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学校之后,因为上次的饭卡事件,大家都觉得她和宋明洲有一腿,缠着她问东问西,明里暗里各种八卦,俨然把她当成了特殊人群。
陈晋渝是在异样的眼光和不间断的否认中度过的。
可实际上,短短的一个假期,她真的和宋明洲发生了关系,这让陈晋渝在否认的时候很没有底气。
然而事态的发展逐渐超乎了陈晋渝的可控范围之内。
起初,她以为只要不承认就没事了,可是因为她的闭口不谈,慢慢地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最过分的一个,说她长得好看,但家里没钱,于是干起了某些不干不净的行当。
这种说法自然是很离谱的,绝大多数同学表示不相信。
只是这一个又一个离谱的谣言足以让陈晋渝心态失衡。
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学习,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听到外界恶意地诋毁时,手都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尽管钟夜寒经常告诉她,你听到的只是某些对宋明洲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乱说的,一旦哪个女生和宋明洲挂上钩,她们就会肆无忌惮地泼脏水,不用太在意。
学校对谈恋爱这块抓得特别紧,学校的风气逐渐病态化,好像谁和谁搞暧昧就要被所有人注视和评判。
非人般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国庆节的到来,学校将两周合并成了一周,并准备在假期前进行了第一次月考,大家的注意力被考试夺去,陈晋渝这才得以喘息。
陈晋渝以为自己可以对别人的恶意中伤视而不见的。
直到成绩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脆弱地不堪一击。
月考失利了。
数理化生,平时都还不错的科目,纷纷掉出了优秀线之外。
陈晋渝拿到试卷之后,一个人跑去厕所哭了很久。
最让人伤心难过的,不是总是考得很差。
而是习惯了优秀之后,跌倒谷底。
连自己最擅长的事情都做不好,陈晋渝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至于那些辱骂她的罪魁祸首,却在平静了几天后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发声过。
放假前年级主任组织了一场颁奖大会。
毫无意外地。
宋明洲又是第一。
——
五班每回都是放的最晚的一个班。
陈晋渝把所有科目的试卷整理好放进书包,长叹了一口气,走出教室。
步行到停车场,这回不用找车牌了,宋明洲和他的一帮弟兄们正站在车边,有说有笑的,手里还玩着一个篮球。
陈晋渝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看就不太开心。
宋明洲简短地招呼了声:“上车,先送你回去。”
陈晋渝脚步未动,闷闷地说:“我来是跟你说一下,我不回去了,今天跟班长约了图书馆学习。”
宋明洲一顿:“跟谁?”
重点不应该是学习么。
陈晋渝重复了遍:“我们班班长。”
整个停车场安静无声。
几秒后。
有人小声道:“王国庆,就那个王国庆。”
宋明洲一眼扫视回去,几人噤若寒蝉。
“跟他有什么好学的。”他冷冷问道。
立刻有人附和:“年级第一说话就是拽。”
陈晋渝低着头,没什么兴趣,“不说了,我走了。”
“站住。”宋明洲喊住她,“上车,回去再说。”
陈晋渝拒绝:“不行的,我跟他约好了。”
又有不识相的在后面补刀:“啧啧啧约好了哦。”
“陈、晋、渝。”宋明洲终于不耐烦了,直喊她的大名,“我让你上车听见没有?”
陈晋渝也不耐烦了,回呛道:“我说我要学习你听见没有?”
风雨欲来。
宋明洲盯着她看了两秒,声音稍微温柔了一些:“跟我回去,我带你学习。”
“嗳?”一帮男的炸开锅了:“不打球了?”
“不是吧,当着面放鸽子?”
“大哥,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
陈晋渝也很无奈,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没给他面子,挑战了他的威严,又不听话了吧。
那就不乖一回好了。
陈晋渝丢下一句“不用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还没走多远。
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关车门声,光听声音都想象到车身的震动。
——
一小时后,市图书馆。
如果陈晋渝知道王国庆的学习成绩是这么地拉跨,她是不会浪费彼此时间的。
昨天考试成绩一出来,班长作为人民的公仆,细心地察觉到陈晋渝的不开心,主动提出假期约出来一起学习的建议。
陈晋渝不太熟悉班里的情况,以为班长应该是很厉害的,十分感激地同意了。
结果。
两人在图书馆耗了一个小时,陈晋渝的错题他一个都不会。
知道班长是好意,陈晋渝也不忍再问,自己闷头学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与其在图书馆里死磕,不如回去查查资料。
家里还相对安静一点。
奇怪的是,当陈晋渝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地方,依然学不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的原因,她总有种自己学不会了的感觉。
越不会越急躁,越急躁越不会。
死循环。
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气,压得她好难受。
就在这时,陈晋渝听到了对面开门的声音。
是宋明洲回房了。
她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宋明洲在停车场对她说的话——跟我回去,我带你学习。
不知道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陈晋渝纠结了一阵,毕竟两周前还决定这辈子都不再理他了。
算了,学习要紧。
她态度好点,宋明洲会教她的吧。
陈晋渝只能求他帮忙了。
做好找宋明洲的准备后,陈晋渝把自己觉得最难的几道题带上。
惴惴不安地敲了敲宋明洲的房门。
里面没声,陈晋渝发现门依然没锁,她轻轻地推开了一角。
宋明洲正在换衣服,裸露着上半身,背对着他,听见声音转过了头。
一言不发,等她说话。
陈晋渝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开门见山道:“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在宋明洲的注视下,陈晋渝格外紧张,声线听着都有颤抖的痕迹。
“真的不会了……”
宋明洲闻言轻哼一声,继续换衣服,说出来的话和陈晋渝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回来这么早,看来你那个奸夫不太行啊。”
“……什么?”陈晋渝不懂,懵懂地轻声问道,像只无助的小绵羊。
宋明洲换好衣服,语气嘲讽又云淡风轻,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几分钟完事?能满足你的骚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