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隐侯是谁?这是陛下新封的美爵吗?”
“隐侯……这……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怪才军师都没听过!”那人满满的鄙视。
“是他!”
众人恍然大悟,眼眸皆是惊骇之人。
“他老人家要重出江湖了……”
“算无遗策,百战百胜的怪才军师要出山了!”
“那……那个,这位怪才很出名吗?”有人弱弱的问道,霎时间招来众人鄙夷的目光。
“咱们大魏有五郡王十国公三十六位侯爵,这些大将皆是赫赫战功傍身,可若是和他老人家相比,那无疑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了!”
“三才齐出,天下震动,江山色变,乾坤易主!”
“正是如此,俺还听说陛下曾亲言,三才乃柱国之基石,又如定海神针!”
“这次那刘备小儿可是踢到铁板了,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派隐侯出战!”
长安乃是帝都,人言碎语宛如春风,很快便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陆逊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这难道是真的?现在整个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说您要领兵出征!”
陆逊得到消息后第一个赶到了镇国隐侯府。
当他到达府中时,却见深居简出的师傅竟然端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喝茶,旁边还坐着两人,正是长子宁元与次子宁柏。
“师兄!”
宁元和宁柏起身见礼。
“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傅隐居多年,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征?”
陆逊有些急躁的问道,师傅在一旁喝茶,显然是不会理会自己了,他只能问师弟。
“这……元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是父亲的决定,想来父亲定有深意!”宁元脸色平静,瞅了眼父亲宁容,慢慢说道。
“阿柏,你常在军中,可知道怎么回事?”
陆逊转身对着宁柏问道,宁元虽然宁侯长子,可是他却从文,之前是户部侍郎,这两日不知为何竟然被陛下调任成了礼部侍郎,显然不可能比自己知道的。
“听闻刘备联盟西域三十六国,意图攻打凉州!”
“刘备?”
陆逊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刘备何足挂齿,西域三十六国也不过是土鸡野狗,若是刘备真敢来犯,调动左右卫主力开往前线即可,难道还需要师傅!”
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大魏休养生息十年,这十年来各地百姓安居乐业,以至粮草充足,将士们更是百战精锐,就是那兵刃都换了好几茬现在就连普通的军士都是三十练的战刀。
以大魏如此之国力,难道还不能杀退刘备!
“致远~”
府门外传来一声音,众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望去。
在这长安城竟然还有人直呼宁容的名字。
“赵伯伯!”
宁元和宁柏看到来人吓了一跳,赶紧出门迎接。
“致远也在?”
赵云抬脚迈进大厅,瞅了眼宁容有些诧异,这十多年他虽然和宁容相见甚多,可每次都是在学院,在府中这还是头一次。
“大哥,坐吧!”
宁容站起身,看着赵云那沉重的脸庞,笑了笑。
“看来你都知道了!”
赵王太了解自己这位兄弟了,他今天坐在这里已然说明了问题,更何况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都不吃惊。
“赵大哥,你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一起征战沙场了吧?不知道昔日的枪神是否还在?”
宁容半开玩笑的对赵云说道,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就连宁元都成家立业了,而且相信不久之后宁容就要做祖父了。
“呵呵……致远你这十多年不出山,某的龙胆亮银枪却是饮血无数,区区刘备何足挂齿!”
赵云说的平静,可是脸色却是有些亢奋,他已经十年没有正式出征了,虽然这些年他也曾经和匈奴人交过手,可是那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赵将军,您接到军令了?”陆逊听闻两人所言,心中大惊。
“自然!”
赵云对于宁容这位大弟子向来和善。
“伯言,你如今身居雍州刺史,二千石的高官,可这谋略还是差了些!”
对于赵云的教诲,陆逊自然是躬身受教。
不过……
“不瞒将军,师傅他老人家神算天下,举世无双,小子这点微末道行自然不如!”
陆逊苦笑着摇摇头,他在外面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可是赵云非把他和宁容比。
“阿元,你怎么调到礼部了?”赵云有些好奇。
“回伯父,这是父亲大人的决定,元自当从命!”
宁元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你可知原因?”
沉默不语的宁容突然对其发问道。
嗯?
众人闻言一愣,不解的瞅着宁容。
不过……
宁容的威望太深,他们又皆是自小崇拜宁容,虽有些许不解,却仍然信服。
“你的智慧不足以带领宁家披荆斩棘,既如此你又何必去官场上争夺,礼部侍郎是你仕途的终点,为父已经和陛下说了!”
宁容叹息的摇摇头,宁家已经树大招风了,他的后代自然需要碌碌无为。
“什么?父亲,这……这大哥今年不足三十岁,难道就这样……蹉跎岁月!”
宁元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亲耳听到宁容的话,脸色仍然有些失落。
而宁柏却是直接反驳的对宁容叫道,他自小虽然崇拜宁容,可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宁容多年不在家,因而他和赵云走的很近,一身的枪法更是得到了对方的真传。
“二弟,住口!”
宁元脸色骤变,双眸瞪着对方不怒自威。
“父亲大人自有决断,岂是你可以度量的!”
宁柏看着大哥愤怒的眼神,有些不甘心的耸耸肩。
“咳~”
气氛突然有些凝固,赵云干咳了一声。
他在宁家的地位很特殊,按理来说这是宁家家事,可是他们却是通家之好。
“致远,元儿之才智虽然与你相差甚远,可他在咱们大魏还是屈指可数的能臣,虽然他不过而立之年,但是就他这几年在户部提出的农耕补种,开河改道等措施,可是实打实的惠及百姓!”
“唉!”
赵王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年学院出仕的弟子,却是为朝廷带来了良好的风气,可是他们却隐隐以宁元为首,这固然有宁元的原因,可大多数还是因为他。
“元儿,你可曾怪为父?”宁容转身看着宁元。
噗通!
宁元听到这话,脸色一怔,跪倒在地。
“父亲,元儿从无半点怨言,父亲决断自然英明,只是元儿愚钝不解其意!”
“起来吧!”
宁容叹了口气,这个痴儿才智不够却是孝顺。
“你要知道,宁家本是平原小户,也就是世家嘴中的寒门,这些年若不是父亲积功太深,那些世家岂会容许寒门与其分庭抗体!”
“虽说这天下是寒门子弟与陛下打下来的,可是你看看如今的朝堂,那些满口仁义的世家子弟又何曾少过?”
“这就是平衡之道!”
“咱们宁家,郭家,戏家,赵家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就是寒门的代表,可是现如今天下开始大治,朝廷就需要压制寒门,懂吗?”
宁容即将离开长安,在走之前自然要交待明白。
“父亲是说咱们四家的威势太大?”
宁元并不愚钝,相反他继承了宁容的优秀基因,只是有宁容这座大山挡着,他的光辉显露不出罢了。
“没错!不单单是咱们四家,为父十年不上朝,为何还是枢密院的枢密使?”
宁容又提出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这是你父亲打出来的,元儿出生早应该有些印象,你父亲当年的锦囊妙计威震天下,南衙禁军和北衙亲军的将领无人不服,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你父亲!”
赵云说起那段峥嵘岁月也是唏嘘不已,当年两军对阵但闻宁容在军中,敌人不战而降。
“这么猛?”
宁元和宁柏不禁睁大眼睛,他们只是知道父亲厉害,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就凭他一人竟然可以威压百万大军!
“师傅光辉可照日月!”陆逊可是亲身经历过。
“咳!扯远了……元儿你要记住,你是宁家的长子,你应该做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独善其身,更何况……宁府的荣耀只在宁容一身,而不在宁府,你懂吗?”
宁元和宁容两眼对视,重重的点头。
“孩儿懂了,世家虽然多有不耻,可是数百年的诗礼传家让他们积累了名气!”
“孩儿将会在礼部兢兢业业钻研学问,若是能够开一派之宗师,让其在学院开花结果,便是孩儿的成就!”
“善!”
听到宁元的话,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果然是一点就透。
“深海最厉害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隐藏海底的鲨鱼,它们往往可以翻云覆雨!”
“不过你要记住,宁家的底线是什么,以学问存家,兼济天下,永不越侯!”
宁容说着话,身体挺拔了起来,脸上带着少有的肃然。
“父亲之言乃宁家祖训,孩儿谨记教诲!”
宁元的宁柏顿时严肃认真的说道。
“徒儿明白,敬请师傅放心,陆家自当如此!”
陆逊却是比宁元看到更透彻,毕竟他们陆家当年便是江东世家,只因为不时大势被孙策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