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脸色红的快要滴血。
苏缨瞪圆眼睛,面露羞耻,不能吧!
她忍不住拽起襟口,鼻尖皱一皱,委屈地想,没有馊啊!
苏缨被陆翀这句话弄得心神不宁,在净房待了好半天,身上白嫩的皮肤被她搓得通红。
陆翀在外面等得久了,胡思乱想,怕她在里面出事:“苏缨缨,你好了没?”
苏缨这才停下折磨自己皮肤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好,好了。”
听到她的声音,陆翀松了一口气。
艹!吓死他了。
过了一会儿,净房门大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陆翀凤目瞳孔放大。
苏缨活生生的把自己泡成了一个小红娃,湿漉漉的头发,红扑扑的脸蛋,从露在外面的脖子到手背全是绯红一片。
陆翀发懵。
苏缨飞快地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捏捏衣摆,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我现在不馊了。”
陆翀:?
他艰难地分辨苏缨的话是什么意思,翻翻记忆,这才想起自己那句话,轻嘶一声:“你怎么还当真了!”
陆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哭笑不得,想打打自己的嘴,他胡说八道做什么!
陆翀拉她出来,让她散散热气,手掌在她脸庞扇风:“我开玩笑的。”
他家苏缨缨身上岂止没有馊味,她都不知道她身上有股清清甜甜的香味,陆翀别扭地想,他很喜欢。
“那就好,”苏缨松了一口气,也不生气,笑盈盈的柔声说,“我担心你嫌弃。”
陆翀心情复杂,有些心酸,声音低沉又坚定:“不会,永远不会。”
苏缨抬眸,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陆翀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别过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总这样说,苏缨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眼神?”
陆翀默默地想,让他犯罪,让他不做人的眼神。
但他不会告诉苏缨,酷酷地说:“秘密。”
苏缨抿抿唇:“好吧~”
太乖了,陆翀手痒痒,想捏捏她的脸,又怕她经不住自己玩,为了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转移注意力,他看了看苏缨的头发:“走,进屋帮你擦头发。”
“啊?”苏缨看他兴奋地样子,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但陆翀做起来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苏缨平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脑袋悬在边沿上,长长的发丝拢在陆翀手掌中。
苏缨睫毛忽闪忽闪,咬了一下唇瓣,被子里的脚趾头羞怯地动了动,她们这样太亲密了!
陆翀低着头,拿着巾子很认真的帮她拧干发丝上的水分,她的发丝软软的,和她的人一样。
陆翀也觉得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姑娘仰着头,白白净净的面庞坦坦荡荡地呈在他眼底,干净柔软,她每眨一下眼睛,他心就跟着颤一下。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陆翀暴躁地想要骂人,但手里的动作却越发熟练和温柔,干燥宽大的手掌托了一下她细长的后颈,扯了一点她的被子垫到她脖子下面。
苏缨心脏酥麻:“周玄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翀动作一顿,浑身紧绷,不自在地偏过头:“你说呢?”
可心底又忍不住期待,他屏住呼吸,定神看着苏缨,故作冷酷的俊容写满了不安。
因为喜欢她,苏缨不傻,她垂眸,面颊泛红,扣着手指:“我知道。”
陆翀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她说她知道!
陆翀心情澎湃,胸腔涌上一阵狂喜,薄唇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
苏缨也跟着笑了一下,眼睛里点满星星。
像是有个人在陆翀心尖跳舞,陆翀头脑发胀,终于绷不住,红着脸:“嘿!”
他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苏缨也甜甜地笑着,不过心底还些黯然,她不知道他的喜欢有多深,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翻身坐起来,手指放到自己枕头上,想要把信封拿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拿起枕头,就被陆翀按下,陆翀急吼吼地说:“躺好,躺好,头发没干,乱动什么?”
陆翀像在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苏缨眨巴眨巴眼睛,被他按着肩,动弹不了。
陆翀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拿起巾子继续帮她擦头发:“这样有没有弄疼你?”
苏缨摇摇头,心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打散:“很舒服。”
陆翀舔了一下薄唇,若无其事地说:“苏缨缨,我晚上也洗头。”
苏缨心领神会,笑眼弯弯,声音又乖又软:“等你洗完头,我也帮你擦头发,好不好?”
陆翀矜持地颔首。
但眉目飞扬,掩饰不住的开心。
唔~苏缨缨好甜!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陆翀先把苏缨的药煎好了,端给她,然后很郑重地说:“等我!”
苏缨捧着药碗,点点头,想了想添了一句:“嗯,等你出来,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大概是太要面子,陆翀洗澡时洗了三遍头,才出净房。
陆翀迫不及待地走进正屋,找到苏缨缨时,才发现她睡着了。
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陆翀又委屈,又无奈,气恼地蹲在躺椅前盯着苏缨看。
想起来,她喝的药里面有安神催眠的成分。
陆翀是不忍心叫醒她的,生着闷气,帮掖了掖被子,默默的在心里的小账本上记上一笔,苏缨缨欠他一次擦头发。
陆翀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碗起身,送去了厨房。
从厨房里出来,院中却突然多了几个人。
第22章 二十二枝春 挥霍
不想搞事业了……
——《陆翀自我攻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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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来到此处的除了卫肆和卫伍之外,还多了一位身着麒麟赐服的男子。
说是男子也并不准确,因为这一身是高品阶宦官的装束,来人正是宫中司礼监掌印兼西厂提督周津延的得力部下孟春。
“孟春见过将军。”孟春上前躬身作长揖。
陆翀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沾着刚洗完碗的水渍。
看到孟春的那一刻,陆翀楞了一下,像是被人突然从梦境中拉回现实,陡然清醒。
陆翀这幅居家的情景,卫肆和卫伍这些日子都看惯了。
孟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翀,心中震惊,眼皮子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拿出干净的绢帕呈到他手边:“将军。”
陆翀瞥他一眼,接过来慢慢地擦干手指,把绢帕递还给他,俊美的面容酷酷的,好像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孟春收了绢帕,没有再耽误:“微臣此番——”
陆翀抬手打断他的话。
“走远再说。”
陆翀抬脚出了院子,往远处走,走到一处气氛静谧却可以看到小院灯火,听到小院动静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京中情况如何?”
孟春低声道“您放心,京中一切安妥,皇帝南巡后,京城大小事务都掌控在宗主爷手中,这是宗主爷给您的信,宗主爷说他已准备好,您看……”
陆翀垂眸看着手中没有署名的信说道:“让他行动吧!”
“是。”孟春应声。
陆翀看他:“让卫肆带你休息一两日再回京。”
“多谢将军体恤。”孟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从京城赶到西北,已整整三日未合眼,身体异常疲乏。
卫肆与孟春这就告退离开。
“孟爷这边请。”卫肆熟门熟路地招呼孟春下山。
孟春悄声问他:“将军这是?”
卫肆轻咳一声,揉揉鼻子,高深莫测地说:“莫问,莫问!”
孟春白他一眼:“军中情况如何?”
卫肆这才正经道:“有几个不老实,将军在瓮中捉鳖呢!”
那边卫伍正将他查来的情况禀告给陆翀。
陆翀拧着眉:“苏劭宣?西平府同知?”
“正是此人,给您递过帖子要来给您请安,不过您没见他,”卫肆道,“姑娘是苏绍宣与第一任夫人所生。
第一任夫人关氏出身西北富商关家,苏劭宣家境贫寒,在西北富商关家的资助下才得以读书,不过两人在苏绍宣考中进士后和离,后来苏绍宣又娶了太仆寺少卿家的女儿许氏。
两人成亲后第一年便又生下一女,属下找到在苏家伺候多年的老仆,打听到姑娘与许氏关系不和,在许氏再次怀孕后,苏家以姑娘和许氏腹中胎儿相克为由,把姑娘送到了雁衡山。
……今年苏绍宣的任期结束,已经准备举家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