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气愤,这样毫无出彩的女人凭什么被封为郡主,可一听到她最终还是要嫁给那个残暴凶狠的栗王,所有人又都释怀了。
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凭什么就单独被封了郡主?
只是,看着欢阳竟然能够嫁给栗王,大家心里又好像不是滋味。栗王虽说丑陋凶狠了些,毕竟是皇亲国戚,是威吓四方的大将军,即使老栗王因叛乱被处死,但皇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欢阳更是愣住,好半天才回忆起那天从皇宫里出来,向定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我不。”欢阳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一丝胆怯和懦弱。
在场所有人瞬间石化。这是欢阳第几次让他们膛目结舌了?她竟然敢抗旨?
向定眉头紧皱,低喝一声,“放肆!”
随后便磕头认罪:“请恕微臣教女无方,臣领旨。”
他赶紧替她接旨,这是他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结果,怎允许她胡来!
宣旨的公公诧异的看着仍旧不改口的欢阳,别家的小姐得了这样的事,就算不高兴也不敢公然抗旨,她这是生了几个胆子?若不是皇上为了稳定栗王,她以为一个私生子配嫁给皇亲国戚?
“向丞相,老奴以多年待在皇上身边的经验,奉劝一句,向家二小姐在嫁去江城的路上暴病身亡,若向四小姐依然……”话点到为止,公公将圣旨扔给向定,冷哼一声带领下属离开。
“糊涂!”等人一走,向定忍不住暴喝起来。
欢阳被采春扶起来,眸色淡淡的看着向定,勾起讽刺的笑容,“你说过的话,简直像放屁。”
听着她的污言秽语,向定只当她怒气攻心。
“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昨天齐妃跟你说的还不明白?你自己想清楚,要是再乱来,你大可试一试!”
“父亲!”这时才允许露面的向梦云从后院赶过来,声嘶力竭喊道,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她一身七彩的披肩笼罩着全身,短到仅一寸的头发肆意树立着,平时还看得过去的五官此时简直不堪入目,活脱脱像哪里跑来的疯丫头。
饶是向定,看到自己亲女儿这般模样,也是忍无可忍的皱眉,“成何体统?!”
都这副模样了,就不要出来瞎转悠,回后院好好待着就行了,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怎么找婆家?
向梦云委屈的撒娇,却发现父亲的眉头越皱越深,连看也不愿看她一眼了。她上午哭过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恨恨的咬着腮帮子看着欢阳,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造成的!
“父亲,这个贱人昨夜将柳姨娘吊在院子里整整一夜,现在还半死不活。今儿不知从哪里来的怪人又将母亲夹持到后山的禁闭室里了,她还将刘妈妈打得皮开肉绽!父亲,你可得替母亲做主啊!”
向定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欢阳,“你姐姐说的可是真?”
欢阳还没说话,采春已经忍不住了,“柳姨娘昨夜发疯要杀死小姐,说小姐克死她十几年前胎死腹中的孩子。今天夫人想将小姐屈打成招,刘妈妈还吐了唾液欺凌小姐!”
采春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气愤的哭了起来。小姐从小到大都吃不饱喝不足,现在大难不死,好不容易要过点好日子了,可有些人就是偏偏逮着不放!
原本盛怒的向定听了这话,渐渐平息下来。
柳姨娘十几年前怀生的时候,还没有欢阳呢,这罪责牵强得明眼人一看便知,向夫人岂会不明白?刘妈妈作为一个下人,肮脏到主子身上来了,自然不对。至于梦云说的怪人,他自然知道是谁。
想到刚才欢阳质疑他的话,向定沉吟一番,眯着眼眸说道:“既然如此,那柳姨娘和刘妈妈该罚,至于向夫人……”
欢阳淡定的看向他,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就等着他的回答。她可要看看,丞相自己打脸打得有多狠。
“向夫人残害向府子嗣,关禁闭一年。”向定顶着那道讥讽的眼神,愣着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罢了罢了,以大局为重,以大局为重。
向梦云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竟然就这样放过了这个没用的家伙。
她惊愕失色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看着安好无损的欢阳,像是被雷劈了的震惊从她发梢一直传递到脚底。
欢阳如今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栗王妃,在府中的待遇跟以前更加是不能相提并论。而她却变成了这样一副鬼见愁的样子,没了娘亲的庇护,以后该怎么办?
梦云眼珠子一转,大姐!她要给大姐传信,大姐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姐嫁给了南陵国文采第一人三王爷,她肯定有办法!
看着欢阳一身轻松,她怎能甘心?
欢阳凑到她面前,脸上笑得灿烂,原本就灵动的五官更是流光溢彩,“以你现在的样子,想要嫁给六皇子,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怎么样,后悔将我推上原本属于你的花轿了吗?”
向梦云此时是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见了鬼一样哆嗦地看着欢阳,面前那明晃晃的大眼睛里,分明闪过讽刺与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