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醒了?”
“嗯。”木子起身打了个哈欠,声音很轻:“她这样多久了?”
顾耀:“你走后。”
木子:“那……饿了怎么办?”
顾耀:“会定时拉她起来灌食,现在好多了,之前灌一次吐一次,打营养针。”
木子转身看着顾骊,她穿的很厚,加上身材高挑,即使缩成一团也不会觉得很娇小。
“那……就”木子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她的情况,但顾耀看了她一眼,就明白木子的意思了。
“对外界反应迟钝,对噪音和陌生人会有强烈的的应激反应,以前是人多和面对镜头和注视的目光没法完整的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是直接拒绝说话和交流。”末了又补充:“所以你最好能让那个混蛋,滚蛋。”
木子:“我…”
看着桌上的电子时钟北京时间五点半。
“我出去吃点东西。”
木子穿上外套,站在门口,揉了揉腹部。
她拿着车钥匙想先去车上拿手机,就看到站在车旁边裹着短款拼接牛仔羊羔绒外套的林柆。
木子没理她,拉开车门拿出手机,在医院门口买了杯豆浆和白面馒头。
林柆远远地看着她。
两人不言不语。
她鼻子冻得通红,倔强地站在那里看着木子。
木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又买了杯豆浆和馒头走过去,递给林柆。
林柆接过木子手里的豆浆和馒头,直接往地上摔,眼睛满是血丝只盯着木子也不说话。
木子气笑了,将地上的馒头和豆浆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林柆,进了医院大门。
林柆咬着嘴唇,眼圈通红,一脚踢在了革音的跑车上,尖叫的警笛声让周围的车辆此起彼伏的尖叫起来。
木子走进医院,胃疼得蜷成一团,想找个地方坐下,结果一楼人来人往,位置都被占满了,她自暴自弃地走到安全通道,坐在楼梯间,咬着白面馒头,喝着豆浆,刷着手机。
尉迟没有发消息。
微信其他的信息要不就是无数个在吗?吃饭了吗?有空吗?这种没话找话说的。
打开微博,因为三个多月没有营业,评论也少了,私信也有,木子又看到了‘终将走上星光大道的咸鱼’。
短短的四个字:我入选啦!
木子笑了一下。
回了一句:恭喜,到时候见。
吃完早饭,木子在安全通道里坐了很久,想了半天给张忠全打了个电话,刚打过去又挂了,木子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着去看顾骊顺便道别,就看到了张忠全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走来,旁边的一个保镖给张珊姗披着白色外套。
木子想起张珊姗到北京后,尤爱白色,她总是穿着高定手工的白色西装或者外套,配着里衬的繁琐绣线,显得格外闷骚,和那种花枝招展满身logo的衣服不同,张珊姗的穿衣风格更像是嘲讽。
木子想起了以前二人一起看电影,说起里面的老贵族和暴发户之间的区别 ,那时的木子并不明白有何区别,张珊姗喝着气泡水,说得随意:“里面的old money,他们喜欢穿深色内敛系,你看这个男二号,他的西装面料,薄厚,织法完全不一样,你再看看里面的暴发户,这个镜头,白色的成套西装给人很轻浮的感觉,但那些美丽国的新资本却认为白色是象征的富贵,因为白色很容易弄脏,所以经常穿白色的人,会让人觉得他很有钱。”
木子看着张珊姗身上的红色纯色帽衫,“那你为什么不买白色的帽衫,我觉得你穿白色一定很好看。”
张珊姗:“我喜欢红色,看着喜庆,穿白色和披麻戴孝差不多……”
而说着喜欢红色的张珊姗回京后,却再未穿过红色,木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张珊姗衣服的款式剪裁,只觉得袖子上坠着的宝石袖口很好看,就急忙转身,脸对墙壁,心里默念: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人是都走了,只剩张忠全笑眯眯地站在木子身后,把木子吓了一跳。
“木子小姐。”
木子探头略过张忠全看过去。
“三总走了。”末了又补充一句:“她没看见你。”
木子松了口气。
“木子小姐来这里是看望……?”
“朋友。嗯,朋友。”木子说着,眼神有些躲闪:“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住院观察,然后电疗吃药,以便于开证明。”
“证明什么”
“疯子都得要医院开证明不是?否则怎么证明她疯了?”
“她疯了?!!”木子没控制住音量,然后又赶紧降低音量:“她真疯了?”
张忠全笑了笑:“疯没疯,您还不知道?”
木子:“我真不知道,我和她……你知道的,没联系了。”
张忠全双手交叠放在肚脐下方,一个标准谦恭的姿势“木子小姐,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以往种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好好想清楚,张珊姗这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和分量。”
木子没接话,只听张忠全接着说:“我活得久了些,看得人也多,我相信我的判断,木子小姐,也许你自己也未成发觉,如果你真的对你闺蜜有感情,你如果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好友?你是真的对她是爱情还是只是渴求一个家庭的温暖?”
木子抬眼看着这个老人,他的眼角堆满了细纹,额上有一道陈年已久的疤痕,整张脸写满了故事,“幼年的经历,让你失智般对‘家人’这两个字,但凡带上点色彩的,都让你沉水入火。”
“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你做好决定,就在婚礼前带着玫瑰戒指来带她走。”
“什么意思?”木子看着张忠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你是要我去搞破坏?我……我……我怎么可以搞破坏?”
张忠全没有说话。
木子有点着急,革音,顾骊还有林柆接二连三的事,让她精神格外敏感。
“张珊姗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我带她走?!”
“她不是要复仇吗?!她不是把这件事看的比我……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木子嗓子有些哑,她收回想要抓住张忠全肩膀的手,往后靠着冰冷的墙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是她先松手的,是她……先松手的,为什么要我带她走?为什么要我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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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四天没写文。
结果一看11天……
狗记性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