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绡没生气,脾气还这么好,霍星河觉得心里更加惭愧。
他垂下眸子,抿了抿唇:“多谢何姑娘。何姑娘不用管我,等粥凉一会儿,在下自己喝。”
“也行。”何绡把碗放旁边,“你喝完后喊小舟拿碗就行。”
说完后,她起身出了门。
霍星河目送着何绡离开,又把视线移到了晾在一旁的粥碗上。
白气袅袅,明明只是一碗平平淡淡的白粥,可他愣是觉得有无尽的香味儿在往鼻子里蹿。
看到却不能吃到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何绡出了正堂,和何舟一起把祖屋原有的厨房整理了一遍。
这厨房里面蜘蛛网无数,灶台上蒙了厚厚的一层土,靠近烧火的地方,还有很多黑色的东西。
三个字,脏乱差!
何绡没有灶台对应尺寸的铁锅,就算有,她也不愿意在这种灶台上做饭。
但现在情况特殊,再不愿意,她也只能先勉强将就着用。
清理完厨房,见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何绡背起竹筐道:“我去镇上买点东西回来,你在家照顾好星河叔叔啊!”
何舟郑重点头。
何绡想了想又叮嘱:“除了李叔外,如果村里其他人发现了星河叔叔,你就说他是我们远房表哥,小时侯和我订过亲,现在上门来和我成亲的。”
何舟听着这话睁大了眼睛:“星河叔叔小时侯和你订过亲?”
何绡:“……”
干了一早上活,这小萝卜头的脑瓜子干傻了。
“这是骗村里人的话,李叔问的话,你如实说就行了,知道了吗?”
何舟这才反应过来:“那以后我还要叫星河叔叔吗?不如我叫星河哥哥吧?”
何绡随意道:“都行。”
反正霍星河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也刚刚弱冠。
交待好后续事情,何绡背着竹筐绕小路出了村子。
大集村到镇上要步行一个时辰,如果坐牛车的话,半个时辰也能到。
但何绡选择在正午出门,为的就是避开村里人,所以开阔的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走了一个时辰到镇上,何绡先去了粮店。
她分别买了些糙米和面粉,又买了三斤多的精米,总共花去了二百六十文钱。
买完粮食,何绡又去了器具店,拿了一个熬药的砂罐,又买了一些厨房里用的其他东西。
这一下子,又去了二百一十三文。
到了成衣店,何绡选了五套衣服,两套成年男人的,两套女人穿的,还有一套是小孩的。
成年男人的送给李阿田和霍星河,女人的送给秀姨,剩下那套她自己穿。
至于小孩那套,自然是买给何舟。
因为手里的钱不多,何绡所有的衣服都选的粗布,但五套衣服折合下来,也花了二百七十文。
粮食厨具衣服都买了,何绡的竹筐塞得满满当当。
她背着将近三十斤重的东西在镇上晃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医馆。
正午时分,医馆里没有一个人,磨药的小药童正撑腮打瞌睡。
何绡自己到处看了看,最后在小药童面前站定:“小师傅。”
小药童被惊醒,一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姑娘,忙揉着眼睛问:“您是瞧病还是抓药?我师父去王员外家了,卯时才能回来。”
何绡问道:“我想问问,受了外伤的人,买哪些药好一些?”
“外伤?”小药童挠挠头,“您说的是哪一种外伤?”
“刀剑划伤。”
“那用金疮药就行,我们医馆有。”
小药童跑后面拿出两个小白瓶来:“平时衙役捕快受了外伤,都用这种,这金疮药好的快,但比较贵。”
何绡打量小白瓶几眼,拔出塞子闻了一下里面的味道。
x很自觉的做了检测:“和您之前用的金疮药成分相似,但效用不及。”
何绡点点头,把小白瓶盖好:“我家里贫困,买不起这种好药,有其他的药吗?”
“也有,不过效果肯定没金疮药好啦!”
小药童说完后,又拿了些磨好的药粉来,还顺便配了几包内服的药。
何绡全部买下,又问医馆里收不收草药。
小药童说道:“都收的,不过价格要等我师父回来了才算。”
何绡点头,道了谢之后离开。
最主要的东西都差不多买齐全了,何绡在路边买了几个大包子,打算在路上吃。
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从酒楼里出来的李阿田。
李阿田大概是去卖了猎物,手里拿着一把铜钱。只是瞧他神色,应该是没卖到理想的价格。
何绡又多买了两个包子,朝着李阿田走去:“师父。”
李阿田听到何绡声音,抬起头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何绡把包子递过去:“我来镇上买些东西。”
李阿田看着被塞进手中的包子愣了愣,随即又抬起头:“你哪里来的钱?”
何绡面色不改的瞎扯:“我爹去世前留给我和小舟的,他说不到困难时候不能拿出来,所以我之前一直没告诉我娘。”
李阿田觉得好像不对劲,但又觉得合乎情理。
孙氏那种人,何秀才如果看清她的面孔,早做防备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何秀才生前家境也不是多么富裕,他身体还不好经常要吃药,能给这两孩子留下多少钱?
想到这里,李阿田扫了眼何绡的竹筐,结果看到了一堆衣服,他惊道:“你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何绡把竹筐拿下来给李阿田看:“给师父您和师娘分别买了一身,给小舟和我也买了换洗的,还有我表哥……”
“表哥?”
霍星河这事儿何绡不打算瞒着李阿田,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得先三言两语盖过去,然后说了她买的其他东西。
看着这一竹筐的物品,李阿田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何绡:“你爹给你们留下了多少钱?”
说完他又觉得问这话不妥当,忙道:“我是想说,你们两的困难日子还在后面呢,不管多少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