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汝自己是不受孕体质,早年体检时医生就和她讲过,如果准备要小朋友的话,得趁年轻调养身子,但一来她因为胃病就已经喝过好长时间中药了,不想再成日泡药缸里,二来最主要是她那时就想着自己注定一人到老,根本也不可能有受孕机会。
现在她与沉诺和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戴的套都要量身定制,她也寻刺激允许他射进体内,虽说怀孕的几率低,但他们这样不知节制下去……
所以她才问舒舒,了解下上节育环的具体情况。
怎知周舒舒却道:“那后来我没做,是纪宸去做了结扎。怎么?你想做?考虑清楚了吗?”
思汝点了点头。
周舒舒又道:“如果你和沉诺真的考虑好要丁克,那让他去做绝育好过你去上环,但有些医院都不推荐男的做绝育,做的话又要结婚证、孩子出生证还有家属签同意书,特别不公平,明明就是我们女生上环危险性更大。不过以你家那位的财力,医院应该不成问题。”
思汝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我不想他做。”
“啊?什么意思?”舒舒琢磨她表情,不禁猜问,“你该不会又准备自己扛,不跟他商量吧。”
“商量肯定是会跟他商量的,只是我不想他再为我付出了,万一有个万一,他以后想反悔也可以。”
“什么跟什么,就算……就算真有这个万一,结扎了也可以复通啊。”
“复通成功率也有个高低不是吗。”思汝现在想事情总喜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周舒舒叹了声气,挥手让她别愁了,“算了不想了,你们这才和好多久。你不是想好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吗,就让烦恼顺其自然吧,当个糊涂人,过糊涂日子。咱以前可是享乐主义派,你记得不?”
思汝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头,与舒舒聊起其他事。
回去后处理完工作邮件,她又在网上查询起上节育环的资料。
沉诺今晚回来得晚,在书房找到她,捎了一盒零食给她。
思汝在他走近前已经把网页关掉,好奇他给她带什么好吃的,一拆开扑面而来的甜酸味就把她馋得直流口水。
“是那家山楂条!”之前在医院时,每天吃苦药她跟他唠叨过,怀念她以前高中门口那家老字号的山楂条,“可那家店不是关店了吗?去年我路过就想买来着,知道关门了好可惜。”
沉诺走到她身边,“查了下他们家没有停做这门生意,只是搬了个地址。”
原来如此,思汝越看越馋,迫不及待就先吃一条,一边说着“还是原来的味道”,一边拿着问他要不要尝点。
沉诺浅浅笑了下,点了点头,却不是要她手上拿着的。他凑近她,俯首抬起她下巴,张唇就含住她的嘴。
与其说他在吃她嘴里没嚼碎的山楂条,倒不如说他是在吮吸她嘴里的味道多些。
思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也圈住他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舒舒说得对,先不想太多,就让日子糊涂过,过一天是一天。
***
得过且过一天天,很快就要到一年中秋。
逢传统节日,思汝都会随机去四季珠宝的几家线下门店巡查,今年在巡视过程,她忽然看见了一个很像季洲的身影,与一个女生身影走得很近的模样,她好奇地跟上去。
拐个弯却发现女生抡起拳头好像要揍季洲,吓得她连忙出声问他们在做什么。
“姑姑!”季洲率先叫出声,女生瞬间也放下拳头,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季洲牵住手,拉到身旁。
过来人的思汝看着他们的举动,很快就懂了,提着的心也放下来,笑意一点点绽放。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维护一个女生,平常对着季沁都没刚刚那样好脾气,原来是打情骂俏,哎呀,他们家小洲的春天到了。
两个小朋友突然被见家长,难免拘谨,思汝朝季洲挤使眼色,“小洲,你朋友?”
季洲嗯了声,耳根都红了,牵着女生的手仍旧紧紧不放。
倒是女生落落大方地与思汝问好:“姑姑好。”
“欸。”思汝应得可欢快。
“我常常听季洲提起您,没想到您看着这么年轻,像我们学姐多一些。”
“哪里,姑姑比你们大都快一轮了。”思汝的心甜得快融化,真想与他们多聊会儿,但她也明白小朋友谈恋爱是要多一些空间,便识相地说自己还有事,“季洲,你好好招呼朋友啊,方便的话就去前面店里挑点礼物给人家。”
“再看吧。”
临走前,思汝又依依不舍地喊女生以后有空要来他们家里坐。
这么件喜事,她从遇见到晚上告诉沉诺,都笑得合不拢嘴,甚至都开始幻想以后季洲成家立业了,是继续留在季家住好呢,还是在外给他再添置栋物业。
沉诺坐在沙发抱着她,笑她想得太长远。
突然,思汝的满心欢喜便被打住,从他怀里抬眸盯着他下颌线看,在想他会不会也期待自己的子女能成家立业。
看得出他是随着她高兴也开心,但说到底,小洲小沁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见她突然停住,沉诺低头问她怎么:“高兴过后,开始舍不得了?”
思汝搂紧他的腰,不让他看见她表情,似是非是地回答道:“嗯,会很舍不得。”
沉诺轻轻拍着她的被,宽慰道:“他们总要有独立的一天,也不是彻底离开,真到那一天,你应该欣慰才是。”
思汝点了又点头,听着他心跳,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八月十五中秋日,沉宅摆家宴。
沉诺带思汝一起回家。
今年难得他那位搞科研的大伯父也从西北回来团聚,大概是比过年还要热闹的一次。
如此佳节,却偏偏有人要生事端。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既是假期,沉诺也放司机的假,他亲自驾车,进车库停好车,刚好一辆英式复古跑车驶进来,样式很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古董老爷款,吸引了他们注意。
一看车上的人是沉钰,倒也见怪不怪了。
沉钰下车看见十指紧握两人,顿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大概他们来得正是好时候,一起走出车库时又看见一辆超跑进库,亮紫色的炫丽外观,显摆得过分高调。
思汝小声拉着沉诺问,这沉家上下,还有哪位能比他们身旁这位叁少爷更张扬?
连沉钰自己也很好奇,难不成今晚这顿饭还邀请了其他外人?
直到看见驾驶座走下来的人,思汝是真大跌眼镜——竟是他们的父亲,沉仕平。
他一改往日的大背头,染了个与车子同色的深紫微蓬短发,穿着也简约休闲。
但装扮再怎么年轻,五六十的年纪也很明显摆在那里,但更离谱的是他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沉仕平走到副驾开门牵下来一位年轻女生,模样不过二十来岁,女生亲了亲他的脸,而后两人手挽手往他们方向走来,亲昵关系不言而喻。
所有的疑惑一时间便都有了答案。
这是又一房新太太?
思汝顿感太阳穴突突疼,不由左右看看身旁的两兄弟。少见他们同时沉着张脸,默契地不发一言。
这声爸,他们谁也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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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诺:你爸?
沉钰:你爸!
思汝:是你们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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