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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白玉堂和展昭是在沙发上被公孙摇醒的,两人坐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脸的迷糊。
    公孙看着两人哭笑不得:“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看这黑眼圈。”
    “唉……别提了。”白玉堂晃晃头,动了动酸痛的脖颈,转脸看展昭,就见他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显然是没醒。
    白玉堂立刻来了精神,伸手捏捏展昭的鼻子。展昭依旧呆呆的没反应。公孙看得有趣,也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帮子,展昭眨眨眼,还是迷糊。
    “真有趣,不做猫,改熊猫了?”公孙不解地看白玉堂,“他怎么会这样?”
    “还没醒呢。”白玉堂小声地说。
    起床气分很多种,有暴躁型的,就有温顺型的,如果说公孙是暴躁型起床气的典型,那么展昭就是温顺型起床气的代表,只要他没睡够,被强行拉起来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呆,然后不管你怎么欺负他,他都迷迷糊糊地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白玉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每天早上都起那么早,不过这段时间只会持续一会儿,要是等他彻底清醒过来,还在欺负他,那就要准备好被挠了。
    不过今天白玉堂自己也没醒,所以就捏捏揉揉的,就忘了时间,展昭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发现白玉堂正在掐他的腮帮子,就缓缓转过脸。
    “猫儿,醒啦?”白玉堂笑问,却见展昭微微一笑,毫无征兆地“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嘶……”白玉堂赶紧抽回手指,边揉边喊,“猫儿,你有狂犬病没有啊?疼死了。”
    公孙见大势不妙,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展昭甩甩脑袋,打了个哈欠,转脸瞪了一眼在一边揉手指的白玉堂,嘀咕了一句:“死老鼠,活该,叫你偷袭我。”说完,站起来溜溜达达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白玉堂无奈,追了上去。
    …………
    白驰下了车,抱着一堆早点兴匆匆往警局冲过来,因为s.c.i.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值班,早上多带些早点,总是有人吃的,所以白驰就养成了每天早上多买几分早餐的习惯,s.c.i.的人不吃,还可以分给其他部门的同事么。自从白驰加入之后,s.c.i.在警局的亲和力加强了不少。以往,警局的其他部门都对s.c.i.的人敬而远之,一方面,因为这群人都是所谓的精英,有些距离。另一方面,从队长到组员都属于话少类型的,一个个都显得有些酷,神秘是神秘,厉害也确实厉害,就是太不合群了些。但是小白驰不一样,他经常各个部门跑着去找资料,有时还会帮人买个东西,带些吃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有些迟钝。渐渐的,其他部门的人见到s.c.i.的人也都会闲聊几句,一旦聊开之后,也就不觉得难相处了,毕竟都是同龄人又都是同行。为此,包拯还专门表扬过白驰,说他是白家百年才出现的一个奇迹,肯定白家祖宗显灵,祖坟冒青烟了。
    跑到警局门口,就见有一个小孩子正站在偌大的警局大门前,他抬头望着高高的楼顶,又低头看看手上的一张名片,显得有些犹豫。
    “小朋友,你找人啊?”白驰捧着早餐走上两步,也许是他看起来实在太没威胁感了,那小孩并没有什么防备的表现,只是点了点头,给他看了看手上的那张名片。
    白驰低头一看,见是展昭的名片,又打量了一下那个孩子,见是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有些瘦,但看起来很健康,属于运动型,皮肤是古铜色的。再细看五官,发现这小孩长的很好看,不是可爱,而是这个岁数孩子少有的好看,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
    “你找展博士啊?我和他一个办公室哦,我带你去好不好?”白驰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些,还递了一份小笼包过去,“吃早饭没?”
    白驰面前的小孩,正是跑来找展昭的洛阳,他看着眼前这个大眼睛娃娃脸的小个子“哥哥”,忍不住问:“你……也是警察?”
    “是啊。”白驰兴奋地点点头。
    “那个……”洛阳看看早点,说:“我吃过早饭了……你,成年了么?”
    “……”白驰就觉半空有一盆冷水兜头倒来,心瞬间拔凉。
    洛阳见眼前这个人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样子,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赶紧伸手拍拍他,道:“你……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小的。”
    “真的?”白驰停止画圈圈,仰起脸来看他,。
    洛阳真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看他眼睛里水汪汪,身后一条尾巴不停摇,心说,警察还真是什么品种的都有啊。
    “对了,你找展博士哦,走,跟我走。”白驰伸手想去拉洛阳的手,洛阳却突然一震,双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像是看见了什么,随后转身就跑。
    “唉……”白驰跑上几步,“小朋友?小朋友……”但洛阳一转眼已经没了踪影。
    “奇怪。”白驰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身想往回走,冷不防被一个正快步往外冲的人撞了一下。
    “哎呀”白驰一个趔趄,手上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揉揉自己的肩膀,白驰弯腰捡东西,心里纳闷,这一大早的都怎么了?又想了想,刚才撞他那个,他好像见过,是缉黑组的副队长,叫什么来着……好像姓俞。
    抱着早餐走出了电梯,迎面就看见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展昭。“哥……”白驰刚喊了一声,就见展昭一个箭步冲上来,“驰驰,我要小笼包!”
    “给,还有豆浆。”白驰给展昭递早点,边说:“哥,刚才楼下有个小朋友好像要找你。”
    “真的?他是不是很黑?人呢?”展昭早餐也不吃了,赶紧问白驰。
    “我说要带他上来,他突然就自己跑了……哥?你去哪儿啊?”白驰话还没说完,展昭就把早点往回一塞,冲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出来拿早点的蒋平看着展昭飞快地奔走,不解:“展博士在做早间运动啊?”
    “给你!”白驰把一堆吃的往蒋平手里一塞,转身快步追展昭去了。
    “唉~~”蒋平看看手里的点心,“我吃不了这么多啊!”
    这时,白玉堂也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怎么了?”
    “不知道,展博士跑了,然后小白驰也跑了……”话没说完,蒋平就见白玉堂也冲进了楼梯间,沉默良久,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然后头儿也跑了。”转身回办公室。
    展昭冲出警局,四周看了看,略一想,就朝对过的巷子跑去。
    追到楼下的白驰眼看着展昭跑过街,进了巷子,赶忙也追了过去。
    展昭走进巷子,边听边往前走,拐角处地面上的一张卷起的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过去捡起来,正是他的名片。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在骂人。展昭赶紧冲了过去,往前跑了两步,猛地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将一个小孩子按到地上,那个被按住的正是洛阳,就见他手上和嘴角都是血,那个男人的胳膊上血肉模糊,应该是被咬的。洛阳是个异常凶悍的孩子,要制服他可不容易,显然那个男人吃了亏,只是,展昭看见他似乎是被激怒了,正一手按住洛阳,一手抽出了一把匕首,举起欲刺……
    再拔枪已经来不及了,展昭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那人显然是一惊,动作一滞,瞅准时机,展昭冲上去一把撞开了他。等那人摔开,展昭才看清,被他撞开的是缉黑组的警察,副队长俞庆延。
    俞庆延看见展昭先是一愣,但随后立刻从枪套里拔出了枪。
    展昭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洛阳,眼看着俞庆延抬枪瞄准,斜刺里猛地闯出一个人来,一把将他撞开,手枪应声落地——是白驰!
    白驰撞开了俞庆延后,自己也摔到了一边。俞庆延翻身刚想站起来,展昭忽见身后的洛阳猛地冲了出去,他手上抓着半块砖头,抬手狠狠地就砸了俞庆延的头一下。
    “啊~~”俞庆延惨叫一声,顿时半边脸上都是血,但洛阳立刻又对着他的膝盖用力踹了一脚。俞庆延又是一声疼叫,跪到了地上,洛阳捡起砖头又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直把俞庆延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拍倒在地。随后,洛阳跨上一步,伸手紧紧掐住了俞庆延的脖子。
    “呃……呃……”俞庆延受了伤,无力反抗,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孩子竟然会这么狠,这么有力气。洛阳死死地掐着俞庆延的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没有,不管身下人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眼看俞庆延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一旁的展昭和白驰都看呆了,这样的行动远超出了一个七岁孩子的能力,就像是只年幼的凶兽,展昭敢肯定白玉堂小时候,就算最生气时也没有这么凶狠过。
    两人一时都忘了该怎么反应,却听身边传来了一个略带悠闲的声音:“难怪陈婕要说这小子是个人物了,真够狠的。”
    展昭这才还醒过来,一转脸,就见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看着。
    “你,还看!”展昭瞪他一眼,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再不分开他们,俞庆延的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走上前,伸手揪住洛阳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洛阳眼神不善,回头狠狠看白玉堂,却见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洛阳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被白玉堂放到地上后,洛阳看看身边躺着的脸色发紫、呼呼直喘外加满头是血的俞庆延,轻轻低下头,耷拉下肩膀,像是有些丧气,也有些后悔。
    展昭看得出来,洛阳已经有了轻微的暴力倾向,但是,更确切地说,洛阳的暴力倾向是遗传的,带在骨子里的,并不是后天形成的,如果真是心智有损,行动时不会这么冷静有条理。他现在表现出来的颓丧,是因为洛文给他灌输了一定的道德准则和规范,那也是一直以来控制他的有效手段,只是,一旦生命受到威胁,他还是会爆发那种潜能……危险得像一件凶器。
    白玉堂看看眼前垂头丧气的洛阳,笑了笑,蹲下拍拍他脑袋,道:“干得不错,你不仅救了你自己,还救了两个光会用脑子的没用警察。”
    展昭和白驰眼皮一跳,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想一起蹲到墙角去画圈圈——太伤自尊了。
    洛阳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来看着白玉堂,眼中有几分疑惑。
    “要徒手干掉一个比你大那么多倍的家伙可不是简单的事,不狠一点是办不到的。”白玉堂看看地上的砖头,道:“下次拿砖头砍人的时候,记得打前面,这样一下子就让他没法反抗,打后脑和太阳穴容易把人打死,打脸的话,既拍不死人,又疼!”
    洛阳想了想,点点头。
    展昭真想拿那块砖头拍白玉堂一下,他都教小孩子些什么?!可一边的白驰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啊。”
    “还有!”白玉堂伸手指着洛阳道,“要制服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弄死他,锁喉是最没效率的方法,你可以打他的脸,卸他的四肢,不解气还可以连续打他的胃部,但是不能弄死他!”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盯着洛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会愤怒并没有错,发泄怒气也没有错,错的是你没有很好地控制你自己!你控制愤怒,你赢,愤怒控制你,你输!”说完,一挑眉,“明白了?”
    洛阳睁大了眼睛盯着白玉堂,随即用力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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