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哦了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红本:“有的,老师我是去结婚了。”
“发生了点事,比较突然。”
看着桌上的结婚证,辅导员现在也觉得挺突然的。
司怀问道:“是不是可以抵学分来着?”
辅导员回过神,点了点头,给他打印了一份申请表,叮嘱道:“填完教到教务处,考勤的事情……你没有提前请假,自己去问问专业课老师。”
司怀借只笔,坐到一旁的空位填表。
辅导员接了个电话便离开办公室,时间还早,办公室其他老师都没有来,只剩下司怀一人。
司怀填到一半,前方飘过一抹阴气。
他抬头,只见对面办公室的天花板晃晃悠悠下来一个熟悉的鬼影。
司怀放下笔,喊了声:“姚前。”
姚前吓了一跳,循声转身,这才看见司怀。
“司大师!”
他往前走了两步,周遭的热意骤增,灼烧般的痛感扑面而来。
姚前连忙往后退,不知所措地看着司怀。
司怀扫了眼对面办公室,见没有人,开口道:“你站那儿就好了。”
姚前点点头,不等他开口问,立马解释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今天是我的忌日,我就想来看看杨老师。”
“杨老师好像换办公室了,我还在找。”
“司大师你放心,我看一眼就走!不会打扰到生者的。”
司怀哦了一声:“忌日快乐。”
姚前咧嘴笑了笑:“同乐同乐。”
套完近乎,司怀问他:“要钱,你是杨老师的得意门生,应该挺懂理财,基金股票什么的吧?”
姚前实话实说:“懂是懂,但我天赋没有老师那么高……”
司怀思索片刻,认真地问他:“你能教我么?”
姚前活着的时候干过家教、助教的活,他不是教书的那块料,另一方面,他现在都没法靠近司怀,怎么教的了……
他想了会儿,试探地问道:“要不我直接帮您理财吧?”
司怀有些犹豫。
姚前连忙保证:“我发誓我不会做别的事情——”
“不是这个原因。”
司怀打断,难以启齿地说:“你帮我干活,不是得付工资么……”
这段时间就赚了点符纸的小钱,拢共两个大单子,一单是实物,一单没收钱。
他哪有钱雇员工。
哎……
“我不用钱!”
姚前拍拍胸脯,傲娇地说:“我是鬼,我不用吃不用喝,更不用人民币!”
“您不介意的话,给我烧点元宝什么的就行了。”
司怀恍然大悟,对,鬼的通用货币和人类的不一样。
就算他在阳间是个穷逼,在阴间也算得上有钱人了。
突然变富!
“成交!”
“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道天观的财务了!”
“要钱,你有手机么?”
“没有,我可以去用图书馆的公共电脑。”
司怀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他们道天观的科场鬼。
就是精打细算。
办公室之间的过道响起一阵脚步声。
向祺祥出现在门口,往里望了望,见只有司怀一人,疑惑道:“司哥,你在和谁说话?”
“吉祥啊。”
司怀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室:“和要钱说话。”
“他是咱们道观新聘的财务鬼。”
向祺祥呆滞了一会儿,转身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阴阳眼,看不见姚前。
姚前礼貌性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姚前,不是,现在叫要钱。”
司怀哦了一声。
看不见,更听不见。
向祺祥扭头:“司哥,他说什么了?”
司怀:“他说他现在叫要钱。”
现在叫要钱?
也就是说本来不叫要钱?
想起司哥记不清人名,向祺祥睁大眼睛,瞪着对面办公室的空气。
好家伙,居然直接改名了。
真会拍马屁!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哄骗司哥聘用他……
向祺祥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对司怀说:“司哥!从今天开始我小名就叫吉祥了!”
司怀瞥了他一眼,不懂这孩子又在说什么胡话。
本来不就叫吉祥么。
…………
教室
董大山占了最后排的座位,司怀的进入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反倒是董大山,看见他手里的小红本惊得大喊了声:“卧槽。”
讲台上的杨老师回头:“那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没有。”
董大山连连摇头,等杨老师挪开目光,用力地锤了拳司怀的肩膀:“你小子,居然真的结婚了?”
司怀嗯了一声。
董大山好奇地翻开看了看:“男人吗?”
“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女生。”
司怀面不改色:“做人不要那么肤浅,不要拘泥于性别。”
就陆修之的条件,别说是男人,男鬼他都可以。
董大山:“……”
他盯了会儿陆修之的脑袋,忍不住问:“拍结婚证可以带假发吗?”
司怀:“?”
董大山挠挠头:“你不是说你对象是佛教的么?”
司怀想了想:“应该是还俗了。”
顺便替陆修之解释了一句:“他头发是真的。”
董大山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摆婚宴?”
“我是不是该出个份子钱?”
司怀没有客气。摊手:“你可以现在就给我。”
两人聊了几句,前桌的李文帅受不了了,不爽地回头:“我还想好好听课呢。”
司怀和董大山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这节课讲一下第三章 ,重点是分析消费者行为……”
瞥见董大山看的是经济学书,司怀愣了下,抬头,这才发现讲台上站的是杨老师。
他在这教室,要钱现在肯定进不来。
为了新员工的身心健康着想,司怀果断拎起书包,准备溜出教室。
董大山拉住他的背包带,压低声音:“司怀你干嘛去?”
司怀理直气壮:“短暂地离开一下。”
“把空间留给有需要的人,还有鬼。”
“……”
司怀前脚刚走,姚前后脚便摸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