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在帮你。”他笑了下:“你现在去自首吧,去牢里坐上几十年,避避风头。免得死的莫名其妙。”
“我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傅冶费力地说。
“不要?由不得你。今晚十二点,我会把证据交出去,尽一个好公民的义务。”
“你……你早就想这样对我了对不对!你这个人……”
“怎么能这样想我?证据我自然一直都有,”傅野一点点把婚书折叠起来:“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你还有点小钱自保,一招弄不死你。所以,确实是今天才有这个打算。”
他用最平和的话说着诛心的话语。
傅冶是自然知道他的手腕,此刻气都喘不顺。
他慌得六神无主,眼神四散,语不成调地说:“我……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找父亲。”
“呵,真当自己还六岁呢?”傅野嫌恶地弯下腰看他:“怕是你六十岁都要天天求着他。又想让他去找我母亲麻烦,好威胁我?”
地上的人闷声不语。
“这次没用了,”傅野直起身:“上次我刚好碰见他们两个因为你的事吵架,替我母亲挨了一下,伤得很重。傅炙承为了你下这么狠的手。她死心了,打算搬出来。”
“你最好赶紧去求你的父亲,好让我母亲下决心早点搬出来。”他蹲下来,轻声说:“我把宅子都帮她准备好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是你的弟弟!”
“哪门子弟弟?”听到这个,傅野藏不住眉眼里的厌恶,一刻也不想多呆:“今晚十二点前,你自己去还能少判几年。省得麻烦我举报你。”
“哦,还有,”傅野去而复返:“你敢向她要一点钱,我就断你一根手指。”
“不信你可以试试。”
-
傅野下楼之后,就看到粉色小跑车仍然在路边停着等他。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贺南初的人影却已不见。
“你哥哥呢?”傅野朝四周打量了下问晏姝。
“去和我妈妈打电话了,关于退婚的事。”
晏姝在暗示他,她刚刚已经退婚了。
看到在贺南初回来后,他主动要上去,晏姝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事的。
“哦,”傅野毫不意外地应了声,然后问:“你手机号多少?”
“我?”
晏姝疑惑地看着他,她透露了这样重要的信息,他都不好奇吗!不奇怪吗!
“嗯,电话,”
“哦,”晏姝想起,他现在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我之前的手机掉海里了,”她小声解释,然后报出一串数字。
片刻后,晏姝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来,余光看到是他在拨号。
“存下来。”
“哦,”晏姝老老实实地把号码存进去,备注名想了下还是用的傅野两个字。
“背下来。”
“……”晏姝撇撇嘴,直摇头:“我不背,太长了,11位数呢!”
“呵,”他轻轻笑了下:“你平时背的谱子有多少个数字?”
“那不是数字!又不是念做一二三……”晏姝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还是我最喜欢的作曲家的儿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嘴里嘟嘟囔囔的,晏姝已经在心里背起来。
“778……”捏着手机,在心里默背到一半,她就被人打断。
傅野拉起她的胳膊,打量了下手指尖:“怎么这么红?”
她把目光挪到一边,小声嘟囔:“我用茶水泼人,不小心把自己烫到了。”
他轻笑了下:“这么笨?”
晏姝看着他止不住牵起的唇角,把手收回来。
她还以为他会关切地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拿水烫人。
这样她就可以告诉他自己今天有多勇敢。
可他都坐在这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问她。
上楼前,坐在车里的时候还那么沉默。
一点点都不关心自己!
晏姝委屈巴巴地缩在车边:“反正又没人在乎我。”
他哑然,又笑:“这是什么话?昨天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可一整晚都没睡觉。”
“我也没睡。”晏姝小声嘟囔。
“哦,早知道你也一整晚没睡,还不如我们两个一起睡。不然好浪费。”
“……你说什么话呢!”晏姝憋红了脸:“你们这些人都好坏。”
“是,那给坏人看看,手起泡了没?”
晏姝伸出来,递到他面前:“应该没有,就是这块皮肤有点热。”
“有点热?”傅野拿着手指打量下,然后笑:“这是要我给你吹吹?”
他的手指凉凉的,指腹圆润。
他就势低下头,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唇,晏姝心跳如鼓,有点别扭地把目光投到一边。
连个招呼都没有,跑车后门突然被人拉开。
贺南初大长腿一迈就进了车,直接仰在后排座椅上,长长地叹息一声。
“奇了怪了,今天一个两个都想占我妹妹便宜?”
晏姝迅速地把手指从傅野手里抽出来,脸红红的,心虚地岔话题:“哥哥你打完电话回来了呀。刚刚你有没有受伤。”
可她的视线羞得一直聚焦在方向盘上,半点没有瞧她的哥哥。
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这妹妹真的是,昨天把所有积蓄都给了眼前这个小白脸,”贺南初瞄了眼傅野,又不成器地看了眼晏姝:“今天又要把自己股票一半分给楼上那个渣男。明天再碰上个是不是要把剩下那一半也送人?”
晏姝耷拉着脑袋。
贺南初从后排坐直,伸手揉了把晏姝的脑袋,开玩笑地说:“珠珠,我后半辈子可不养你。我还要娶老婆的。”
晏姝懊恼地低头,算计着自己的小金库。
好像真的快空了。
“别听他的,我养你。”
第64章 木已成舟弋?
被哥哥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晏姝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像是在家人面前不再是个孩子, 而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一直躲在哥哥背后的小姑娘,现在一下子都要谈婚论嫁了。
有点羞馁和难为情。
贺南初在后面拍了下副驾驶位:“喂,你坐这干嘛?开车去。”
晏姝顺着哥哥的目光看了眼傅野。
她今日一直没顾上好好看他。
这会才发现,他的下巴冒出些青色的胡渣。
他的衣着依旧一丝不苟, 熨帖笔挺的衬衫和剪裁得体的西裤, 与脸上难掩的憔悴十分不搭。
她记得他有些洁癖的。
那看来,他真的一整夜没睡。
而她的一整夜没睡, 是夸张手法。
她昨夜抱着熊, 思来想去地琢磨傅野留的那句话。
在想清楚怎么办之后, 就渐渐入眠。
看来他真的因为昨晚那句振聋发聩的话,自责到没睡觉。
不过也对亏他点醒了她。
还没等傅野说话,晏姝就开始低头系安全带, 做着当女司机的准备:“不行的,他不能开车的。他经常头疼, 开车不安全。”
特别是今天他要是开车, 还算疲劳驾驶。
太危险了。
“真的吗?真的不是你们两个串通好的借口?”贺南初狐疑地打量着妹妹和傅野。
这个头疼的借口, 他早就听过一遍。
在昨天早上和惦记他妹妹的狼人摊牌的时候, 他要求要追他妹妹得和他比试一场,他说自己头疼不能比。
“这个有什么好串通。”晏姝把安全带理顺指了指傅野:“他这个是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