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担心了,妹妹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身上的伤还未大好,怎能随便出来。”宋馨浅笑,拍拍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才让他的力道松了几分。
宋长青蹙眉,看着她说:“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最要紧的还是妹妹,这次要不是有卫家帮忙,以柳家的权势,妹妹怎会全身而退。”
宋馨颔首低眉,想起爹方才在宗人府几次向卫冕道谢的情景,心底不由闪过一丝不悦。
柳家和卫家都是将她刺得伤痕累累的利剑,若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卫家出手帮忙。
终有一日,她一定会强大到不倚仗任何人来保全自己。
宋长青不知她心中所想,默叹一气,目色倏尔坚定起来。
“馨儿,大哥一直都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官场,可你今天险些入狱,让大哥突然之间想明白了,纵使再无欲无求,旁人还是会欺负到我们头上。为了你今天所受的不白之冤,为了宋家,大哥答应你,从今以后,定当扶摇直上,再不会让今日之事有第二次发生的机会。”
宋馨心底猛然划过一丝暖流,她吸了吸鼻子,点头笑道:“馨儿相信,终有一天,大哥一定会重振宋家往日的风光。”
她一直都想振兴宋家,只是到底一具女儿身,有些事终究不方便亲自做,而大哥又无心朝堂,让她多少有些无奈。
不想经此一事,大哥自己却想通了,这个“冤屈”倒是没白受。
夜晚,万籁俱寂无糜音,月光暗淡,一片乌云压境,阴阴沉沉,仿佛要塌下来一样。
丞相府书房内亮着烛光,柳温站在窗前,负手焦灼的跺来跺去,心底强压着一股怒火。
赵琴坐在不远处,敛眉看他一眼,沉声道:“行了,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办法,你生气有什么用。”
“娘,我早说过那宋馨不会打伤荫儿,你偏不信,还带着人找上宋家,简直是胡闹!如今好了,卫家不但在我们面前扳回一成,柳家的脸面也败尽了,您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柳温站定身子,两袖一甩,语气越来越阴沉。
赵琴知道他心里有气,想起今日的事,重重拍了下桌子,面上也恼了。
“如今被伤的可是荫儿,柳家独苗,宋家那个小贱人把他打成这副样子,你让我怎能咽下这口恶气,要不是卫家出手,宋馨现在早就没命了!”
柳温见母亲生气,神色一顿,怒意稍稍散去几分,缓和着语气道:
“荫儿说是宋馨打的,您也不能全信了他的话,更何况卫宋两家有姻亲,您对付宋馨,就是在对付卫家。
娘,前朝不是内宅,宅子里那些手段上不得台面,如今宋馨有云家嫡女作证,足见打伤荫儿的根本就不是她。
我们柳家这次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讨回公道不说,铺子里的生意都被波及了。”
“怎么回事?”赵琴一怔,微微蹙额。
柳温看向赵琴,喟叹道:“外面都在传我柳家恃强凌弱,几间铺子的掌柜傍晚匆匆赶来找我,说这案子了结之后,铺子不但再没人去,门口还偷偷被人洒了鸡血,长久下去,怕是要关门了。”
赵琴闻言,顿时拧紧眉心,“这么严重?”
柳温无奈点头,目色一闪,又皱眉道:“只是我如今最担心的还不是铺子,而是皇上会怎么想这件事。宋家虽然没落了,可宋家父子还在朝堂做官,朝中还有不少人是宋老太爷生前的得意门生,他们本就敌对我柳家,只怕到时候会在朝堂上参柳家一笔,那卫家岂不是更得意。”
赵琴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最初只想给自己的宝贝孙儿讨一个公道,不成想公道没讨成,这一个宋馨又引发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
柳温凛神沉思,半晌,蹙眉道:“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向皇上请罪,娘今日既然在宗人府装晕,这病还得继续装下去,不能再落人口舌。还有,准备一份厚礼,让如玉给宋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