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楦握着手心想,要是自己能决定就好了,何用在这里纠结不已。
指针指向九点,家里的窗帘随着一阵风的到来,缓缓飘荡,引起了楚楦的注意。
他心脏漏跳了一拍,眼睛慢慢移向阳台。
风吹过楚楦的耳畔,在脖子后面绕行一圈。
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楚楦,手掌搁着膝盖,指尖微凉,颤动。
他低下头,嘴唇张了张,随着背后的冰凉贴上来,眼睛狠狠地闭上:他又来了。
双臂缠了上来,在楚楦腰间收拢,下巴好像搭在楚楦左边的肩膀上,有点硌人。
就好像那只下巴只剩下骨头,没有一点的肉,那样硌人。
楚楦害怕得不敢睁眼,被那东西抱着的腰在细细颤抖,表情感觉要哭了一样:“我……我想进屋里。”他对那东西说。
原本搁在楚楦腰间的手,就要去碰楚楦的睡裤。
楚楦等待了片刻,那双手竟然真的放开了自己,于是赶紧脚步虚浮地站起来,走进房间。
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徐道人劝自己的话,竟是让自己配合这只鬼,好套他的话。
那东西欺身上来,楚楦失态地倒在床上,还是有点抗拒闪躲的,想拉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楚楦眼睁睁看着头顶上的灯光被鬼弄黑,然后那东西正面向自己欺压过来。
“额……”沁凉的触感把楚楦包围,楚楦撇开头,露出修长的脖子,正方便那东西享用他的脖子。
那东西直奔主题得很,双手将楚楦的裤子扯了,马上握住安静温顺的地方,冷得楚楦一抖一抖,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下来。
他感到自己的上衣前襟也被挑开了扣子,胸前偶尔会被那东西触碰两下。
楚楦陷入水火之中,一边觉得冷一边觉得火热,寒意和汗意一同袭来,造成了一种奇异的体验,快让人疯了的体验。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闭上嘴的,那些羞耻的声音狠狠压抑在喉咙深处,不为外人所知。
最激动的时候,情不自禁伸手去碰身上的躯体,楚楦摸到一把干瘦的骨头,裹着衣服的骨头。他飚出了眼泪,和下面的浊液一起迸发出来。
然后就崩溃地哭了,捂着眼睛哭得瑟瑟发抖。
被吓到了。
一边哭一边拉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楚楦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冷静。这期间一直感觉得到,那东西还没走,他正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
楚楦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抬起手指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和圆珠笔:“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出生年月日,给我写下来。”
那只笔不动,楚楦的火气马上上来:“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你这样对我,把我逼急了我让你什么都捞不到!”
一直被欺负得够呛的,还被吓得又哭又叫,每次楚楦冷静下来就觉得很丢脸。
“你写不写?不写我现在就从六楼跳下去!”楚楦作势要起来,一股冷风迅速掠过来,把他摁回床上去。
“滚!”楚楦七手八脚地乱蹬一通,红红的眼睛凶得不得了。
恼羞成怒了他是。
那东西稳稳地按住楚楦,不费吹灰之力,楚楦就说:“那我咬舌自尽!”
冰凉的手指迅速掐住楚楦的下颚,让楚楦不能咬舌自尽。
“唔唔唔,唔!”楚楦含含糊糊地喊道:“明天自尽!”
晚上你能控制我,有种你白天也出现啊!
掐住楚楦的手指有一瞬间愣怔,就被楚楦挣扎开了,高声决定:“你写不写,不写我明天早上一早就去死。”
说罢盯着那只圆珠笔,过了没两分钟就立起来。
上面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让楚楦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第009章 霍家
上面一行是三个字,是他的名字,霍云深。下面一行是住址,写着西桥霍家大院,生日是一九六七年腊月十一日。
一九六六年,楚楦喃喃地道:“四十九岁,霍云深……霍云深?”
一切又让楚楦回想起那个中午,楚爸爸带他去见一个人,特意提了他的八字,还有霍家……
“你跟城北霍家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又好久没有得到回答,楚楦凶道:“少跟我拖拖拉拉,快回答我!”
那圆珠笔才立起来,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血缘。
“呵!”楚楦表情难看地冷笑出来,果然是这样的,他的好爸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楚楦马上拿出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很少接到楚楦的电话,一时愣怔:“楚楦?什么事啊?”
“霍家给你多少钱买我?”楚楦要一个回答,要了他就死心了!“你知不知道霍家要我干什么?他们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楚爸爸支吾说:“什么,什么命啊,你在说什么?”
“我的生辰八字是你泄露的,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
“没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又没强迫你,不是说了不认就不认的吗……”
“偷了我的睡衣。”楚楦慢慢地想起来,自己的东西一向是一丝不苟的,不会乱丢也不会乱放。睡衣不见的那天,只有一个人上来过,那就是自己的爸爸。
“我,我偷你的睡衣干嘛呀,真是的!”楚爸爸不承认,想挂电话了:“你有毛病,我不跟你说了。”
“我死了都会变成鬼报复你的。”楚楦在他挂电话之前赶快告诉他。
木然地说完,手机掉在身边也没去理会。
现在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子对自己没感情,但是,虎毒不食子,即便是陌生人,也没这么害人的呀?
“哈哈哈……”楚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倒在床上发泄了半晌,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话:“你是怎么死的?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死?”
过了五分钟的模样,楚楦坐起来去看本子,顺便拉开椅子就在桌面前坐下来。
“火烧死的,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他神情漠然地道:“我猜是人为,所以你才会变成厉鬼,你是横死的。”
圆珠笔在本子上立着,久久没有动作。
“我一共问了你两次,什么时候让我死,你不回答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还没想好,二个是,你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我会不会死。”
本子上划出了一个字,对。
“哪一年死的。”
一九八八年,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