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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洁眉头一拧、脸一皱,身上的气焰也弱了下来。
    嘴上骂得那么凶,可关洁还是乖乖接了电话,接电话时语气更是柔得不像话:“祝老板呀~怎么了?”
    “唱完了就快点滚过来。”那头,祝政不客气地骂。
    “哎呀,就不能让我息会儿吗?你做个人好吗?”
    “没空搭你,今儿有贵客。再不过来,我让人撵你出去。”
    “谁啊?哪尊大佛轮着您这么重视?”
    “傅津南,认识吗?”
    关洁一听,脾气彻底没了,嘴上乖巧答应:“好的。我马上滚过来。”
    刺啦一声,电话挂断,关洁脸上没了谄媚,又恢复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唐晚见状,舔唇问:“你要去?”
    关洁又哼了声,翻身爬起来,弯着腰不情不愿穿上刚脱的高跟鞋,穿完,手撑在唐晚跟前,仰着脸装可怜:“可是不去得被赶出去呀。我能怎么办呢?”
    “我跟你一起吧?”唐晚避开关洁的目光,说。
    关洁愣了愣,伸手捏了捏唐晚的脸蛋,打趣:“跟我一起挨人眼色?”
    唐晚沉默两秒,反问:“你要是一个人进去,会不会今晚出不来了?”
    关洁摇头,“不确定。”
    “那我去了找个借口拖你离开。”
    “好啊。那我今晚可全靠你了。”
    3333门口,关洁趁着敲门前抓住唐晚的胳膊,问:“真要进去?”
    唐晚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祝政之前让我过来喝酒来着。”
    “哎,那王八蛋可真烦。”关洁骂。
    唐晚噤了声,没再说话。
    两分钟后,门被关洁打开,那一瞬屋内景象一一落入唐晚眼里。
    刹那间,屋内的人全都瞧了过来,视线交集,碰出不少火花。
    尤其最角落那道,最为致命。
    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地砸在她脸上,不过一眨眼的间隙,唐晚却觉度了好长一个春秋。
    明知这场局没她的份儿,她却眼巴巴地跟了过来。无非是想赌一把,赌赌看这人到底在不在。
    或许,她才是这世界上最卑鄙的人了吧。
    第7章 你也没问
    包间男男女女坐了一圈人,桌上摆满高低交错的酒瓶,有的在喝酒、有的在低语,还有对男女勾着背、搂着腰在接吻。
    灯光昏暗,唐晚看不清那两人长什么样,只觉得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接吻的女人肩膀上挂着的肩带掉了一大半,露出好大一片春光。
    许是察觉到动静,接吻的男女渐渐停了下来,可两人的身躯还紧紧贴在一块。
    到底是限制级的场面,唐晚没敢多看,只瞧了一眼就满脸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哪知,一挪就挪到了不远处的傅津南身上。
    他独占一方,身子懒散地斜靠在沙发,正兴致缺缺地玩着手上的魔方。
    还剩最后一面没拼,他也没多大的兴趣,只时不时转一下打发时间,并不在意能不能拼好。
    望着这样的傅津南,唐晚心里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她好奇他到底在意什么呢,好奇他属于那类人,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开心过。
    祝政正端着酒杯喝酒,见到门口探进来的两个脑袋,脸上一乐。
    灌完最后一口,祝政将玻璃杯搁在一旁,朝关洁不停招手,示意到他身边去。
    关洁也没忸怩,脸上扯出灿烂的笑容,一边拉着唐晚的手往里走、一边跟祝政抛媚眼。
    等走到祝政跟前,关洁轻车熟路坐在祝政大腿边,手挨着祝政胳膊,凑过脸问他:“找我来干嘛啊?”
    “唱歌呗,能干嘛。”祝政抬手掐了把关洁的下巴,慢悠悠回。
    关洁眼一斜,撑着胆子说:“敢情是奴隶人啊,我今儿可唱了一宿,再唱我嗓子都哑了。您就不能行行好,今晚先放过我?”
    祝政被关洁似娇似嗔的表情逗得不行,心里倒是舒坦了,可说出的话却是不留情的:“哪来的一宿?可别冤枉人。喏,都等着呢,上去唱两首。”
    “今儿想唱什么唱什么,都随你。也就听个热闹,可您今晚就是哼两声也得站上去哼。”
    关洁没吭声,盯了好几眼祝政,见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可细看,那笑是不见底的,甚至夹着不悦的。
    真是个乌龟王八蛋呢,干的都不是人事。
    骂完,关洁心里舒坦了不少,拍了拍屁股,起身就往点歌机走。
    走之前,关洁悄悄朝唐晚使了个眼色,示意唐晚不用管她,自己找借口先走。
    唐晚望着关洁那张笑得明媚的脸蛋,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开得了口。
    ……
    关洁坐在高脚凳上选歌,唐晚一个人僵在原地无处安放。
    选到最后,关洁挑了首陈奕迅的《斯德哥尔摩情人》,前奏刚响起,祝政就皱眉提醒关洁换一首。
    “让你随便还真随便了,姑奶奶,这歌能听吗?”
    关洁耸了耸肩,认命退出歌单,重新选曲。
    祝政说完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嘶了一声,祝政瞅着一身拘谨的唐晚,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什么,对不住了,刚刚还真把你搞忘了。你别客气,随便坐。”
    接着祝政扫了一圈,抬手就往傅津南旁边的空位一指,“你就坐那儿。那人你不用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
    等唐晚坐在傅津南身边,关洁已经换了第二首。
    一首民谣,曲调柔和,很催眠。
    随着音乐响起,包间再次恢复热闹,酒杯碰撞声、低语声、布料厮/磨声混杂不停,关洁彻底成了背景板。
    成为背景板的还有唐晚,她规规矩矩坐在傅津南身边,别说没像祝政说的那样随便坐,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时间倒退回两小时前,她一下飞机招呼都没跟傅津南打,拿到行李箱就往外走。
    那模样活像傅津南把她怎么样了似的,谁能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俩又见面了。
    那段对话更似魔咒一般不停在她耳边回放,一遍又一遍地撞击她那为数不多的理智。
    “你不是这样的人。”
    “别信我,我不是好人。”
    有哪个坏人会这么坦坦荡荡地说自己不是好人呢?
    可就算不是好人,她也没了回头路啊。
    不知何时,包厢的音乐停了下来,关洁也没了踪影。
    唐晚神色一慌,下意识扭头往旁边看,见傅津南还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唐晚噗通乱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下来。
    只是再抬头看,依旧没瞧见关洁的身影,祝政也不在了。
    那对接吻的男女好像也走了。
    包间一地狼藉,酒瓶七倒八歪横在地上、桌上,满屋难闻的烟酒气,
    唐晚腿坐得发麻,手悄无声息地滑过皮质沙发边缘、落到小腿轻轻揉了起来。
    揉了几下,唐晚转过脸偷偷觑了眼傅津南,这才发现他睡着了。
    傅津南人很高,这会大半个身子蜷在沙发上瞧着有点像小老头。
    唐晚不敢吵醒他,只轻轻爬起身,扯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往他身上搭。
    只是动作再轻也将人吵醒了。
    傅津南睁眼的那一刻,唐晚右腿还跪在傅津南旁边替他搭外套,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眼睫毛有几根。
    灼/热的呼吸毫无遗漏地喷洒在唐晚的脖子上,一阵酥麻,触电似的,惊得唐晚往后退了好几步。
    刚睁眼,傅津南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这会儿见唐晚避蛇鼠似地躲他,傅津南抬了抬下巴,嗤问:“躲什么?”
    唐晚自知理亏,抿着嘴没敢说话。
    迟迟等不到回应,傅津南耐性耗尽,也没再等,起身走到唐晚跟前,伸手拿过衣服便往外走。
    —
    酒吧外,唐晚一人一行李箱蹲在马路口,仰起头出神地望着对面的led显示屏。
    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知名女演员曲舒的新剧片段,片段里穿着漂亮裙子的曲舒美得不可方物。
    据说,曲舒是娱乐圈出了名的美人,有不少人投掷千金、万金只为买她一个笑。
    “滴滴——”正想着,一道刺耳尖锐的喇叭响起。
    唐晚猝不及防,吓得眼皮颤了好几下。
    手指攥了攥行李箱,唐晚扭过头看向罪魁祸首。
    只见两米外,那辆京a776的黑色保时捷不知何时停靠在了路口。
    再抬头,是一道懒淡却压迫感十足的视线。
    那人虚靠车窗、露出半张脸、正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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