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医院也不仅是医院,还隐隐透出指挥部的豪情来,正经有限公司的各色人等成天故作凝重地来来去去,好人家的——尤其是姑娘家——都不敢上门了。
孙江东最恨这一点,每天睡觉前、起床后,都要絮叨几句。
他有时候说:“欧阳,你也该带着铺盖卷滚蛋了吧?”
有时候问:“欧阳,你能不能把你手下的经理们也给我带走?”
还有时候发狠:“再不走老子给你们颈动脉上一人来一刀!”
他发狠的这次是大清早,欧阳正在外间盥洗室里刮胡子,满腮帮肥皂沫地问:“祖宗?你说什么呢?没事儿吧?”
孙江东咬牙切齿:“没事!”
欧阳晃荡过来,像一个相面先生那么观察他:“双颊泛红,眉间有怨,你在发谁的脾气?有人逼债?”
孙江东说:“没有!”
“踢馆?”
“没有没有!”江东套上他的白大褂,推推眼镜往外走。
欧阳把他拦住:“祖宗,护士发错药那件事算是了结啦,但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
江东把偏着头,思考是不是要在他脸上打一拳,可又没那个胆量,只好含混地答应。欧阳仍然不放开他,孙江东暗暗恼火,一抬头和他对了面,突然展颜一笑。
欧阳眨眨眼睛,不知所谓:“好祖宗,你笑什么?”
孙江东反而消了气,打掉他的手往楼下走:“笑你蠢。”
大欧高举着剃须刀横竖堵着,故意把泡沫蹭在他脸上,他一个巴掌过去骂:“恶心不恶心?”
欧阳闪过,突然扑在他身上搓着揉着,就像兔子那只圣伯纳犬一般没皮没脸,要亲要舔。
孙江东忍了一会儿,突然抽掉他的睡裤腰带,他反射性地去提裤子,孙江东趁机下了楼。
“祖宗,你……你回来啊!”欧阳提着裤子喊,“我我我……我那个了,那个生理上……我……硬……”
“怀孕了再跟我说!”孙江东吼。
“……”
“我怀上了……”欧阳特别委屈,扭捏说,“来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