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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音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下午一点,醒来拿过手机,看到时间的时候,顿时把自己吓的彻底清醒。
    下午一点?她记得她昨晚喝了家树给的牛奶后,不到十一点就睡了吧?她居然睡到了现在?很是很安稳的睡到现在?
    家树该不会是在她喝的牛奶里放了什么吧?
    掀开被子,理好床,时家打开房门,来到了病房:“家树,我问你......”
    时音正要找时家树对质的时候,视线突然跳跃劲肖扬的身影。
    他坐在落地窗最右侧的角落里,脑袋搭在玻璃上,目光空洞,整个人看上去郁郁寡欢的,仿佛失去了所有自己所珍视的事物一般。
    时音跟肖扬认识十几年,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肖扬。
    隐隐的,时音的心底划过一丝明显的痛楚与酸意。
    肖扬他......这是怎么了?
    下一秒,时音被自己给弄笑了,自嘲的勾了勾唇。
    心疼?
    酸楚?
    她这是在搞什么?在犯贱吗?
    她这会应该高兴才对,好好的问下肖扬,怎么看上去这么的落魄。
    肖扬似乎是感觉到了时音的视线,目光轻颤了下,缓缓的朝着时音看过去。
    时音一脸冷漠的站在几米外,唇角扬起一抹讥笑。
    心底划过一丝狠狠的痛意,仿佛就像是锋利的匕首,用力割了一刀。
    痛到他险些没缓过来气。
    口罩下,肖扬破碎的深吸一口气,把情绪缓过来之后,淡漠的看着时音,声音极其疏远:“好久不见,时音。”
    “呵,”时音冷笑了一下,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又何必千里迢迢从加拿大赶回来呢?”
    “怎么,”肖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心疼?”
    正准备要喝水的时音,又是一声冷笑。
    肖扬:“接到家树电话,又不及时回来的话,又怎么能够让你们时家知道,我对你有多上心。”
    时音拿着杯子的手用力一颤,也幸好时音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的水,要不然的话,杯子里的水肯定已经撒到她的手上了。
    “你还真是注重细节啊。”时音声音冰冷,神情带着嘲讽。
    “那当然,毕竟,细节决定成败,”肖扬的声音与时音一样,不带一点的温度:“你们家接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都还留在加拿大不回来的话,很容易被人怀疑我们之间感情是不是出了问题的。”
    时音:“哦,那你家那位亲爱的allen小医生呢?你为了营造细节回来,就不怕他不高兴,他吃醋,他跟你无理取闹。”
    “他没你说的那么不懂事。”肖扬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明显的刻薄与怒意。
    时音猛的捏紧手里的杯子,力道不断加重,仿佛是想要将杯子捏碎一般。
    时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肖扬的一句回答,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波动。
    她不是早就已经不爱他?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吗?
    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恨不得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到他的身上。
    “哦。”时音喝了口水,将手中的杯子搁放在饮水机的桶上边,转身走出了病房。
    坐在楼道里的盛晨,看到时音从病房里出来后,连忙起身:“时小姐。”
    “恩。”时音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疾步离开了。
    盛晨的目光跟随着时音,眼底划过了隐约的诧异。
    是他的错觉吗?时小姐的眼睛是红的。
    时音的脚步很急促,好几次都险些把人给撞到。
    推开透明门,时音来到楼层所在的小花坛,因为小花坛这会只有时音一个人,时音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不再努力的去崩住,任凭不断的滑落在脸颊上。
    蹲下身,时音用力的抱住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
    事实上,时音很少哭,升入初中之后,就近乎没掉过眼泪了。
    一方面是因为,时音的成长环境特别的幸福,想要什么都有,在学校里,又因为性格好,十分的受欢迎,一直被幸福包围着的人,是极少会掉眼泪的。
    成人之后,时音对于自己每一次的眼泪印象都非常深刻。
    第一次是和肖扬结婚那天,高兴的哭的。
    第二次是小野出生那天,同样野是高兴的哭的。
    第三次是跟肖扬带着小野去打育苗,小野被针给扎哭了,时音跟着一块回了出来。
    第四次是在知道肖扬出轨的时候,时音本以为,这次之后,她不会再为肖扬哭了的,因为不爱,因为已经死心了,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厌恶到骨子里的人哭呢?
    可现在,时音才知道,她想多了,眼泪这东西,往往都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留下的,你很难很难可以控制的住。
    金色的阳光打在时音的身上,三月的京城,已经不是那么的冷了,阳光很温暖,很和谐,可时音的画面相融在一起,竟显得有那么一丝凄凉。
    ......
    三天后,顾寻漫转院回了a市。
    有关顾寻漫策划化学爆炸案,涉及多条人命的新闻,虽说已经被时家树给压下来了,微博和各大新闻app,公众号上已经找不到一点残留的痕迹了,可人的嘴,有的时候传播力度,向来比新闻都还要来的快。
    顾寻漫的所作所为,a市已经人尽皆知了,骂声一片。
    没多少人同情姜一麦,就觉得小三嘛,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的,刚好可以给那些别人家的小三敲响一个警钟,可是另外三条生命,未免太无辜了。
    这不仅仅是夺取了三条无辜的性命,还毁了一整个家庭。
    顾寻漫是上午的时候,转到医院的,才不到下午的时间,a市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满记甜品。
    因为修路的缘故,酒店那边要停电到下午五点,岑夕就抱着电脑和手绘板,来最近一个有点的商场画画了。
    不想服务员才刚把自己点的甜品端上来,还买来得及动一口,就听见隔壁桌的一帮人忽然讨论起了顾寻漫。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顾寻漫她从京城转院回来了耶。”
    “听说了。”起,竟显得有那么一丝凄凉
    “顾寻漫怎么就没死在京城呢?这种人把她救回来干吗?”
    “哎呀,植物人不是挺好的吗?自己要是有点意识的话,自己难受,家人也难受。”
    “我比较要想她在监狱里过完余生耶,只可惜植物人又不能判刑,真的太便宜她了。”
    “我听说时家的大小姐时音,找人去帮那个小三的墓碑都给挖了耶,虽然我痛恨小三,可是有一说一,这个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哈,这一家人怎么一个德性啊,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狠角色。”
    “不是狠角色,时家能有今天的势力?”
    “不是狠角色,时家能有今天的势力?”
    ...
    ...
    岑夕慌神,阿姨她转院回来了吗?
    那她是不是应该要去医院看下阿姨?可是现在,她跟时家的关系,去了挺尴尬的吧?不去的话,也尴尬。
    所以,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想了许久,岑夕最终决定,还是去吧,不去的话良心过不去啊,那可是夕日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人啊。
    然而,岑夕刚一做好这个决定,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是时音打来的电话。
    岑夕吓了一跳,心惊胆战的,因为宁楠深跟时家事情的影响,以至于岑夕现在都不怎么敢联系时音的人。
    慌乱就几秒之后,岑夕接了电话:“喂,时音姐?”
    “岑夕,我跟家树带我妈转院回a市了,”时音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疏远:“谢谢你替我们照顾小野这么久,你回头把花在小野身上的钱算一下,我打你微信或是支付宝。”
    岑夕一愣,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都是小钱,没关系的。”
    时音:“我们一家现在跟你非亲非故的,花你钱不好。”
    岑夕:......
    见时音那边也是一阵沉默之后,岑夕只好是十分尴尬的答应:“那好吧......”
    之前的时候,她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跟时音姐也会决裂。
    人情世故什么的,变化的真的太快了。
    而这一变故,似乎都是因为她。
    “恩,”时音应了声:“我爸他去世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是。”岑夕声音很轻,因为觉得对不起时家,语气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时音:“他的葬礼,在这周六上午十点,有空来吗?”
    岑夕连忙说:“有。”
    “好,那我先挂了。”时音明显就是不想跟岑夕多说话的样子。
    “等一下,时音姐,”岑夕喊住:“我想去医院看看妈......”
    “岑夕。”时音打断。
    岑夕一愣:“啊?”
    “你既然现在已经跟我弟弟离婚了,也就等于跟我们家没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了,”时音说:“所以,你还是改称呼为阿姨吧。”
    岑夕内心一沉,哪里会想到,自己与时音之间的关系,会比自己预想的要恶劣许多。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岑夕才机械般的回答说:“好......”
    时音说:“医院的话,你来了其实没多大的意义,我妈她现在是植物人,你来了,她也感觉不到,所以,就不麻烦你特意过来了。”
    岑夕:“没事......”
    时音:“那我先挂了。”
    这一次,时音没在等岑夕回答,就把通话给结束了。
    岑夕内心堵的慌,呼吸有些轻微的困难。
    垂放下手机,岑夕目光呆滞的坐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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