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缓缓开口:“你想过吗,你可以拿什么身份来问我呢。”她淡淡地说,句句入骨,字字诛心,“以余青呢,还是以萧凌养的狗呢?我一直以为你清楚,不过我错了。我发现你并不知道什么才叫做‘被包养’。”
她熟悉的那面又回来了,余青愣住。
他一时间连口都开不了,比被人扼住喉咙还难受。
他还光裸着身体,透过视频能看到他赤裸着的半身,就这副模样,越看越发是可笑。
萧凌点了根烟,又慢慢凑近过来。
她向来是高姿态的,可今天的更像是高高在上般的盛气凌人。
镜头里的余青被模糊了些棱角,脸色白净的,她觉着好看。
当时若余青没这长相,她多半也不会向他伸手。
“我不把你当成狗,不代表你不是。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萧凌露了个笑,可说的话却不好笑。
只见过狗摇尾乞怜的,什么时候见过狗管起主人了。
余青越界了。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想的够透彻了,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想清楚。
那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真的向萧凌低头。
所以——所以他才敢在那种地方去跟萧凌做,所以他才敢悄无声息的去面试了至衡,所以他才敢在萧凌要他陪着时拒绝萧凌。
什么随叫随到。
什么不去打扰。
都是他为自己的行为编出来的借口,是他懦弱的又虚伪的托词罢了。
他把这些微不足道的当成他作为‘被包养’方牺牲的最大程度,可这才算什么?
偏偏他又贱兮兮的对萧凌有了莫名的占有欲,萧凌对他的反应又让他错以为萧凌她.....
这才在冲动下问出了这么可笑的话。
“我对你好么?”萧凌又笑着问他,她看着余青的脸色,觉得自己还能说的再直白点。他没那么脆弱,能经受住更多。
“好。”过了片刻,他才硬生生的挤出这一个字来。
“好在哪了?”萧凌追问。
“替我还债。”余青一字一句地说。
萧凌嗤笑,笑他幼稚:“这叫什么好?我出钱,你出人。我出钱买你,你情我愿,这叫生意。”
余青不语,他无言是因为萧凌说的是事实,冰冷又残酷。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践踏他的。
“我给了你分寸,这叫对你好。我让你做你想做的事,这叫对你好。”
萧凌眼里,此时的余青就像是条淋过雨的狗。
他身上也确实是湿的,应景异常。
她顿了顿,话里又是戏谑道:“我像是对人一样对你,这叫对你好。”
“我不说,你便装作不知道?”萧凌反问。
她还有句话是她还没出口的:当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
话糙理不糙,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余青做的事在她眼里跟立牌坊确实也没差到哪去。
只是她觉着有意思,玩起来也有趣,她就任他去了,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她允许了。
后见余青这副霜打的茄子样,萧凌突就变了心意,倒不想说了。
就算是狗,余青在她心里也算是特殊的那个。
反观余青,他电话打来时明明是半分期待半分别扭。
萧凌确实有些日子没有消息了,更何况她一找他,就如此这般的挑逗。
可这气氛变得太快。
上一秒天晴下一秒雷电。
余青心里不是滋味,除了萧凌对他的一通教育,还有的就是期待落空的委屈。
那次被她丢下的感觉又回来了。
空落落的。
“我明天的飞机回去,去我那等我。”他听着萧凌说,他已经没再去看她,从刚她点破时就没再看了。
萧凌说完就是声视频挂断的音效,她今晚说的够多了。
余青觉得失落,他又何尝不是搅了她的兴致?
余青的手机屏幕又回到了他们的聊天窗口上。
那窗口里无声的记录着萧凌是怎么跟他调情,还有那张照片是多么的赤裸又淫靡。
余青久久的都没动,他静静的坐在床边,试图从这乱麻般的情绪中抽身。
比起觉得羞辱,他更多的竟然是感到失望?
这种认清的痛苦比起萧凌那几句刻薄的话更让人心寒,他不敢相信,他怎么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