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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舒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吧,爸爸从英国给她买了一只昂古的木马。生日宴会上,木马被装在香槟色的圆筒礼物箱子里,上面扎着夸张的缎带,推到了她面前。
    “我的小公主,打开看一看吧。”
    父亲抱着肉嘟嘟的小舒,让她亲手掀开盖子,里面的木马如真马驹一般大小,浑身流光溢彩,粉身白鬃毛,脑袋上还有一只角。
    宾客们纷纷发出赞叹,为小舒举杯庆生,直呼她为公主。一旁的母亲笑得灿烂,依偎在男人和女儿身边,甜蜜得仿佛这个礼物是给她买的一样。
    母亲会芭蕾会钢琴,一向梦幻,是崇尚爱与死的女人。爱是她为生的养料,没有爱,她会枯萎。因为有爱,家境殷实的母亲18岁就离家出走,心甘情愿给人做小,生下小舒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父亲是极其英俊多金又柔情似水的男人,画廊邂逅母亲后一见钟情。可惜啊,结婚太早,与母亲相见恨晚,一万个我爱你也敌不过对不起,我已有妻室。何况妻室还是煤炭大王的独女。
    “虽然我不能许诺你婚姻,但是,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挚爱吗?”
    母亲点头,答应一辈子做小,这便是小舒不幸的根源。
    阿辉的童年似乎就要正常太多。他妈生下他没多久就病死了。父亲是个粗人,就这么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谈尽辉养大。
    阿辉小时候的夏天总是无拘无束,根本没人管,什么作业补习班,可去他妈的吧。夏天,他多泡在野糖里游泳,又瘦又黑像只光溜的青蛙,脑袋冒出水面,平头上还顶了片荷叶。
    阿辉想想就觉得好笑,刚开始不会游泳,看到别人家的男孩都会,他也缠着父亲要学游泳。父亲把他提溜到池塘边,咚得一下就把儿子扔进水里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前把脚上那双泡沫凉拖鞋也一同扔进了水里。
    “老头,你当时不怕把我淹死?”
    “你当你老子是猪?那池塘才多深,你站起来脚能探着地。何况我不是给你一双拖鞋了嘛。一只手套只泡沫拖鞋,浮力还不够?这要是能淹死,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妈浪费两小时把你造出来。”
    阿辉对这个拿着苍蝇拍在自家水果摊上赶蜜蜂的老头翻了个白眼。
    两小时,真他妈的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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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校长来检查工作,直夸阿辉有手段有魄力把这里治得很好,带他去见了几个老主顾,酒过叁巡,有人提出不如去找点乐子。会所里的太闷,都试过多少回,又是自己店里的女人,不好玩得太开,不如去按摩店看看有没有脸生的小妞。
    姑娘们被叫过来站成一排,小舒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后的谈尽辉,她把头压得很低,祈求他没有看到自己。
    在上一次见面前,她还是很期待见到他,至少他是唯一一个想要保护自己的人不是吗?直到上次在大排档,她才算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鄙夷,小舒不想找不自在,希望这场尴尬的挑选感觉结束。
    说起来这里只是按摩店,小妹们是不存在这样被人公开挑选的,只是高校长来了,老板也不好说什么,让这种精虫上脑的男人挑就是了。
    按摩店的灯光是艳丽的桃红色,柔光把年轻的女孩们趁着越发诱人,一众男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起来。
    “这个腿长,你喜欢腿长的,你选这个吧。”
    “你看看她那个胸脯子,能夹出来吧。”
    “还是皮肤嫩的手感好。”
    高校长是不屑于在这种地方买纯,自己年纪大了,和年轻小伙子们一起玩算什么,他转头对着心不在焉的谈尽辉调笑:
    “阿辉喜欢哪个?”
    谈尽辉面部消瘦,眼神有点恍惚,似乎对这些女人没什么兴趣。
    “都可以。”
    “哈,都可以就是没喜欢的,看不上这里的?要不我带你去其他……”
    “我喜欢胸大的。”
    谈尽辉换了一副表情,他低头轻笑,抬起眼,里头满是霾色,一眼扫过去,他随意指着那个胸部最丰满的,说:
    “就是她了,看着挺耐操的。”
    小舒心里咣当一下,没想到他会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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