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炼制出残灵。
炼制容器不仅需要炼制者的灵力底蕴深厚,需要花费的时间特别长,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过程也极其繁琐,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得重新再来,特别损耗精力。
三千界各族都将修炼残灵视为禁忌,不允许族人炼制,大家更是谈之色变。
当年何玄白力排众议,炼制残灵,都跟魔族君上翻脸了,君上大动肝火。
没人能阻拦他的脚步。
何玄白有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理应是给人平易近人的温柔感,但搭配那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不言不语就很有压迫感了。
恶灵现在控制着盛一南的身体,在何玄白面前,他自然是有恃无恐。
他也没有说错,何玄白这几年前轮回,受了不少的天道惩罚。
“她会主动回来的。”
办公总会比困难多,只要盛一南还在,那日子就有盼头。
何玄白开车回三秋园,暴富趴在后座上,平日可爱的朦胧大眼,此刻极有仇意盯着副驾驶座的人,发出“嘶嘶”声。
恶灵多了几句话,想要打探何玄白的想法,但撬不动对方的口,它舔了舔嘴角,将注意力放在后座上,“灵蛇?三千多年了,挺忠主的。”
何玄白瞥了眼后视镜,恶灵最后一句话,又些赞赏,更多的是讽刺调侃。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里是阳间,说人话。”
“你在这阳间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道阳间的人最喜欢阴阳怪气?”
它虽然一直被禁锢着,偶尔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在盛一南睡着的时候,它更加容易觉醒,也挣扎过,总是被内在和外在因素禁锢着。
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何玄白脸色难看了些。
天际像是一张巨大的屏幕,火烧云又明又艳,像是摊开的彩色棉花糖。
何玄白下了车,外面的风将他风衣吹得有些鼓,想到了什么,他又探身去置物台里,翻出一个针织包。
他一打开包包的口,暴富就跳了进去。
恶灵这才发现,这灵蛇身上有伤口,他说了句风凉话,“再坐以待毙,今年就得挂。”
心脏处陡然一疼,它脚步蓦地一顿,捂了下心脏处。
“阿南,是你?快点醒来……”
他伸手去拉盛一南的手,却被恶灵避开了身子。
“让你失望了。”
它可是无恶不作的恶灵。
何玄白提着暴富进了往主楼里走。
途径桃花林,冬日里的院子,都是一片枯树,光秃秃的。
盛一南与何玄白平日有用心经营这个家,三秋园倒不显败落,细节处透着一股家的温馨。
恶灵指手画脚,“这些桃树,丑不说,造成小径弯弯曲曲,还不如砍了,连步数都能少好一些。”
顶着盛一南的脸和声音说这么欠揍的话,何玄白拳头有点发痛,“闭嘴,这些桃树不是为你栽的。”
“嘴长在我嘴里,你管得着?”见何玄白念诀抬手要施法,它立马补充,“我闭嘴。”
何玄白转身回了主楼。
恶灵很熟悉三秋园的环境,它盘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我饿了,给我做点好吃的。”
何玄白和他对视。
“我是不吃东西都行,是你媳妇饿了。”
何玄白默默去厨房,戴上了围裙……
恶灵双手环抱在胸前,亲眼见证了何玄白的娴熟厨艺。
“想不到,清高不染凡尘的魔族少君,也会人间烟火的东西。”
他会得多了去。
快速做好了三菜一汤,“阿南,快醒来吃饭。”
恶灵差点没被口水给淹死,拧着眉心,“你是听不懂恶灵的话?我不是她。”
别跟老子说那种歪腻的话。
何玄白还能坐以待毙吗?难道他今晚要跟一个用着他太太的恶灵同床共眠?
他更加嫌弃它!
何玄白时不时喊一句“阿南”,刚开始恶灵没什么反应,还会说些难听的话膈应何玄白,直到何玄白喂福桃一家四口吃狗粮时——
福桃龇牙咧嘴对着恶灵,最后还往它身上扑。
这女人养的宠物,鼻子都这么灵的?
恶灵避不开,踹了福桃一脚,“再吼扒了你的皮,将你煲汤,嗷……”
身子有东西在撕扯着,它疼得汗毛倒立,盛一南的幻灵在跟它抢身子。
它暗自调整气息,想要压住盛一南的幻灵。
偏偏何玄白在旁边说话,福桃一吼,华年和两小只也跟着吼,恶灵控制不住的,双眼缓缓阖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何玄白及时搂着她的后腰。
盛一南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块毛毯,双手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上面缠着纱布,上面隐隐沁出一些血丝。
“我伤害你们了,”这是肯定句,她有印象,浓长的睫毛轻颤,遮掩了里面的落寞,“我当时控制不住。”
何玄白在她醒来前,已经洗了澡,身上的伤口都没他遮掩了起来。
“没事,我不怪你,子孙们如果知道,也不会怪你。”
盛一南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掀起他的衣服就打量。
何玄白也不遮掩,让她看完,她才会安心。
她盯着他左腰上的一大块淤青,去翻出医药箱,给他擦跌打酒。
这身体,毕竟是凡胎肉体,禁不住打。
何玄白知道她惭愧,拉着她的手按在淤青处,“你多揉一下,以后再多爱我一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