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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几次重复喊话后,骚动平息了一些。
    做好牺牲准备的民警队长抹了把汗,放松了按住枪套的手。还好,这次派来喊话的人还算了解老百姓的心思,没有用威胁的言语,喊出的话足够直白,也足够能打动人心。尤其是初期医疗费用全包这点,绝对是让大家安静下来的首要利器。
    这就是现实,再紧急的病情也争不过现实。
    “医生肯定马上就到?”有人带着怀疑问到。
    手持喇叭的男人立刻肯定地回答:“马上就到!你们看那排车灯就是!”
    “那先救我的女儿!我先到的!”
    “不!先救我儿子!他就要支持不住了!”
    “救我妈!”
    “救我老公!”
    特警们一看现场情况,立刻把维持治安改成了维持秩序。
    所有在场病人按照病情轻重缓急分成了三条队伍。
    排在前面的焦急地等待医护车到达。
    排在后面的也知道这时候就算赶去市里的医院也是一样要等待,比起不知道该挂什么科去什么医院,还不如就在这里等待治疗。而且这里还是免费的不是吗?
    除了隔离点,宁古大道一条路上各个居民区的社区医院此时也塞满了病人。
    就在社区医院不知如何是好,拼命给疾病中心打电话时,大量的医护人员在特警陪同下也驻入各个社区医院。
    包括一些大型小区的广场上也飞速建立起了临时救治中心。
    ☆、6月19日中午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萧末一概不知。
    他一直睡到了6月19日中午。
    三天中,他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一直到没有电为止。
    三天中,雪里红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除了每天会过来摸摸他的脉,翻翻他的眼皮,捏着鼻子帮他处理一下排泄物,其他啥事没管。就连萧末一身血痕,他也没说帮他擦洗一下,或者换张席子之类,更不用说送他去救治点接受治疗。
    哦,为了清理方便,他把萧末身上唯一穿着的一条四角短裤给扒了。
    所以当萧末醒来,第一个感受到的是刺眼的光线,第二个是觉得皮肤很紧,第三个就是扑鼻而来的难以言喻的极其难闻的混合型臭味。
    睁开有点黏呼呼的眼皮,男人习惯性地翻身去看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刚睁开的眼睛还有点雾蒙蒙,男人抬起手一边揉眼睛,一边伸手去抓闹钟,一下没抓稳,闹钟从手掌滑落掉向地面。
    “咚!”闹钟掉在地上还翻了几番。
    听到声音的雪里红小朋友捧着快餐面碗出现在卧室门口。
    “醒啦,老萧。”小孩一副再平常不过的口吻。
    萧末翻过身,手肘撑着床铺想要坐起。不晓得是不是睡得时间太长,他觉得浑身上下就像生锈了一样,动一动都艰涩又酸痛。还有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天!他身上这是什么?
    “什么……味道,这么臭?”很久没用的喉咙干渴异常,说出的话也无法连续成句,萧末舔了舔嘴唇,唾沫变得粘稠,舌头上也感觉生出了厚厚一层舌苔。抬起手抠了抠另一只手臂上的红黑色污迹,没抠掉。
    萧末身体忽然一顿,等等,他都想起来了。见鬼!那什么狗屁系统真是真的?他那么痛苦就是因为他没完成任务所以惩罚了他?还有系统提到的不明液体又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兄弟,你应该感谢你下面铺的是牛皮凉席,处理你的排泄物还比较容易,否则你现在睡的地方会更臭更脏。”雪里红用方便筷敲敲泡沫面碗,“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碗?”
    “……”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的萧末双手抱住了脑袋。
    *
    喝了两杯雪里红端来的凉开水,又吃了一块黑巧克力,萧末拖着脚步走进浴室。
    手机已经插上电,本想立刻回复,后来一想反正已经迟了三天,再迟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就先去洗了澡,没办法,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
    水流打到身上,萧末试着小声呼唤:“喂,你能听见么?那什么系统?”
    “喂?你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听不到吗,看来是我的幻觉了。”
    “不是幻觉,我是拾荒者回收培训系统,负责培训新拾荒者回收各种指定垃圾。”
    萧末有太多问题,一下竟不知该从何问起,“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收刘旺夫妇指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回收他们?这次的病情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你为什么会跑到我身上?你要我做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系统只回答了他几个问题:“你是新拾荒者,我负责培训你,培训方式为传统的下达任务,拾荒者完成,本系统判断完成度后给予奖励或者惩罚。如果拾荒者连续两次无法完成任务,将被视为淘汰者。为保密以及惩罚,淘汰者必须被抹杀。至于任务内容和目的,请拾荒者自行摸索和判断,按照规则,本系统没有义务进行该方面的解释。”
    “我操!我并没有请求你成为那什么鬼拾荒者!这是被迫中奖吗?请你速度从我身体里滚出来!否则我就报警。”
    系统丝毫不受威胁地冷淡道:“你报警只有两个后果:第一,你被视为精神病患者。第二,被解剖研究。”
    “我不想做什么任务!你去找其他人!”萧末暴躁万分。
    系统……进入沉默状态,不管萧末再说什么,它都不再有丝毫反应。
    萧末气得肝疼,他决定明天就去医院做全身体检,把这个鬼系统从身体里找出来挖掉!
    接着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刷洗干净,洗完后,萧末感到原本沉重的身体似乎变得灵活了不少,那种刚醒来时的艰涩感也消失许多,只是骨骼深处似乎还有点酸痛,但比起之前的疼痛来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头也能不痛就好了。男人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
    洗完澡,萧末立刻把脏掉的牛皮席拿到阳台刷洗晾晒。如果不是床垫太厚太重不好搬,他恨不得把床垫也拿出来洗洗刷刷再暴晒一番。
    幸好他铺的是牛皮凉席,各种污渍和排泄物并没有透过厚厚的牛皮映到床垫上。
    尽管如此,萧末看着床垫还是有点膈应,随手摸了一下,心想干脆换个新的吧,虽然有点浪费。
    转过身的瞬间,他没有看到买了两年的床垫的花纹和颜色在他的手离开的同时变得鲜艳如初。
    雪里红背着他的小背包进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床垫上,心想这床垫保持得倒是很不错。
    “对了,黏在我身上那些红黑色的污迹是什么?”萧末想不出答案,只好问小孩。
    雪里红回答:“血迹。病发时你全身的皮肤都破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又长好了。”
    萧末抽了抽脸皮,抱起刚才拆下的枕套和他盖了三天的薄毯向露台走去。关于身上重新长好的皮肤,其实在他洗澡时就有了疑问,老皮和新皮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萧末问小孩一直跟着他干什么,雪里红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看,半天才问一句:“你不饿?觉不觉得四肢无力,心里发慌?”
    “还好,我没有低血糖的毛病。”
    “你睡了三天。”
    “我知道。”在给手机充电时,他就开机看过时间。
    “我以为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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