眠捆一块儿,他也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宫朗毫不在意:“你给我寄你的血,一个月一次啊。不寄我就飞回来上了你。”
薛眠:“……”
他顿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你变态吧?寄血?”
“我就是变态,”宫朗说:“我只对你一个人变态。”
大一那年的期末英语考试,薛眠给前排的考生掰了半块橡皮擦,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前面忘带橡皮和铅笔的考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宫朗。开学时他收到了一大箱五颜六色的橡皮擦,正当室友和薛眠一起苦苦思索哪个神经病居然网购这么多橡皮时,宫朗走到了他面前。
“我一个暑假都在想你,”宫朗对他说:“橡皮擦还你,把我的心还给我?”
宫朗是撩人高手,做事虽然幼稚却也异常高率,被他撩过又甩过的Omega可以将A大气势宏伟的校门堵死。但宫朗就像真的栽跟头一样,一喜欢薛眠就喜欢了整整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