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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混蛋。”别钧也对岛上的事愤愤不平。
    贺南初忽然又问:“啊,不对,门从里面锁上了?”
    “是。”
    “我昨天让你给晏姝专门准备的午休间,你备了没?”
    “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就安置在里间。”
    两个人又被锁一起了。
    里面还有一张他买的床。
    非常可以。
    “……”贺南初沉默一会,想了下又说:“算了,先这样吧。总不能一直看着她,都这么大人了。”
    “好,”别钧应下。
    他看了看里间的门,又多嘴说了句:“我看晏小姐刚刚还挺开心的。”
    “开心?她什么时候不开心?被卖了替人数钱的时候也很开心。”
    -
    晏姝把傅野拐进去后,发现办公桌前只剩一把椅子,她笨拙地主动拖了把到书桌前。
    “你坐,你坐,你坐这。”她指着椅子朝他礼让。
    “怎么了?”他反手关门,察觉到今日她的异常地客气。
    桌上的纸张散乱一团,就像她的毫无头绪。
    晏姝记得他有些洁癖,半趴在桌子垫着脚尖费力地收罗桌上的材料。
    她的发梢凌乱地坠在桌上,愁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把领口纽扣揪开一颗。
    只看样子,便知道她上午折尽脑细胞。
    “唔,你知道的,我第一天上班,有些东西实在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晏姝抱着材料趴在桌上,和他商量。
    他长臂一拢,便将一桌子的文件全都收至面前,再不用她尴尬地半趴在桌上。
    她觉得自己清楚、或许又不清楚他此行来公司的目的。
    可眼下的要务是把上午该决断的事情厘清。
    晏姝捧着材料站在桌边,湿漉漉的眼眸看向他,又问一遍:“教我好不好?”
    傅野站在桌边,微微弯腰,要去撩她的发尾,带着些许笑意反问:“你怎么什么都要教?”
    晏姝朝后退了一步,判别不出这是不是他的拒绝。
    她委屈回他:“我又没有让你教过别的。”
    “嗯,没有。”他点点头,这次的话却随着鼻腔里的闷笑一起发出,再没忍住。
    晏姝怔了怔,明白过来他是指那荒唐一夜。
    她紧紧抱着那摞还未放回小推车的a4纸看着他,撇嘴:“你走吧,我不要你教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肩头。
    他在落地窗前,刚刚觉得赏心悦目的风景和植物都成了身前人的点缀。
    他仍站在她的面前笑。
    她对和他的普通身体接触并没什么抵触。
    “你走吧,我要开除你。”晏姝撇过头低声控诉他的坏,觉得不够解气绕到他的背后推了推他:“你走吧。”
    “摆起官架,还挺厉害。”傅野随着她推的惯性朝门口走了两步。
    然后,停下来回头望她。
    晏姝早就低下头,心里一片委屈。
    上好的好老师要没了。
    一会不知道要过上什么样的苦日子。
    像是一夜回到筹备高考那日。
    奋笔疾书、用心非常,可因为不得要领、不得章法,拿不到符合努力的成绩。
    本以为能入名门,老师却真的越走越远。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晏姝深深垂着脑袋。
    他今日所言所行,不过是为了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真心。
    可现在看来,是逼得有些急了。
    亦或许是,她的身上在现在确实还没有他要的东西。
    他不急。
    “既然来了,我自然不走。”
    他不知何时已经绕回她的身边,抽出她一直抱在怀里的材料扫了眼,收起调笑低声问:“这些,有电子版吗?”
    希望的火苗重燃。
    “有的有的,自然有的。”晏姝笑着使劲点头,小跑到办公桌旁一把拉开键盘,开始努力翻找。
    五月的阳光很好,不算过于曝晒却也照得人懒洋洋。
    房间的新风机缓缓地垂着,绿植在窗边招摇。
    诺大的办公桌边坐着两个人,晏姝坐在他身边,像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读书的时候。
    她执着纸笔跟在旁边记。
    他的逻辑清晰,总能举出生动形象的例子化繁为简。
    在读书的时候,想必也是个深受女生追捧的好学长、或是好同学。
    晏姝闻着他身上的薄荷香气,觉得一片心安。
    经过兵荒马乱的几天,她好久没有此刻淡泊宁静的心情。
    如果,如果,她的肚子没有忽然响起抗议就更好了。
    她一清早便起来到了公司,简单吃了些就投入一天的糟心工作。
    早已到了饭点,却因为良心不安一口午饭都没有动。
    甚至,刚刚他端来的咖啡都没有尝过一口。
    肚子的“咕咕”叫声让她尴尬地无处遁形。
    傅野放下鼠标偏着头看她。
    别看了,别看了,求求你当做没有听到好不好?
    她几乎把脸埋进本子里。
    “我有些饿,先吃饭?”他三言两语地替她解围。
    “那太好了,别钧帮我订了午餐,我们就在这简单吃些吧?”
    晏姝觉得工作餐实在对不起老师的精心付出,歉意地指指推车里的材料和他解释:“我没时间,这些事都在等着我决定。”
    “当然可以。”
    晏姝的办公室是临时腾挪出来,空荡荡的,只有张大办公桌占了些地方。
    她喊别钧想办法帮她搞个桌子过来。
    别钧一边指挥工人将一张暂且废置的桌子搬进来,一边愤愤不平地看着小老板和傅野调笑的温馨场面。
    贺总英明一生,可让晏小姐独掌一面的决定,分明是引狼入室,给人可乘之机。
    别钧暗自找贺南初汇报:“老板,他们在一起吃午饭呢。”
    “那就吃呗。”
    “可是贺总,晏小姐这样的小姑娘,实在太过好骗。”
    晏姝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于岛上的事耿耿于怀。
    “好骗,那你也试试?”贺南初笑着说。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别钧赶紧撇清,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替乖巧晏小姐担心。
    “没关系,他的麻烦马上就到了。”
    “是什么?”别钧幸灾乐祸地问。
    “程离参要回国了。”
    程离参和晏姝从小长到大,和贺南初感情甚笃。
    别钧自然也是认识的。
    可晏小姐好像从来对他都没有什么依赖的情感。
    他拿不定主意,迟疑地问:“所以,老板,目前这些人选,您青睐哪个?”
    别钧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该向哪方面努力或者创造机会。
    “是我妹妹找老公,又不是我?”
    “对对。”他附和两句,却没揣摩清贺总的想法。
    话筒里的人深深叹口气:“不过说到底,钱没了可以赚,公司被我妹妹管理得倒闭也可以重来。傅冶也好、傅野也好,程离参也罢,都只是代号。”
    “我只希望我的妹妹,此生嫁给喜欢的人。”
    可能觉得有些伤感,贺南初笑了下又恢复调笑:“你要是想,你也有机会,我不拦着。”
    贺南初赶紧撇清:“我……我可不敢。我没有……我真没这个心思。”
    那样好的晏小姐,他从未敢有过多余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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