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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
    迷迷糊糊间,耳旁一道又一道手机震动声,习惯性抬手翻出被子,挣扎着眯眼把图标划上去,“喂……”
    “小时呐,国庆节你小秋哥结婚,你和小翊把票买好了没?”透过传话筒,对面传来自家奶奶熟悉的关切,言静时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奶奶是知道她的课余时间,所以在周一打过来也不足为奇。
    “奶奶我还没买,不过没事的,现在网上买票很——”
    方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眸光正对上完全陌生的写真照,一时间心头咯噔一跳。
    ……这是哪?照片里碰着雏菊、迎着阳光的女孩是谁?
    像是当头被人捶了一棒,她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垂眸看下去。
    ——呼,幸好,衣服是完整的。
    确认自己并未被冒犯,高高悬起的那颗心才重新落回肚里。
    “小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言奶奶的询问再次响起,言静时只能压下惊涛骇浪,顿了顿尽量平静回答,“我说网上购票很方便的,奶奶你就放心好啦。”
    “那就好那就好,”言奶奶终于松了口气,“给你寄的那些东西都收到了吗?”
    “嗯嗯,言尘翊都给我了。”
    言奶奶又叮嘱了很多,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听筒复归沉寂后,言静时愣了半晌,默默放下手机,摇摇头努力想保持清醒。
    她想起来了,和穆穆出去快乐,不巧遇到了那幸福的一家三口,难过之际自暴自弃,恰好看见桌上摆放的啤酒,一狠心全下了肚。
    借酒消愁,可能也是一种躲避现实的好办法。
    虽然醒来,愁只会更愁。
    “醒了?”忽然出现的宋辞书,白色毛衣配浅蓝宽松牛仔裤倒也日常,就是那张依旧花里胡哨的脸,让言静时又是呼吸一滞。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他怎么在这,而是视线跟中邪一样,准确无误落在他微微扬起的红润唇瓣上。
    然后的然后,恍如电影放映,瞬间浮现昨晚意乱情迷之下干的好事。
    言静时:“……”
    谁能来告诉他,把一个男生当妈给亲了,应该怎么办?!
    “你这是什么眼神?”一想到昨晚洗完澡,一出来正撞上缩在枕头角落,衣领敞开、依稀可辨大好春光的言静时,他就来气。
    更可恨的,一度被封“万年清心老和尚”的他,居然、居然可耻得移不开眼,心跳速度就像心脏病发病的那一时间。
    还特么是那种快到没救的速度!
    操……还有完没完了!
    等他终于回过神自己在干什么,抬手直接一巴掌拍向额头,勉强保持清醒后,决定拿了钥匙迅速出门。
    下了楼却发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像一直都把惊奇的目光往他身上投来。
    低头一看,还穿着睡袍,头发都是半干的。
    他:“……”
    无奈,只能选择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理发店,以吹头发为由先冷静一会。
    绑好围布,tony老师问了他的意愿,结合他这张完全占据优势的脸,三言两语让他改变主意修剪一下。
    随后,原本有些扎眼的偏棕黑发打在眉毛处,配上那张肤色雪白的脸,只显得整整个人又奶又嫩。
    再和内在清冷欲系的气质完美融合,能做到的也只有宋辞书一人了。
    碍于理发过程中,本来就备受来来往往的顾客关注,脱下围布露出纯白绒毛睡袍,甚至tony老师都扩大了瞳孔。
    ……真是丢人都能丢到黄浦江去。
    在理发店呆一晚上的计划明显行不通,于是乎付了款,认命状返回电梯,决定在客厅打一晚上的游戏。
    但离谱的是,尽管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热血bgm,依旧没办法专心致志。
    结束第三把的他,实在太烦躁,他又起身去看明显睡得不省人事的某人,他深吸气再呼气,如此循环往复n次,终于说服自己宽宏大量不跟言静时计较。
    谁让他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还遇到了几个指不住的猪队友呢。
    后来他看了时间,决定还是去浴室换身衣服出去呆一晚,再也不想遭受身心都被火烤的难熬了。
    到了早上五点,估摸着酒劲也该过去,这才慢悠悠折回,在客厅一直守着人醒来 。
    反正实验室肯定赶不回去了,索性给导员告个假,等和言静时算了总账,再补假干活也不晚。
    这些心酸曲折的经历,他不说别人自然不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尤其是只关注到他剪短刘海更奶更欲的言静时,眼中只剩下惊艳的亮光了,“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不带思索的一句夸赞,刚说出口自己都愣了。
    什么鬼?不是在说……负责的问题吗?宋辞书好看不好看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真和网络短视频分析被救的古代女子的一样,如果对方英俊潇洒,那就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如果对方相貌平平,那就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
    同样不对劲的,当然还有宋辞书。
    按理说他这种颜值界的扛把子,从小到大被各种天花乱坠夸,应该早就熔铸一颗宠辱不惊的心,但听到一惯不给他好脸色的言静时居然说好看,瞬间愣了。
    伴随着脑子一片空白,耳廓也跟着变了样——像发四十度高烧,透红透红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深感低沉的心情美丽了很多。
    好在他背着光,为了避免自己再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言静时迅速下床穿好鞋,离他远了点一本正经问,“那你说,你想我怎么办?”
    不就是被亲吗,吃亏的那个人明明是我好不好?
    本来想说“我好好想想”,奈何接触到言静时警惕着退后一步,宋辞书话锋一转没好气道,“……老子大人有大量,就当是被狗啃过了。”
    刚还说他好看,至于这么快就避他如蛇蝎吗?
    果然唯小人与女子哲难养也,圣人说的话果真没错。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来听,都能透过他声音表象的恶狠狠,听出一丝丝不合时宜的委屈。
    然而只要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加上除了非礼人家之外,其余酒醉记忆全部断片,整个人都慌得厉害,“……”
    再加他很不客气的比喻,言静时更没心情去深思了,“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你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只要别太过分,我都会尽量做到。”
    “真的?”宋辞书改变主意了,以绝对身高优势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免得便宜别人委屈自己。”
    能说“你”,非要说别人,能无聊到玩文字游戏,除了在言静时跟前也没谁了。
    “……行,”言静时暗暗松缓下来,迟疑片刻觉得追问,“那我……昨晚没有做什么不可控的事吧?”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明明说好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事难过的。
    “你想太多,”宋辞书撇过眼,单手插着裤兜转身出卧室前,不忘冷嗖嗖道,“如果你把地球炸了,肯定也没机会在这和我说话。”
    言静时:“……”
    知道纠结下去没啥好处,索性选择转移注意力。
    “还有一个问题,”见他不耐烦回眸,言静时眉目微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着虽然高大上,却并不像酒店一类的地方,能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拥有一席独居之地……不会是他强闯民宅吧?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宋辞书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想歪了,恶里恶气扯唇,“老子自己赚钱租的房子,你负责羡慕就行。”
    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每次和言静时说话都没好脸色。
    明明在别人面前,什么温文尔雅算不上,但至少也算彬彬有礼、为人和善,难不成是言静时天生克他?
    言静时:“……”
    我忍。
    还是那句话,她就不该对姓宋的产生任何恻隐之心。
    腹诽归腹诽,大致想到以言尘翊藏不住话的德性,肯定给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宋辞书交代过老底,所以……在他面前吐露酒后真言,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与其在这里纠结,还不如早些出去商量国庆节回家的事。
    想到这,她迅速套上卫衣外套,随手顺好长发,四处环视了一眼,好在宋辞书嘴贱是贱,心倒细腻,把包都给她完完整整放在床头柜上。
    ……算他还有点人性。
    言静时的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圆润的杏眼里很快被喜悦的星星填满。
    “我先回学校了,晚上还有自习。”出了卧室,言静时颇有兴致朝他打了招呼。
    意料之中他只是嗯了一声,连眼皮子都没抬起——仿佛多动一个细胞就能累死。
    言静时:“……”
    古人说居必择乡,人如其境,房子布置看着整洁大方、干净简约,该有的桌椅书画都有,甚至客厅西南角的浅灰木桌上,还摆放着一把七弦古琴。
    还挺……
    雅致两个字还没夸出来,毫无心理准备正对上一架除了人皮、其余部件如毛细血管网都完整的人体模型!
    那双冷冰冰的空洞眼神,吓得言静时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的胆子也太小了,”言静时脸色渗白的反应,宋辞书当然没错过,“医学生最基础的课程素养,任何人没了表皮都这样。”
    他可没夸张,像他经常泡在实验室,里面的人体模型可比这个真实多了。
    更有甚者,血肉都是严格按照人体标准制作出来,为的就是尽早锻炼胆量,为往后真正站在手术台上筑基。
    “你你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猛的看到这个,还能一脸淡定说话啊。”言静时真的要被这个钢筋直气死了。
    好好发展弹琴走乐的文艺路线不好吗?
    非要理直气壮地混入现代医学,外行要有多强悍的心理素质,才能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镇定自如。
    “胆小怪我咯?”宋辞书挑眉,倚靠沙发垫笑得很欠。
    言静时:“……”
    她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你自己慢慢呆吧,不用送了。”
    随后,抿唇瞪了他半分钟,直到把人瞪得莫名心虚不自在,才满意转身,干脆利落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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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空提前写了hhh
    预警:还记得陈韵吗
    下一章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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