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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就是烈火门的教养吗?”陆林沉声问。
    陆溪摇摇头:“我不知道烈火门的教养。”
    她又不是烈火门的人。
    陆林被噎住了,继续问:“不知道你所谓何事?要是不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我便状告你们掌门,让他给我做主!你擅自闯入我禁制,这是不给我面子,不给玄青门面子!”
    陆溪叹口气,觉得来的不是时候。
    陆林和秦霜,明显在她来之前正在吵架,气氛正是不好,她这是扫到台尾风,受了无妄之灾。
    这一个个,火气都这么大,还怎么好好说正事
    不过来到来了,也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陆溪便好好解释道:“长老可知,你设下的这个禁制,除了你们玄青门的玉牌,其他人是无法擅自入内的,要知道我不是强行闯入,却又没有玉牌,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做到的?”
    经过她一提醒,本来上火的陆林这才反应过来。
    他想反问,此时秦霜忽然一把揪住陆林的耳朵,大声道:“你个死鬼!肯定是你教的她!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
    陆溪:“……”
    这锅真大,她可背不起。
    陆林都快冤死了,他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又和她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教别人这个禁制的破解方法?我只教过你和溪儿!”
    “你放屁!”秦霜继续骂。
    夫妻两人正处于感情破裂期,如今也不管什么修士的体面,就这么差点打起来了。
    陆溪觉得,不能光等着他们反应,便挑明道:“我九岁那年,想要下山游玩,但没有大人陪同,我人小鬼大,自己下山去。无奈我人小,不知世界险恶,差点被野兽咬伤。还是匆匆赶来的母亲把我救下来,我才免于狼口。从此之后,我的父亲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便研究改进了一种禁止,以免我再次下山遇险。“
    说完后,院子里本来在争吵的夫妻顿时停下来。
    他们僵着身体,不约而同的看向陆溪,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多的是震惊。
    这些,是他们女儿小时候的事情,这个修士是怎么知道的?
    夫妻两人心中翻涌着无数的疑惑,也渐渐放下了争吵的心思。
    陆林惊疑不定:“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她为何看上去如此熟悉?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得不到答案。
    陆溪笑笑,没有急着回答,只道:“更深露重,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陆林这才回过神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
    隔墙有耳,虽然知道三个金丹修士,是不会让人有偷听墙角的机会,但保险起见,还是关起门来偷偷说吧
    进了屋子后,秦霜的面色明显变得激动,几乎无法控制了,她重复了一下陆林的话:“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女儿的事情?”
    陆溪没想隐瞒,本来走这一趟,就是为了认亲的。
    在她所接收到的关于原主的记忆中,这对父母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从来不会让她受委屈。
    如果不是多了一个鸠占鹊巢的柳纤纤,她是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护犊子的陆林秦霜夫妻两人,绝对不会让女儿变得如此可悲。
    迎着陆林和秦霜夫妻两人探究又隐隐激动的目光,陆溪说道:“我十二岁那年,成为炼气修士,父亲为了更好的保护我,给我点了一盏长明灯。长明灯者,魂也。灯里供养的,是我的一丝精魄。人在,精魄在,人亡灯灭,精魄亡。”
    秦霜一下子激动得落下泪来,“难道,难道你是……溪儿?你是我们的女儿?”
    这些,精确都时间,几年,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得这么清楚。
    秦霜本就有些怀疑,如今陆溪刚开口说了这么两件事,她就一心认定,这个修士,就是她的女儿!
    她辛苦怀胎十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若非如此,怎么会感觉她身上有种令人熟悉的味道?那眉眼,又怎么会令人感觉到相似?
    秦霜捂着脸哭了出来。陆林扶着她,对着陆溪,一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是溪儿?”他重复同样的话。
    陆溪惊讶于他们接受的速度如此之快,便揭下自己做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她一边揭下伪装,一边道:“大约八百年前,我和大师兄一同下山,参加秘境历练。只是在中途出现了意外,我掉入魔沼。想必那时候,我在宗门供奉的长明灯,应该是缠绕黑气,气息奄奄。只不过我命大,活过来了。在里面修行了七八百年,如今才能站在这里,于父亲母亲重新见面。”
    陆溪轻描淡写,说出自己这漫长岁月来发生的事情。父母两人听了,动了容。秦霜便罢,本来就哭。一听,陆林也忍不住。
    当陆溪完全揭下伪装时,露出的那张脸,更是震惊了夫妻两人,更让他们确定了猜测。
    这张脸,和秦霜有七八分相似。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鼻,脸型是遗传自陆林的,在陆溪的脸上,能看到夫妻两人的痕迹。
    脸是熟悉的,只是神态气韵却不一样了。
    当初下山时,她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眼睛里看不见哀愁。
    可如今再见时,她的眉眼染上了风霜的痕迹,变得成熟稳重得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烂漫的小女孩,她长大了,却饱经苦难,不在他们的羽翼下成长,差点一命呜呼。
    秦霜一直忍住哭声,看到她露出真容后,呜咽一声,然后扑上去,抱住陆溪,哭道:“溪儿,我可怜的溪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哇!好苦啊!我还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呜呜呜……”
    陆溪心有所感,也被母亲的眼泪触动了,甚少感情外露的她,也露出黯然伤心的神色。
    陆林堂堂一个男子汉,如今也抑制不住的哭。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泣,好好的弥补了一下这近千年来的空缺。
    等秦霜平复下来之后,她抽噎着抹抹眼泪,然后把陆林推开,怒气冲冲道:“溪儿你别理会这个负心汉!他压根不是真心想要找你,他不是个好父亲!”
    陆林大感冤枉,立即道:“溪儿,你别听你娘的,为父可一直都想着你,念着你啊!你娘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不用当真。”
    夫妻两人并没有和好,心情平复下来后,又要开吵了。
    陆溪头疼道:“怎么回事?”
    陆林重重叹一口气,然后才在妻子犀利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吧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来。
    -
    原来,当初柳纤纤代替陆溪回到玄青门后,凭借着自己的心机和圆滑的手段,在玄青门内获得了所有人的青睐。加上有陆鹤替她作为掩护,没有人发现,柳纤纤是个冒牌货。
    当时秦霜和陆林双双闭关,五六十年后才出关来。这一出关,便感觉女儿大变了性子,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看上去,女儿是懂事了,长大了,只不过长大得太过突兀,很突然,秦霜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便不由得奇怪起来。
    或许是母女连心,秦霜总是觉得不对劲。
    她有一次试探柳纤纤,让她露出了点马脚。
    从此之后,秦霜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只是她此后还想试探些什么,试图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好让柳纤纤露出第二次马脚,她好确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秦霜开始怀疑时,柳纤纤反倒是对答如流,什么都不出错了。
    长此以往,秦霜也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丈夫一说,陆林却不放在心上。
    只不过为了打消妻子的疑虑,陆林还是对着女儿使用了观星术。所谓观星术,就是可以观看一个人的灵脉灵根,看对方的潜质之类的。
    陆林的观星术一向是最准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想对女儿使用的时候,便感觉总有股迷雾,把她影影绰绰的罩住,让人无法窥见真相。
    一时间之间,关于女儿的身份既不能证真,也不能证伪,夫妻两人为此愁得吃不下饭。而起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之后,生根发芽,他们就无法正视这个女儿了,总觉得哪儿哪儿都怪异得不行。
    后来,秦霜实在忍不住,便向玄青门的掌门提出来,想要鉴灵境来鉴别一下女儿的身份。她觉得女儿身上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人夺了舍。
    有些渡劫飞升失败的老东西,寿命没了,但精神体还在,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夺去年轻人的身体,把身体原本的灵魂吞噬,驱除,是一个很邪门同样很损阴德的法术,伤天害理,只有邪修才会修。
    事情过于诡异,秦霜只能往这方面想了。
    玄青门的掌门答应了秦霜的请求,便把柳纤纤找来,说要对她使用鉴灵境。
    鉴灵境是掌门的本命法宝,同时也是上古时就流传下来的法器,威力无穷,区区鉴一个真伪是不成问题的。
    秦霜和陆林两人便焦急的等待结果。
    最终,掌门告诉他们,鉴灵境告诉他,他们的女儿“陆溪”没有任何问题。既没有被人夺舍,也没有什么脏东西,纯粹是他们多疑了。
    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可秦霜越想越是不甘心,总觉得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她便开始疑神疑鬼,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渐渐的夫妻两人便开始爆发出频繁的争吵。
    因秦霜总说要出去寻找女儿,而陆林则是觉得她此举过于欠缺考量。
    他们两人都是玄青门的长老,肩负着的不仅是个人的生死,还要护着玄青门。夫妻两人一同出门去找女儿,一旦玄青门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加上掌门已经发话,女儿并没有异常,陆林也就信了。
    他反驳妻子的话,不同意,两人的隔阂便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调和。
    发展到今天,便从之前人人艳羡的佳偶,变成了怨偶。
    陆林嘴唇发苦,哀求道:“娘子,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心疼女儿,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那妖孽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能瞒过你我,还能瞒过掌门师兄的鉴灵境啊!日月可鉴我!”
    秦霜紧紧抓住的陆溪的手,就像捧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眼睛都不瞥一下陆林,只冷淡道:“现在说得好听,若真是心疼女儿,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着急上火?你分明是被妖孽迷了心窍!”
    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锅推到陆林的身上去。
    陆林只好哀求的看向女儿,求助。
    陆溪安抚道:“娘,你别着急,这件事情,也不是爹的错。”
    “你怎么帮他说话?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
    陆溪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来,道:“那柳纤纤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瞒过爹娘,还成功的躲过试探,对我以前的事情和秉性了如指掌,若没有人暗中提点,又怎么可能浑水摸鱼呢?”
    陆溪一指出来,夫妻两人同时沉思,接着陆林反应过来了,大骂道:“是了!你小时候的那些事情,除了我与你娘,最了解的,莫过于陆鹤那小子!你们两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都知道的!”
    除此之外,也找不出别的解释了。
    这也正是陆溪想要提醒他们的事情。
    陆鹤心怀鬼胎,加上一个柳纤纤,两人要是想趁着秦霜与陆林毫无防备下黑手,还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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