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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锥儿的脸涨得通红,像做了什么怕人知道的羞事,一只手捏着糖猴儿,一只手背在身后,磨磨蹭蹭地往床边去。
    “外头,”大爷枕在雕花床架繁复的暗影里,仍有几分病恹恹的样子,“是德笙?”
    “啊,”许锥儿心慌得抬不起头,“他那啥……来看你,跟俺说了几句话……”
    床上静了静,有被子翻动的声音,是大爷朝他伸出手:“上来?”
    许锥儿想上,那手他也想握,可不敢,怕他嫌弃自己满手的糖渍:“老三……”他怯怯地举起化没了形的孙悟空,小声说,“给俺买了个糖猴儿……”
    大爷没出声。
    “俺没忍住,就吃了,”许锥儿说着,有点认错的意思,乖乖地,把背后那只手也伸出来,“俺说了俺不要,他非给俺戴,俺……”
    “甜吗?”大爷轻声问,仿佛不想他往下说,“糖猴儿,甜吗?”
    许锥儿抬起脸,惊讶地眨巴着眼睛:“咋,你也没吃过?”他浑身松下来,一下有了精神,“等俺洗个手去!”
    糖猴儿被头朝下搁在小茶杯里,暗红的糖浆微微化开,粘着洁白的瓷壁,像所有那些隐秘的情事,脏,却叫人忍不住想尝。大爷麻木地躺着,听着淅沥的水声,和玉镯子频频磕打脸盆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在他心坎上。
    许锥儿架着腋窝把他拽起来,没搀他下床,而是和他肩抵着肩,小孩子似地并头靠着墙坐,正午的日光打在紧闭的门窗上,投下一地好看的剪影,光线昏暗的床围子里,许锥儿把他咂过舔过的糖人举到他男人嘴边,一点不知羞地,让他吃。
    大爷死盯着他,他油润的嘴巴,攥了攥拳头,慢慢探出头,把那截粘着他媳妇口水的劣糖含进嘴里。
    只是夫妻俩吃糖,大爷却躁动得不知怎么好,停在那儿,一动没好动,许锥儿看他笨,一边怪他“不会吃糖,”一边抖着手里的竹签子,帮他嘬那滋味儿——他没看见,魏家老大胡思乱想的,臊红了一张俊脸。
    “甜不?”许锥儿蹬着小脚丫,亲昵地踩着大爷的脚,大爷慢慢吐出糖人,哑着嗓子说:“甜……”
    许锥儿美滋滋的,真是个不懂事的山里孩子,腕子一转,把糖猴儿又塞进自己嘴里,转着舌头舔了一圈:“有股桂花味儿,”说着,他把糖吮得湿漉漉的,再喂给大爷,“俩人吃,比一个人吃好吃。”
    大爷觉得满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他受不住了,谨慎的,只敢伸出一根指头,搭在许锥儿的颊边,那有一颗漂亮的小痣,稍一拨,把他的脸拨向自己,吧嗒,亲了一口。
    许锥儿捏着糖猴儿,愣愣地看着他,等明白过来他干啥了,唰地低下头,同时把衣领揪紧了,不安地蜷起腿。
    “怕我?”大爷在他耳边问,许锥儿赶紧摇头,大爷还是用那根指头,轻轻刮他的小脸蛋,“怕我跟你……做那些大人事?”
    糖又化了,混着口水,流进指头缝。
    “我不碰你衣裳,”大爷喷着热气说,“你不高兴,我就不碰。”他又拨许锥儿的脸颊,这一回,他混账地张开嘴,把人家软绵绵的嘴唇全咬住了。??
    “我不碰你衣裳,”大爷喷着热气说,“你不高兴,我就不碰。”他又拨许锥儿的脸颊,这一回,他混账地张开嘴,把人家软绵绵的嘴唇咬住了。
    许锥儿迟钝地睁着眼睛,那么近,看得清大爷垂下的每一根睫毛,点滴的光打上去,长长的,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嗯……”他揪着大爷肩上的衣料,想说话,刚一张嘴,什么东西就湿漉漉钻进嘴里,蛇一样,从齿龈上滑过,“唔唔!”
    他往后缩,嘴里像是开锅了,热腾腾火辣辣的,对面大爷好像比他还热,哼着喘着,拿烫人的额头蹭他圆润的眉骨。
    他俩是不是亲嘴儿了?许锥儿惊恐地想,手紧紧攥着糖猴儿,哆哆嗦嗦,被大爷大口大口吃得发麻,亲嘴儿是这样的吗?唾沫混着唾沫,舌头勾着舌头,后脊梁像要断了似地凉飕飕的,太羞人了!
    他推他,劲儿不大,从腕子到指尖没一点力气,大爷真像他说的,没碰他衣裳,只执拗地吸着他的小舌头,没命地舔。
    咋办呀,许锥儿淌着口水干着急,他和他干了男女才能干的事儿,明明乱了人伦,可为啥,为啥自己还浑身打颤,轻飘飘的,像是成了仙?
    “丫儿……”大爷陶醉地叫他,一点点把他放开,放开了,仍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嘴里……真甜。”
    许锥儿也看着他,那种眼神,像是看一个勾搭了他的坏人,又像看一个抛舍不下的情郎,然后,他羞涩地捂住嘴,深深低下了头。
    大爷徐徐捋他汗湿的头发,边捋,边在他额角上密密地吻,没一会儿,把他的脸蛋又抬起来,第二次亲上去。
    这次许锥儿没有躲,他觉得自己太下贱了,居然有些期待地扬起头,闭着眼,乖乖张开嘴巴。
    啪嗒啪嗒的口水声,乱七八糟的喘息声,糖人化了,糖水滴下来,落在他的脚丫上,脚趾头勾勾着,懵懂地,在褥子上蹭。
    大爷抓住他揪着自己的手,那么小,那么热,他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把粗指头往他稚嫩的指缝里插,很慢,很慢,然后狠狠攥紧了。
    “老、老大……”许锥儿湿淋淋地叫,可能是被他攥疼了,也可能是被他撩拨得晕眩,情不自禁。
    “嗯?”大爷停下来,用懒懒的鼻音询问,许锥儿下巴上湿亮,可怜地抿着嘴唇,死闭着眼:“俺学坏了,”他嗫嚅,“俺没脸见人了。”
    大爷玩弄他那只无助的手,手腕上的镯子还没取下,冰凉的,硌着了他的胳膊:“德笙他……和你差不多大。”
    许锥儿倏地睁开眼,看大爷正用一根指头勾着老三那只绿镯子,若有所思地瞧。
    “俺跟他说了……”他心虚地往回缩手,“俺不要。”
    大爷这时转过头,轻轻地问他:“他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那双眼睛晶晶亮,亮得许锥儿不敢看:“俺……”他惴惴的,没法不脸红,“知道……一点儿……”
    他知道,他哪能不知道呢,就是知道,才一溜烟跑了,大爷扣着那只镯子,一寸一寸给他往下脱:“那是我亲弟弟。”
    许锥儿觉得他生气了,心里一急,抢下镯子就要往地上扔,被大爷一把捉住:“还给他去,”想了想,又摇头,“不,给老太太。”
    许锥儿不懂为啥给老太太,可他男人说了,他就点头,拱着屁股要下床,大爷却又拉住他,不说话,光盯着他的嘴看。
    许锥儿已经开窍了,被他这样一盯,就赧得脸热,羞羞躲了一阵,慢慢蹭回来,和他靠在一处,不声不响的,把头歪向他。
    整个下午,他们就偷偷躲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不堪地吃嘴。
    许锥儿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屋里吃糖水,看见他,不像和别人那样端着架子,而是很随便的,招招手,让大娘给他也盛一碗。
    糖水里有莲子、红枣和银耳,许锥儿心不静,没动勺子,正要往外掏镯子,老太太瞧了他一眼,亲娘似地端着他下巴:“嘴怎么了,肿成这样?”
    提到嘴,许锥儿脸一下红得不行,下晌,他和大爷头对着头,说几句话就亲一会儿嘴,黏黏糊糊,厮磨了很久。
    老太太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了,没怪他不检点,倒有些好笑:“老话儿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真行,自己的树自己用上了。”
    许锥儿让她说得臊,低头把镯子从怀里掏出来,那东西一路贴着他的里衣,焐得热乎乎的:“老三……把这个落俺屋了,俺不好去还,”他扭捏着,有点撒娇的意思,“娘,你替俺还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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