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精打采地走了几步,正想拿手机再拨一下号的时候,有人拦在了他前面,他往旁边错了一步,那人也跟着错了一步。
“操。”林城步很不爽地正想骂人,一眼扫到了那人脚上的短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抬起头,脖子差点儿都甩出响了:“我操,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元午捂着个口罩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说了一句:“……手机忘车上了。”
“哎吓死我了,”林城步顾不上别的,一张胳膊把他狠狠地搂住了,脸埋到了他肩窝里,又偷偷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以为你睡过头了。”
“怎么可能,”元午说,“我来都来了半小时了。”
“抱我一下啊!”林城步搂着元午半天,元午的胳膊也没回应。
“我手上有东西。”元午说,拉下口罩偏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啊。”林城步顿时觉得自己腿都软了,“有没有人看到?”
“有,”元午说,“这是通道正中间好么,人们纷纷从我们身边经过,驻足观看。”
林城步听乐了,松开了胳膊,往旁边看了看,还真有人……驻足。
“我的奶茶呢?”林城步拉了拉衣领,有点儿不好意思。
元午把两只手都抬了起来:“奶茶,还有特调,要哪个?”
“我操,”林城步愣了,“还有特调?”
“嗯,”元午点头,“闲着没事儿就去了趟18号做了带过来了。”
“我要特调,”林城步一把抓过杯子,“靠,我快要哭了。”
“和着眼泪喝吧,”元午拿着另一杯奶茶喝了一口,“坚强点儿,眼泪往肚子里流就行。”
林城步乐了,举着杯子笑了好半天:“好喝。”
元午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终于真正地帅起来了。”
“原来是假帅么?”林城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羽绒服是元午寄给他的,没有夸张的图案,就是颜色比较鲜亮,黄色的,“我觉得你是不是买小了一号?”
“老年人才总穿大一号的衣服。”元午说。
“为什么挑个黄色啊?”林城步问。
“出机场的时候比较显眼,”元午喝了口奶茶,“好找。”
“……就为这个理由啊?”林城步愣了。
“嗯,”元午瞅了他一眼,“你白,什么颜色都能穿,屎黄也衬得住。”
“哦,”林城步打开杯盖舔了一口奶油,“一会儿去买菜吧,买了菜再回去,晚上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我中午也没吃啊。”元午说。
“那快点儿,”林城步拉着他快步往前走,“中午给你做简单点儿的吧,也好吃的,我想想做点儿什么……”
“你是不是在飞机上吃了?”元午问。
“……没有。”林城步回答。
“不可能。”元午说。
“真没。”林城步执着地回答。
“你要没吃不可能直接就想到晚饭那儿去了。”元午说。
“……我就吃了一个面包,”林城步叹了口气,“真的,太难吃了。”
到了停车场,林城步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了看遮阳板上被烫出来的那个眼儿。
“挺大嘛。”他笑着说。
“杵得比较使劲儿,”元午说,“你坐副驾去。”
“我开吧,”林城步说,“你今天是不是没睡够?”
“你喝酒了。”元午靠着车门。
林城步看了看手里的特调:“哦。”
元午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的时候,林城步很舒服地靠在副驾上,偏着头盯着元午看。
突然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觉。
哪怕元午只说了因为他走的时间太长所以有点儿想他。
但他能觉察到,有些微妙的变化。
跟之前元午无条件地顺从和后来两个人痛苦的尴尬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元午没有说出比想你更深一层的话,但他并不在意了。
他不是个特别自信的人,但在这一点上元午的态度却给了他天父般的自信,哪怕是元午这种对情感把握很生疏的人这辈子都不说“我爱你”,他也能踏实地相信元午会有这份感情。
嘿嘿嘿。
林城步对着前方笑了笑。
“我就放了10毫升酒,”元午看了他一眼,“醉了?”
“嗯。”林城步点点头。
元午把副驾的车窗打开了。
一阵寒风兜着脸就打了进来,林城步顿时打了个哆嗦:“哎!干嘛呢!”
“醒酒。”元午说。
“我不是醉酒了!”林城步关上车窗,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我是看到你就醉了。”
元午把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动了一下,车猛地往右边偏了偏。
“哎!”他喊了一声。
“看路!”林城步也喊了一声,冷汗都吓出来了,还好旁边没有别的车。
“抽你啊!”元午把车开回原来的车道。
“我就说句话,”林城步坐正了,想想又笑着说,“是不是突然很激动?”
“是突然很肉麻,”元午说,“而且你气儿吹我脖子上了,痒痒。”
“肉麻么?”林城步说,“我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是发自内心肉麻的,”元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有前途。”
林城步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听这些?你要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