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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他三十岁生日,正因此,他将慕石与NK对决的时间选在了今天,白天时他终于彻底击败了张晚逸,NK破产侯子宁与张晚逸入狱,他在这一天里听到了无数的谩骂诅咒,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他终于得以为崔庭石复仇了。
    但是同时,他也没有丝毫的高兴,在目标尚未达成时他充满了动力,为了击败NK可以多日不眠不休,但是如今目的打成了,他却陡然颓废下来。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即使他报复了张晚逸与侯子宁,崔庭石依旧回不来了,他已经失去了那个人,整整八年。
    方渊柳俯趴在方向盘上,过了片刻,他轻声哽咽起来,他发现即使过去了八年,他依旧在怀念着那个人。
    他用颤抖的手举起烟又深吸了一口,黑暗中,烟头红色的火光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然后跌落在地,而方渊柳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轻声呢喃道:“庭石,我很想你。”
    他呢喃的声音太低,完全被咳嗽所遮掩,他早就学会了用各种方式掩饰自己的脆弱。
    因为这八年来他始终孤军奋战,没有人会怜惜他的脆弱。
    然后方渊柳就咳嗽着趴在方向盘上,陷入梦中。
    过了不知多久,方渊柳被惊醒了。
    不知何时起车外下起了大雨,雨滴击打在车顶,制造出一阵混乱的噼啪声,而在这雨声中,却又夹杂着别的更有规则的声音。
    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拍打车门。
    方渊柳一怔,终于慢慢清醒过来,然后他偏过头,看到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正举着一把伞站在车门外,一边拍车窗一边叫他。
    方渊柳愣住了。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别墅,陡然发现自己将车停在了隔壁原本无人居住的房子之前,而那间房屋此时竟然灯火通明。
    方渊柳觉得自己或许误入了什么奇怪的世界,或是还在做梦,因为眼前的一切与他的认知相差甚远。
    他的隔壁不应该有人居住,他也不应该将车停错位置,最不应该的,是不应该有人会这么焦急地叫他。
    他摇下了车窗,刺骨的寒风瞬间拍在他面颊,他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然后对车外的人礼貌道:“你好。”
    对方却根本不理他,而是语气又急又气地开口道:“快点回家,你怎么想的,为了不打扰我能做出在车里躺一宿的决定?”边说,他边将手伸进车窗里,拉开了车门。
    方渊柳为对方这份熟稔又愣住了。
    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但是对方却像是已经与他认识了许多年。
    最后,方渊柳茫然地接过那位青年递给他的伞,冒雨跑进了隔壁的别墅,风雨交加下,短短十米的距离依旧让他衣衫尽湿,他回头看向身后正在关门的青年,发现对方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他莫名地生出一阵怜惜,连忙开口道:“快去洗澡,别着凉了。”
    在他身后,崔砚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也知道会着凉啊?那你还准备在车里休息一晚?”
    方渊柳无言,他依旧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最终只能茫然地跟着陌生却又熟悉的青年上楼,然后接过对方递来的睡衣,前去浴室洗澡。
    崔砚秋看着方渊柳,总觉得对方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边洗漱一边思索,发现方渊柳今天似乎格外严肃,还有些呆呆的。
    想到这里,崔砚秋一阵困惑,他与方渊柳即将成婚,最近他们都在为此忙碌,今天方渊柳忙到了深夜又忘了带钥匙,为了不吵醒已经熟睡的崔砚秋,他准备在车里将就着躺一晚,最终还是崔砚秋半睡半醒间觉察出不对劲,才从外面找到了方渊柳。
    崔砚秋怎么想都不明白近日有什么事能让方渊柳如此严肃,最后他眉头一跳,心说该不会是在雨中躺了许久,受寒生病了吧。
    想到这里,崔砚秋连忙加快动作结束了洗漱,拿着温度计就疾走向方渊柳洗澡的浴室。
    而另一旁,方渊柳依旧在考虑究竟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陡然想起前些天曾有个神棍找过他,对方声称能让崔庭石重生,只是需要大量的金钱。
    当时他只觉得对方认为他思念过度已经傻了,想要骗他,但是对方却说近日就能做出证明。
    难道今天的事情就是证明?他来到了一个崔庭石重生了的世界?而那个带他回家的人就是重生后的崔庭石?
    想到这种可能,方渊柳瞬间站直,然后就拉开门准备去找那个青年。
    门刚打开,他却见到那位青年就站在门口,正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而方渊柳也回望过去,打量着对方。
    青年似乎只有二十四五岁,身高比他稍低些,却与曾经的崔庭石身量相仿,对方容貌俊秀皮肤白皙,一双精致的桃花眼眼波流转,而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让方渊柳眼熟了。
    这双眼睛与崔庭石几乎一模一样,方渊柳心绪大震,脱口而出道:“崔庭石?!”
    青年似乎愣住了,关切地问了句:“渊柳?你怎么了?”
    方渊柳却在转瞬间,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那个他以为是神棍的人竟然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对方让崔庭石重生到了眼前的青年身上,而这个世界的他与这名青年似乎还关系极亲近。
    方渊柳愣怔地眨眨眼睛,突然笑道:“真好。”
    崔砚秋不解他究竟在说什么,最后决定还是先关心方渊柳的身体状况,他把温度计塞进方渊柳手里,又紧了紧方渊柳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才开口道:“测一□□温,你在外面躺那么久,我担心你受凉发烧。”
    方渊柳的眼眶湿了,他连忙掩饰般地转过头,然后狠狠地眨了眨眼睛逼回了自己的泪。
    他似乎从没体会过这样细致的关怀,他忽然有些嫉妒这里的方渊柳。
    他很听话地测好了体温,然后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发起了高烧,他单手支撑着有些发晕的头,在心中想着,这里的方渊柳身体还真是差劲。
    然后他猛地意识到,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这里的方渊柳看上去过于美满,让他一阵嫉妒,甚至因此觉得这个“自己”让他很是不满。
    想到这里,方渊柳有些寂寥地笑了笑。
    崔砚秋正在为方渊柳准备药,却看到了他这样的神情,有些困惑道:“渊柳,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方渊柳躺在客卧的床上,语气疲倦道:“我怕把风寒传染给你,我今天就先睡在这里吧,醒来后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谈谈。”
    他准备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眼前的青年,但是他贪恋着这份本属于另一个方渊柳的温暖,于是准备先休息,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再说。
    崔砚秋满心的不解,但是看到方渊柳倦怠的神色,他还是体贴地离开了客卧。
    第二天,好好休息了一晚的方渊柳基本退了烧,然后他就很严肃地与崔砚秋展开了谈话,在交谈中,他很认真地解释了事情原委。
    崔砚秋听得愣住了,他正准备开口,却看到方渊柳神色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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