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眸光沉下来,幽黑一片。
顾劭是什么时候和蒋家那丫头有联系的?祁致楼那老东西故意把人接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两人暗中联手了?
“他”知道这件事吗?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旁边的男人抬了下眸,朝门口走过去,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男人接过一份文件,又走了回来。
“夫人,您要的资料。”他声音毕恭毕敬。
萧瑟敛起思绪,拿过文件,撕开密封的包装,翻阅了起来,她的眉心渐渐拧起,冷呵了一声。
“老东西选中的人,果然不简单。”
萧瑟能从一介女流成为祁家的半个家主,除了目光和手段狠辣之外,她从来不轻敌,但凡发现一点威胁的苗头,她就会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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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女人被锁链束缚着四肢,她倒在地上抽搐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给……给我……”
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当啷的声音。
“快,快给我!”她眼球凸出,死死盯着少女手上的注射剂,露出极度渴望的癫狂色彩。
“啊!”
锁链被她拉到了极致,她嘶吼着,像失去理智的野兽,脸色痛苦又狂躁。
连通的视频里,连景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发红了。
他握着拳头,咬牙逼迫自己冷静。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的!”
他语气加快,急切了几分:“迟簌,你知道的,瑶舟死了,我也不可能独活。”
暗含威胁的话语从另一头传过来,隐藏在暗光里的冷漠面容,缓缓扬起唇角,嗤笑一声。
“连医生,你说错了。你不听话,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心爱的女人生不如死。即使你死了,我也会让她活着。”
“啊,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连医生,她怀孕了。你说,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呢?”少女低声一笑,悦耳动听,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你应该,不想看见你的孩子,只是一团连脸都看不清的血肉吧?”
“什么?”怀孕?
连景只感觉舌尖腥甜蔓延,震惊和恐惧萦绕心头。
“孩子……求你……”他彻底慌了,语无伦次,脑海里乱得厉害。
视频猛然被挂断。
连景看着黑掉的屏幕,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哭声。
“不要!”
原本打算一边拖延迟簌,一边尽快研制“新药”的解药,甚至想过,要不要和裘家合作,杀了这女人,救回瑶舟,
现在看来,只怕他的心思早就被她看透了,才会故意威胁他。
额头有冷汗滴落,咸湿的汗水流进眼里,刺得发疼。
连景眼睛疼得颤了一下,不得不改了主意。
那是他和瑶舟的孩子。
他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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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游玩?”
祁致楼看了眼外面天色,这几天倒是难得的好晴光。
他眯眸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出去了?”
迟簌抬了下眼皮。
她冷淡的眸光里,浮游着尖刃一般刺破人心的光芒。
倏然,她轻笑一声,“你与我定下赌约,不就是想利用我,打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自露马脚吗?”
“祁爷爷,您的时间不多了,对吧?”
少女露出看似乖巧的笑容,笑容下,却散发令人不寒而栗的黑雾。
祁致楼被戳破目的,也不恼,反而笑了一声,只是这一瞬,他面容忽然苍老了许多,像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被戳破,精气神消散了许多。
“丫头,你很聪明,比我想象得,要可怕很多。”
他眼里带了些许的赞赏。
“不错,我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萧尧这孩子,磨练不够,心性也不够狠,想成为祁家的继承人,他还差了一截。”
“在我死之前,我必须替他铲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等什么呢?”迟簌唇角微勾,“萧瑟一直在等待机会,我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啊。”
她眼里浮出愉悦的笑意。
“你可真是个小怪物。”
祁致楼笑意微深,“也是时候让那孩子磨练一次了。”
祁家作为财阀一般的存在,当地的话语权甚至高过政府。
整个沧海几乎都是祁家的领地,在沧海和海盗纵行的格雷亚海之间,有条索曲海沟。
索曲海沟如同象棋中间的楚河,是沧海和格雷亚海天然的界限。
自从祁致楼掌控祁家,几乎没有海盗敢越过界限。
迟簌要去的地方,就是沧海边缘的一处海岛。
她曾经作为抵押,被还回来的海岛。
出海那天。
迟簌收到了一份连景传来的加密文件。
她看见了传闻中的“裘总”。
然而,画面昏暗模糊,这位见不得光的“裘总”,还戴了一张银制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
但他的眼睛,他的唇形,他的五官轮廓,甚至气质却无法遮掩。
真有意思啊。
迟簌眯了下眸子,唇角微弯,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死去的人。
祁晨,祁家一个快要消失的旁支。
所有人只关注那个被祁致楼带走,后来成为祁家继承人的祁晨,却忽视了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祁暮。
祁致楼并没有因为祁晨,对那个旁支多有照顾。
相反,让旁支远离了祁家的纷扰。
祁晨的父亲早亡,祁晨被带走后,祁母收下一笔钱财,带着小儿子立马远离了祁家的范围。
后来,祁母再嫁,嫁的便是萧瑟的父亲,萧川。
二十二岁那年,祁暮掉落海中,尸骨无存。
两年后,萧家衰败,萧瑟嫁给祁晨。
……
迟簌挑了下眉,或许这可以解释,顾劭和祁萧尧长得如此相似的原因。
但顾劭为什么姓顾?为什么对祁萧尧表现那么大的敌意厌恶?祁萧尧又为什么对她母亲态度冷淡,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厌恶恨意?
其中隐藏的秘密,真让人好奇啊。
“海上并不安全,为什么要出来?”耳边忽然落下男生冷冽的嗓音。
迟簌抬眸,便看见祁萧尧微微复杂的眼神,自从那次宴会后,他一度用这种眼神看她。
容忍、好奇、抵触却又担忧。
很奇怪,是不是?
迟簌没有心思去分辨他的想法,她看了眼船上黑色衣服的保镖,笑了笑:“祁少爷不相信你们祁家的实力?”
祁萧尧沉默。
他看了眼格雷亚海的方向,薄唇微抿,“别离开我的视线。”
“哦。”迟簌突然靠近,朝他轻佻地勾唇,“你在保护我?”
突然拉近的距离,似乎吓到了他,祁萧尧下意识后退,眉头蹙起来,似乎这样亲密的距离,让他下意识排斥。
“你怕我?”迟簌偏要靠近,她眸光眯起,笑容越发明媚,“还是怕女人?”
祁萧尧眸色微变。
或许是生气了,他猛然抬脚逼近,两人身影瞬间贴近,祁萧尧低眸看她,薄唇再近一点,就能碰到她仰起的鼻尖。
他声音冷淡道:“这样呢?”
迟簌噗呲笑出声:“你不觉得你这样好像,被妻子说不行的丈夫,然后恼羞成怒,非要证明一下。”
祁萧尧:“……”
他黑着脸,转身走了。
迟簌视力极佳,微微抬眸,就注意到某人耳尖似乎微微泛红。
嗯?他气成这样了?
迟簌嗓子里溢出点笑声,她转身看向浪花翻涌的海面,唇角的笑意缓缓变得冰冷。
前世,她就是被送给了格雷亚的海盗啊,裘家和海盗交好,不仅给了大量的金钱养着海盗,在人.贩交易上,每经过格雷亚海盗,便会送一部分女人给他们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