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步伐是坚定的。
过去我总是躲在角落,默默地当他费以南身后的女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是会成功的。
费以南得影帝后意气风发的模样,我幻想过无数次,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成了我的梦魇。
费以南与傅湘语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相片不住地鞭笞着我,我的心上布满了血痕。
今天我必须要戳穿他的真面目!
“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沉痛而又有力,“今天——”
话音未落,一阵闷响,我失去知觉。
“阮阮,虽然我一没钱,二没势,但是我有实力,我很努力,将来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亲爱的,等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费以南的女人!”
“阮阮,对不起——我爱的人是傅湘语,她才能帮我一步一步向上爬。”
费以南渐行渐远,他眼中带着决绝,我试图抓住他的手,却无能为力。
不要,不要,不要这么残忍,我在迷蒙之中呢喃着。
“啊——咳咳——”
冰冷的水呛醒了我,意识逐渐回归,这是哪?
我正躺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凉水浸湿了被褥,冰冷刺骨。眼前,一个男人正懒散地靠在侧方的沙发上,他看着我,眼神淡然。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霍先生,这个女人醒了!”一道狗腿的声音响起,边上穿得十分正式的西装小哥毕恭毕敬道。
这不是废话吗?这霍先生又不是没长眼睛,难道还看不出我醒了?
我多想瞪那小哥一眼,可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毕竟现在我可是在他们的手中!
“霍先生,您看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王秘书让我提醒您一声。”
小哥巴拉巴拉说了一番,霍先生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动。
敌不动我不动,我想他必定是谨遵这一原则。
“能不能给我拿条毛巾?”我转头看着那西装小哥。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如此淡定,一时无措,便傻傻地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去拿。”霍先生抬了抬眼皮,说话间他伸手松了松自己的袖口。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俩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二流子,因为这个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个小人物,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戏谑似乎在提醒着我,他对我并无太大的兴趣。
至于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他不说,总有人会开口。
西装小哥给我拎了条浴巾,我擦干净了自己的头发,抬起眼继续问道,“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借个卫生间,吹吹头发?”
这下我直接将视线投向了霍先生。
这位霍先生长得很不赖,我敢说刚才这红毯上的男明星各个都没他这样的气度。他就这么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却有些隐隐约约的威慑力,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看了看我,似是在考量着什么,我与他对视,在他黯黑的眼中寻找着答案。
过半晌,他才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我舒了一口气,向卫生间跑去。
“霍先生,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么客气?要知道她刚才可是差点坏了你的好事!”
恍惚间我听见那西装小哥在霍先生边上低语着什么,我暗骂一声,长得倒是干净清爽,怎么非爱干些嚼舌根的事儿呢!
吹风机发出的轰轰声将我与外边隔离。
我这才抬起头来,镜子中的我眉头紧锁,眼睛微红,原来不知何时,我竟将眼睛都哭肿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被人打晕,再带到酒店客房中来,想必我是会吓得跳脚,可现在我却压根儿就没心思顾及这些,因为我的心仍是记挂着刚才的那一切。
傅湘语与费以南,想必那一对璧人的爱情已然成了这个娱乐圈的热点新闻,也不知道他们该怎样庆祝这惹人欢欣鼓舞的一刻呢?
是开杯红酒庆祝,是开着豪车上山去赏风景享受二人世界,亦或是两个人窝在费以南刚买来不久的新房中,感受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呵!曾几何时,费以南还口口声声我是那新房的女主人,不是吗?
我就像是一个怨妇一般,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砰砰砰,砰砰砰!”
“喂,丫头,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吹几根毛而已,要多长时间?”
门外的声音高昂,将我由那个悲伤国度唤醒。
我一拍脑袋,阮恒啊阮恒,失去了一个渣男而已,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会比你自己的安危还要重要吗?现在哪有时间沉醉于失恋的苦楚之中啊!
我嚯一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打了鸡血一般。
“瞎催什么?你头上那叫几根毛,我这是秀发。”我一甩吹干了的长发,狠狠睨了门外的人一眼,一把推开了他,向霍先生走去。
站定在霍先生面前时,我见他正瞧着我,眼神玩味。我仔细端详着他,其实他长得并不冰冷,细看之下他的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几分戏弄的意味,可不知怎的,却让人有些不安。
我吞了吞口水。
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尚未道只言片语,便已经让人心悸。
罢了罢了,豁出去了!
我把心一横,开口道,“霍先生是吧,时间不要了,我还得去签退结算工资,能不能先回去?”情场已经失意,忙活了一晚上的日薪可不能再损失了。
他轻笑了一声,伸开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带着轻松的语气淡声道,“怎么,你是来工作的?”
我看出他似是起了玩心,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个迟到早退的无良员工似的。
我无奈道,“霍先生,我的确是来工作的,”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短裙,“否则我穿成这样来兜风啊?”
听了我的话,霍先生朗声笑了起来,他的唇角扬起,看起来愈发随和。
打量了我一番之后,他轻轻挑眉,神态慵懒地向我勾了勾手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