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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陈无忧一惊,直接将小姑娘一推。
    那声惊雷瞬间落在陈无忧的身上,一道剑气斩在陈无忧的背上。
    “咳!”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陈无忧整个人浑浑噩噩,用尽力气挪到旁边。
    而被他推出去的小姑娘,刚好避开这一道剑气所造成的威胁。
    少年瞬间冲了过来,紧紧的盯着天上,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公子,公子!”小姑娘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将他推走的公子正咳出一口血。
    少年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哥哥,你快看看公子,他吐血了。”小姑娘急了,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我去找大夫。”少年说道。
    “不用。”陈无忧说道。
    他甩了甩头,虽然背上的伤势让他疼得呲牙咧嘴,但并没有太大危险。
    唰
    一个年轻剑修从天上遇见而下。
    他迅速来到陈无忧面前,行礼致歉“少年,抱歉。”
    陈无忧依旧呲牙咧嘴,疼得说不出话。
    年轻剑修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在陈无忧的背上,不一会儿,陈无忧便不在觉得疼了。
    年轻剑修这才解释道:“我与好友切磋剑术,打的忘乎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这下面的小镇,索性没有生命之危,抱歉了!”
    陈无忧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如果刚才不是我推开那个小姑娘,恐怕小姑娘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少年也是眼神阴狠,但又无可奈何。
    年轻剑修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犹豫了一会儿,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块牌子。
    “我是北剑山上的…嗯…是一名剑修,这块牌子是我的令牌,拿着令牌,无论资质,可以到皇城剑皇殿里面做一名记名弟子,成为修士。”
    陈无忧和少年一惊。
    仅凭一块牌子就可以成为修士?陈无忧看着那块牌子,很想拿走,但想了想,还是借过递给了少年小姑娘。。
    他不会修行,不想也不敢,为了自保,也为了曲婆婆和陈伯。
    少年心惊,他可清楚得很,一旦成为修士,哪怕终生停留在一境,也远比现在过的好。
    更何况,剑皇殿在整个夜国都是赫赫有名,而现在这块牌子竟然被陈无忧送给了他们?
    少年看着陈无忧,仿佛是在记住他的面容,记住这份恩情。
    年轻剑修没什么反应,在他眼里陈无忧接了他的一道剑气竟然只是受伤,觉得他应该是个大家的公子,身上有法器保护。
    自然不需要他这能当记名弟子的牌子了。
    “抱歉。”
    最后一句,依旧是抱歉,也许剑修也没有料到会差点让一个小姑娘殒命。
    犯错就要弥补,是君子不是小人,这是他修行的根本,也是修行的本心。
    年轻剑修御剑而行,消失在慵懒的黄昏。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少年毫无征兆的对陈无忧跪倒在地,大声道谢。
    陈无忧吓了一跳,连忙错开,扭到一旁。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轻易对外人下跪?”陈无忧说道。
    少年含泪,毅然说道:“是恩人,不是外人。”
    陈无忧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整个人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少年对自己磕头。
    “说得好,小小年纪,却又如此知晓处人之道,臭小子,受着吧!”
    “陈伯?”
    陈无忧看去,发现陈伯不知何时在自己身后。
    “我说你买个东西怎么那么慢,还以为你开窍了去找那些姑娘呢?”陈伯打趣道。
    陈无忧脸红,赶紧说道:“怎么可能,我看陈伯你才是去鲤红楼了吧?”
    “嗯?臭小子?你怎么知道鲤红楼的?好啊!你还说你没去?”陈伯吹胡子瞪眼。
    “额…”
    陈无忧一愣,不再说话,好像陈伯确实没跟自己说过鲤红楼啊。
    “小色胚,今日先放过你,跟我回去,早点睡,明天起来摆摊!”陈伯晃头晃闹,示意陈无忧跟上。
    陈无忧扶起少年,说道:“如果真的感激我,将来有出息了,再报答也不迟,我叫陈无忧,住在无忧镇。”
    说我,便跟上陈伯离开。
    少年点了点头,发现陈无忧已经走远,跑上几步,不顾周围的目光,大喊道:“种子是我在山上找的,开出来的花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陈无忧伸出手高过头顶摆了摆。
    少年一手拉住飘飘,一手死死的攥住那块牌子。
    走向一条巷。
    腐烂的臭味,昏暗的街道,外面的热闹与世隔绝。
    少年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咳咳…”
    “爹!”
    飘飘跑进拥挤但能为四人遮风挡雨的屋子。
    一位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一位妇人。
    “爹,娘!”
    少年叫了一声,随后开始在很小的屋子里煎药。
    药味浓烈,四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习以为常。
    剪完药,少年又用仅有的食材做了几盘菜。
    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正好放得下。
    “不用做那么多,爹娘吃不了多少。”妇人看着少年回来就忙碌的身影,心疼不已。
    “是啊,整天吃药都快吃饱了…净给你们添麻烦,哈哈。”中年男子脸色惨白,但又努力装作没事的说道。
    “才没有,爹娘没事的时候都在照顾我们,现在该是我们照顾你们了!”飘飘看着几盘菜,流了口水。
    “哥哥的手艺真好!光是闻到就饱了!”
    妇人扶起男子,竟是一瘸一拐,原来妇人的左腿瘸了。
    一盏小油灯让一家四口能看清各自的面貌。
    病怏怏的男子,温柔却坚强的妇人,善良又天真的小姑娘。
    “爹娘你们看,这是一位公子买花的钱,五片,他还救了我…”
    妇人和男子惊讶,银叶?足以让他们足不出户在这贫穷街过上三年丰衣足食的生活。
    “哈哈,不愧是飘飘!等下次见了公子一定要…要请来坐坐。”
    “人家会来咱这里?你好好养病,养好了咱在报答公子恩情!”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
    少年静静的看着,突然,在吃掉一块已经发芽的土豆片后,他停下了。
    “我要出趟远门。”
    筷子停止打闹,笑声飞进月光,微风比昨天更凉,依旧能听见外面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小姑娘鼻子一酸,哭着说道:“哥哥,不要,不要抛弃爹娘,还有我!”
    男子的无奈,妇人的理解,小姑娘的哭泣。
    那么嘈杂,令人心烦,那么温馨,令人心安。
    少年噗嗤一笑,看了看屋顶,从另一个小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盆。
    “今天开始,飘飘就十岁啦,送你个礼物,我亲自种的。”少年嘻嘻笑道。
    小姑娘又喜又怕,望着少年。
    少年看了看妇人,男子,最后视线落在姑娘身上。
    “播种,发芽,成株,含苞。”
    少年从花篮里拿出一片银叶,说道:“这是你今天的成果,算我借的。”
    少年站起身,对妇人男子鞠了躬,对小姑娘说道。
    “开花的那一天,我会如约而至,还你一片银叶。”
    小姑娘早已泣不成声,摇着头哭道:“不要…”
    “我吃饱了。”
    少年出门,没有说什么志大豪言,只记得这次出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爹娘,为了飘飘。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左眼含泪,右眼无神。
    原来,这个连他爹娘都不知道的右眼,从他十岁第一次上山采药,就已经瞎了。
    今年,他十四岁
    明月当空,银辉润泽
    少年举起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字和三个小字。
    丰,北剑山
    “去去去,哪家的小屁孩?一边去!不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滚蛋!”满身酒气的流浪汉蛮横的走过来。
    他喝的晕晕乎乎,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
    少年撇了撇嘴,在酒鬼耳边轻声说道:“我叫阿梁,是一名剑客。”
    清醒便代表着消逝
    噗
    少年早已消失。
    昏暗小巷,留下一个死不瞑目的
    人
    阿梁:我是一名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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