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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欢阳回到府上,才进院子,便听到采春凄厉的惨叫声。
    “住手!”她冲进屋,冷声吼道,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有些凌厉,“为什么要打采春?”
    “身为丫头,不知主子去向,丢了本职,为何不罚?”
    说话的人头戴兰花珠钗,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玉,身着金黄色云烟衫,这是向梦舞,嫁给南陵国第一才子三王爷的向家嫡女。
    向梦云头上披了一层纱巾,挡住了层次不齐的头发,脸上得意洋洋的看着欢阳,别以为她能在向府一手遮天。
    “小姐,救我……”采春见她来了,两眼泪汪汪,精力透支的努力朝欢阳求救。
    向梦舞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厉色,“身为女儿,竟然关押母亲,这更是不孝。来人,把她们捆起来!”
    显然她们是有备而来,不等欢阳有任何反应,便已经将她和采春捆到了一块儿。
    “把她们俩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送饭!”向梦舞冷哼一声,原本还忌惮着梦云之前说的,掳走母亲的怪物,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欢阳有什么帮手出来。
    异常平静的欢阳和采春被丢到柴房,解开绳索之后,不一会儿,向梦舞的贴身丫头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锦布包裹的盒子,打开来看,却还有两层布。
    直到露出最里面的黒木盒,那丫头眼里出现一丝惧意,打开了盒子之后便匆匆逃离,好似后面有魔鬼在追赶着,在最后关头还不忘了给这间房落锁。
    很快,从那黒木盒里爬出火红色的蝎子,跟闻着味道迅速朝着欢阳的方向爬来。欢阳眼见着不对,迅速爬上荒至了的桌子,暗骂一声后撕破自己的裙角。
    半晌之后,梦云坐在暖阁里看着梦舞,眼中不解,“姐姐,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刚才她便看到丫头胆战心惊的拿着盒子去了柴房,回来后手还抖个不停,像是有多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向梦舞凑到跟前耳语两句。
    “什么?”向梦云吃了一惊,“这可是贡品,怎能随便便宜了那个贱蹄子。”
    向梦舞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这次除掉她,省的府里有些人真以为要变天了。”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丫头来提醒,这才知道是丞相回来了,还带了贵客上门。
    贵客肤如寒冰,眉若刀裁,眸若泼墨,美如冠玉,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风神卓逸。
    向梦云露在外面的眼睛一下子看乱了神,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儿,世间难求啊。
    “梦舞回来了,怎么没见到你四妹欢阳?”向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言语间都是宠爱,眼神看也没看向梦云。
    向梦舞朝着贵客行礼,回道:“四妹调皮的溜出去玩了一整天,不知道是被谁坏了心思,我现在让她和她丫头去柴房面壁思过了。”
    这番话说下来,怎么听也像是姐姐宠爱着调皮的妹妹,禁闭也没关到后山的禁闭室去,而是在柴房。
    向定想起自己夫人,心神微乱,“胡闹,快去把欢阳叫来,栗王到了,让她来见。”
    向家两姐妹纷纷倒喝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俊朗的贵客,这就是传说中丑陋不堪凶神恶煞的栗王?!
    向梦云咬着牙齿,顿时气得发抖,一想到欢阳是未来的栗王妃,心里更加像是被大锤轮过般。
    “要不父亲和栗王一同前去,索性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聊,沿途欣赏一下向府的夜景也可。”向梦舞捏着妹妹的手心,脸上平静如常,她倒要看看,栗王见到柴房里不知死活的欢阳,还能不能娶?
    柴房门吱呀被打开,昏黄的灯笼探进来,采春趴在柴禾上休息,欢阳靠坐在墙角打盹。
    “这怎么可能……”向梦云一颗看笑话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惊讶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向梦舞捂住了口。
    栗王像是没看见一般,朝着柴房里笑了笑,“四小姐还真是率真。”
    向定见闹够了,这才开口,“欢阳,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向梦舞走到她身边搂着她,手不死心的摸了一番,佯怒道,“这次就放了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贪玩,让别人见了该看笑话了。”
    欢阳抬起头,看着好以整暇的栗天麟,顿时有些怔住,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采春脸色怪异的主动请缨回院子给欢阳拿衣服,转身后,背影慌慌张张的跑个没影了。
    向梦舞朝梦云使了使眼色,随后就以向梦云身体不适离开了他们,往后院匆匆赶去。
    剩下的几人到了前厅,坐在主桌上的向定和气的看着栗王。
    “你和小女欢阳的事情虽已经定下,但小女还未及笄,一年后方可成亲,这一年,也正好可以多多准备一下你们的婚事。”
    栗王没了昨日的铁血无情,十分优雅温润,听着丞相的话连连点头,“丞相大人安排就好。”
    欢阳正襟危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互相奉承,思绪一下子飘远。
    “欢阳?阳阳?”向定威中带怒的声音传来,将她思绪拉了回来,见她坐在一旁竟然走神,丢了颜面的丞相更加生气,“你陪着栗王去逛逛,他多年未回京城,肯定会有些生疏了。”
    “四小姐不愿赏本王几分薄面吗?”见她不回答,栗王站起来,高大颀长的身子一下子几乎将矮小的欢阳笼罩在阴影里。
    “欢阳不懂礼数,最喜欢随性而为,栗王不要嫌弃就好。”她只能紧跟着站了起来,然而还是身处于栗王的身影之中。
    栗王笑了几声,声音爽朗大方,“天麟常年身处边疆,还怕坏了京城儿女的规矩呢。”
    “既然如此,那正好,咱俩谁也不嫌弃。”欢阳和他一拍即合,话虽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这人此时的温文儒雅,仅仅是他百面中的一种。
    不管他是私底下的冷漠无情,还是战场上的铁血无私,还是此时的和煦安好。她相信,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庆幸的是,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还有一年,这一年,她定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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