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表弟,向祺祥。”
向祺祥知道司家前段时间找回了走失多年的儿子,也知道陆家和司家定下的婚约,但并不认识司怀这个人。
现在发现大师就是司怀,和表哥有婚约。
那不就是一家人么!
向祺祥更惊喜了,立马改口:“哥!司哥!”
嗯,很上道。
司怀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对他说:“陆先生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
陆修之指尖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司怀。
向祺祥感动地喝了口热茶,慢慢地说:“哥,我昨天傍晚不是把你车撞了么,然后交警来了……”
详细地说了一遍昨天的遭遇,向祺祥哭诉道:“然后我就被带去拘留所了。”
“那啥啥倒是没再来,我妈把我狠狠地揍了顿。”
司怀上下打量他全身,脚底有三道黑气。
三道黑气,三只鬼。
加上昨天那只,一共遇上了四只鬼。
司怀一脸艳羡:“命真好。”
年纪轻轻就能遇到那么多鬼。
向祺祥简单地理解了字面意思,一脸惊喜:“真的吗?”
司怀肯定地说:“当然,普通人哪有这么好命。”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天遇到一只。
猜到司怀真正意思的陆修之:“……”
缓了会儿,向祺祥掏出裤兜里厚厚一沓符纸,找出里面皱巴巴的那张,凑到司怀面前问:“对了,司哥,你看这符。”
“昨天撞那啥后,这个符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没用了啊?”
司怀看着黯淡的符纸,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就没卖出去过几张符,替人挡灾后的符纸长什么样更是没见过。
嗯……大概就长这样吧。
向祺祥连忙问:“司哥,你身上还有符么?”
司怀摸了摸兜,没有符纸,倒是有一小撮朱砂。
秉持着不要浪费和懒得回家拿符的原则,他拿过向祺祥手上的符,用染着朱砂的手指直接在上面描了一遍。
向祺祥在道观见识过道士画符,沐浴焚香、念咒结煞等等,流程繁琐复杂。
第一次见识到像司怀这样清纯不做作的画符,在心里直呼不愧是大师。
“好了。”
司怀把符纸放到向祺祥手上,用拖鞋碰了碰他的鞋子,驱散黑气。
向祺祥谨慎小心地拿着符,沉重的手脚轻松不少,还有点热乎乎的。
他咧嘴一笑:“司哥,熬过最近倒霉的几天,我就没事了吧?”
司怀摇了摇头:“你不是倒霉了撞上鬼,是撞上鬼了所以倒霉。”
昨天没有注意到他的脚,没发现这件事。
向祺祥品了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所、所以我早就撞、撞上那啥了?”
司怀羡慕地点点头:“三只呢。”
向祺祥眼前一黑。
陆修之皱眉:“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
司怀补充道:“做了什么也行。”
他得好好学习一下。
“我、我哪儿也没去啊。”
向祺祥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我好像是从家里搬出去住,住到君安小区开始倒霉的。”
捕捉到关键词,司怀立马拿出手机,搜索君安小区的房价。
很好,学不起。
“对!”向祺祥越想越觉得是因为房子,他一拍大腿,“搬家后我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半夜老是惊醒,我还以为是累的……”
“肯定是那房子的问题!”
“我他妈的住进鬼窝了!”
司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我们快去鬼窝吧。”
向祺祥愣了下:“现、现在吗?”
司怀疑惑:“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
向祺祥攥着符,扭扭捏捏地说:“就是我昨天到今天都不敢闭眼,又饿又困,连澡都没洗过。”
见他满眼红血丝,黑眼圈比眼睛还大,司怀没有催促,让他先休息。
反正今天看见过鬼了,那几只可以留着明天再看。
清楚司家就在陆家对面,向祺祥厚着脸皮要住下。
管家带他去二楼客房休息。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客厅只剩下司怀和陆修之两人。
茶已经凉了,司怀慢悠悠地喝着茶,手机疯狂震动,弹出司弘业的微信消息。
他关掉手机,抬头看着陆修之的侧脸:
“陆先生。”
“嗯。”
“你们佛教没有不能算命的戒律吧?”
陆修之眉梢一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执着的认为自己是佛门中人。
被司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顿了顿,没有过多解释,回答问题:
“……佛门子弟讲究因果。”
司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就是没有这种戒律。
“那陆先生要不要算上一卦?”
陆修之凤眼微挑:“好。”
司怀心里一喜,翻手装模作样掐了几下,用一种神秘奇异的语调,缓缓说:
“掐指一算,咱俩要英年早婚。”
第4章 五奇鬼(上)
“掐指一算,咱俩要英年早婚。”
陆修之沉默了会儿:“如此甚好。”
这几个字有点耳熟,司怀想了会儿,没记起来是自己说过的话。
他不懂佛教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没法用探讨佛法的借口继续蹭阴气,要是师兄在的话,肯定能坐上三天三夜……
喝完茶,司怀不舍地说:“我先回去了。”
陆修之起身道:“我送你。”
雨已经停了,陆修之愿意亲自送他,司怀当然不会拒绝。
“陆先生,明天见。”
“嗯。”
陆修之抬眸,目光落在前方瘦削的背影,随着司怀的离开,周身的暖意渐渐消失。
几只游魂懵懵懂懂地飘了过来,缓缓靠近。
陆修之摩挲手上的佛珠,耳畔响起寂无大师的话。
——只要极阳之人在一起,便能摆脱厉鬼缠身的困境。
回到司家,司弘业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听见司怀脚步声,他唰地放下报纸,上下打量一会儿,语气难得的不暴躁:“怎么不回消息?怎么样?”
“没电了。”
司怀趿拉着拖鞋走近,反问:“什么怎么样?”
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司弘业心底那股无名之火又涌了上来。
他喝了口菊花茶,压住怒意:“明知故问。”
费秀绣轻拍他的手臂,看向司怀:“小司,见到修之了吗?”
“见到了。”
司怀点点头。
陆修之的体质绝无仅有,全华国说不定都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