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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次张鼎玉来看了一圈,却说此处并没有阴魂邪祟,且因为风水好,连陈年秽气都很少,一般来说根本无需处理。
    但徐仁城实在不放心,再者来都来了,张鼎玉便提出做一场荡秽法事,只是在他看来,这法事的安抚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也因此,他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了他的徒弟葛秀然来主持。
    徐仁城心中略有不满,但也不好质疑张鼎玉的判断,加上这事不便大张旗鼓,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同意了这个建议。
    不过临到头了,徐仁城仍有些惴惴,他看了一眼那半个黑洞洞的井口,“井里真的没有脏东西吗?”
    “真没有。”葛秀然挑了挑眉,“要真闹鬼的话,也不能是僵尸啊,而且我来之前查过本地的县志,这个井叫龙泉井,以前水质很好,当地人认为是有井龙王保佑的缘故,水质变坏之前常有村民祭井拜龙王,也就是说,这个井是享受过香火供奉的,比一般的井还要更干净一些。”
    “这样啊。”徐仁城眉头这才稍稍松了一点。
    这时,站在徐仁城旁边,一直沉默旁观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这个井的水质是怎么变坏的?我看过资料,这附近并没有工厂,不存在工作污染的说法。”
    徐仁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问,还问得这么细节,卡壳了一下才回道:“我也不清楚,我们拍地的时候,这个井已经枯了。”
    好在那年轻人也没有继续追问,大概也是知道问不出答案,便只点了点头,又退到了边上。
    葛秀然却忍不住侧目看了那人一眼,这年轻人五官深邃俊美,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长着一副混血儿的模样,中文却说得十分标准。
    因为他年纪不大,又一直站在一旁,葛秀然还以为是徐仁城的下属呢。
    但此时看来,徐仁城对他态度分明十分恭敬,倒不知是什么身份了。
    再就是,这混血儿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背上却背着一柄用布包起来的细长物件,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过葛秀然也没功夫细究,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示意徐仁城退到一旁,自己在供桌前站定,开始念咒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
    薛沉:我一jio下去,你可能会死。
    低调是不可能低调的,主要是实力不允许。
    龙骑士出现了!
    第3章 邪祟┃看来这邪祟对开发商的意见很大啊。
    薛沉绕着二期工地外围的小路走,路还没有修好,坑坑洼洼的,自然也没有路灯,只能靠着月光和工地的白炽灯投过来的一点亮光照明。
    今夜的月格外圆,月辉洒向人间,为大地镀上一片冷冷的银白。
    薛沉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的圆月,心想这倒是修炼的好时候。
    世间万物借日月精华而生长,如今人间末法,灵气消退,无论人或精怪的修行都更加需要依托月华之力。
    正所谓,今晚月色很美……适合成精。
    朱光缀在薛沉后面,鼻梁和胸口还在闷闷作痛,再看薛沉一派闲适的样子,心中越发恼恨。
    他料想薛沉也就是故作镇定,之前他们有时候晚上回去晚了,薛沉这胆小鬼经过这段路的时候可没这么淡定。
    思及此,朱光冷嗤一声,故意加快脚步,一下抢到薛沉身前去,打算把薛沉独自甩在半路,吓不死他的。
    不过他的计划很快落空了。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封起来了?”朱光皱了皱眉。
    只见小路从工地边缘穿过的一段不知怎地被蓝色的铁皮封了起来,周围也没有别的路,这意味着他们只能重新绕回去,从大路回宿舍。
    薛沉也走到了近前,当即在心里骂了一声粗口。
    要是他道体还在,这会就原地起飞,直接从墙上飞过去了。
    至于现在,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铁皮墙,墙的上方透出亮光,里面还隐隐有人的声音。
    薛沉思考了一秒钟,决定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往回走。
    他正要转身,却见朱光突然一发狠,猛地抬起脚冲着铁皮墙就是一踹,“傻逼玩意儿。”
    朱光一晚上遭受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本就憋屈得不行,这会经常走的小路被封,想到回去还要再绕一大段路,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管墙内可能有人,把铁皮墙当成薛沉一般,狠狠地踹上一脚。
    本是想踹了就走,不料那铁皮只是随便挡着,并没有加固,这一踹竟是直接给踹倒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铁皮砸到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也露出墙内的景象。
    朱光顿时愣了一下。
    薛沉也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
    ……
    葛秀然做完荡秽法事,现场一片平静。
    徐仁城仍觉得这法事太简单了,葛秀然只能无奈安抚他:“这里真的没有鬼,秽气也涤荡干净了。”
    徐仁城看了看周围铁皮墙上画着的符文,期期艾艾地问:“要不这些符先留着,等填完井再擦掉?”
    这符是张鼎玉道长亲手画的,留着他放心!
    葛秀然汗涔涔:“徐总,是你说这次的事要低调的,这符留着,你不怕影响不好?”
    徐仁城:“……唉!”
    正踌躇,突然“砰”的一声,封着路口一截的铁皮墙被人踹倒了下来,墙上面的朱砂连成一片,这块一倒,符文便断了开来。
    徐仁城吓了一跳,一看缺口站着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便露出不悦的神色:“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朱光倒也不傻,一看这情景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袁菲说的那闹鬼八卦是真的,工地这边找人来做法驱邪了。
    那问话这人多半是集团的领导,朱光不信闹鬼的事,但他还想在集团内转正,可不想给领导留下没素质的印象,连忙说道:“我、我路过的,我这就走。”
    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就在这时,古井里突然发出幽幽的呜咽声。
    “呜呜——呜呜——”
    随着这诡异的声音,古井周围平地风起,那风来得突然,风势又猛,一下便卷起漫天的尘土,呼啸着直扑众人脸面。
    徐仁城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黄土,连忙看向葛秀然,面露惊恐:“葛道长,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没有鬼吗?”
    四周围都被铁皮墙围着,这风根本是无端生出来的,总不能是自然现象吧?!
    何况井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如果这都不算闹鬼??!
    葛秀然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妖风扑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茫然:“不可能啊,我师父不会看错的——”
    “你就别管张道长看没看错了。”徐仁城双腿打颤,也顾不上追究,急声道,“你倒是快抓鬼啊!”
    葛秀然连忙定了定心神,抓起桌上的桃木剑,开始掐诀念咒:“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咒语还没来得及念完,就见徐仁城突然浑身一抖,再抬起头时,整个眼神都变了,他阴恻恻地看了葛秀然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来:“凭你就想抓我?”
    那声音雌雄莫辨,已然不是徐仁城本来的声线,配合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瘆人。
    葛秀然瞳孔登时一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他们以为此处没有鬼物,便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竟是让那邪祟轻易上了徐仁城的身。
    所谓投鼠忌器,这鬼一上了人身,要抓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见“徐仁城”挑衅完葛秀然,便双手握拳,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边捶边骂:“狗日的开发商,我让你填井!还想找人抓我,看我打死你!我打!我打!我暴打!!”
    他下手很重,捶得胸口“砰砰”作响,没几下便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人:“……”
    看来这邪祟对开发商的意见很大啊。
    路口那边,朱光脸色惨白,受伤的鼻孔被吓得又喷出血来:“有、有鬼!真的有鬼——”
    他连忙拔腿要跑,不想“徐仁城”十分敏锐,闻言转过身来,阴笑道,“今晚谁都别想跑。”
    他说着双腿一蹬,原地蹦了起来,这一蹦竟有一层楼那么高,完全不把地心引力放在眼里,加上脸上还糊着刚吐出来的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薛沉见状恍然,这大概就是那工人看到的所谓“僵尸”了。
    “徐仁城”以极其违反科学常识的姿势扑向朱光,朱光大骇之余心中一发狠,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往旁迈了一步,用力把站在身侧的薛沉给推了过去。
    “去死吧。”朱光大叫一声,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跑了。
    葛秀然与那旁观的混血儿见状脸色一变,连忙要上前救人,但薛沉与“徐仁城”距离已经太近,显然是来不及了。
    薛沉正好整以暇地看戏呢,一时不备被推到了“徐仁城”面前,眼看着“徐仁城”就要扑到自己脸上,顿时“卧槽”一声,也来不及细想,拳头先自有意识地挥了出去。
    “砰——”的一声,“徐仁城”直接被他捶到地上,黄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葛秀然、混血儿:“……?”
    “嗷——”薛沉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拳头原地蹦了几下,“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这凡人的身体实在脆弱,这一拳下去没发挥几分龙的力量,倒是差点把自己搞骨折了。
    葛秀然和混血儿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呼痛不止的薛沉,又看了看陷在坑里的“徐仁城”。
    薛沉到底有多痛他们不清楚,但是“徐仁城”看起来快被打死了。
    ……
    “岂有此理!”“徐仁城”灰头土脸地从坑里爬起来,胸口猛烈地起伏,眼神狠戾地盯着薛沉,“我现在真的生气了,今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刚放完狠话,感觉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徐仁城”:“……”
    其他人:“……”
    “徐仁城”恼羞成怒,手掌对着古井的方向一扬,口中念念有词,一阵怪风再次从井中卷了出来,发出“呼呼”的声响,把盖在井上的那半块石板也掀翻了开来。
    这时葛秀然终于掐完了驱鬼咒,桃木剑指向“徐仁城”,厉声大喝:“急急如律令。”
    剑尖荡开一点白光,是修道者向天地神灵借得的力量,可驱邪杀鬼,但那白光落在“徐仁城”身上,却如石沉大海,竟是丝毫不起作用。
    葛秀然登时愕然:“怎么会这样?!”
    “你还太嫩了。”“徐仁城”哈哈大笑,目光在铁皮墙的符箓上转了一圈,“要是老道士在还能跟我一战,不过你们没有机会了。”
    他指向薛沉,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先拿你祭井。”
    随着他的手势,那狂风直冲薛沉,薛沉还在给自己的拳头呼气呢,冷不丁被那狂风卷得一个踉跄,一时没站稳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后背撞到了古井的井壁上。
    紧接着,“徐仁城”张大嘴巴,舌头“刺啦”一下从嘴里伸出来,竟是延伸出不可思议的长度,“啪”的缠到了薛沉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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