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聂小倩咧开嘴嘿嘿笑起来,“反正你还没吃过呢,怕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吃牛肉的嘛?”
我白了一眼,“谁说的,我就是想吃酸辣粉,再说了,你怎么写知道我没吃过?万一我吃过呢,你不嫌弃啊?”
哪知聂小倩直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能跟酸辣粉过不去呢。”
“喂,聂小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吃货本质啊?”对她现在表示无语,我忍不住吐槽。
忽然,聂小倩抬起头来,双眼低沉,略有些失落,苦涩一笑,然后笑容在脸上僵硬地绽开,“那是因为你还没来得及看就离开了啊。”
我本能地想要的躲开那双眼睛,将酸辣粉往她面前一推,道:“你吃吧,你吃。”
她也没客气,只是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陆陆续续也有很多人进来吃宵夜,气愤稍微得到了一些缓和,忽然间两人都不说话,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合适,于是我便想着找些话题来聊聊,还有什么话题能够比未来更好,更合适的吗?我想是没有的。
“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嘛?”我问道。
“还没呢,我成绩那么差,能考的上大学就不错了,哪儿还有的挑啊!”聂小倩苦笑道,“不过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想考考贵师大。”
“你想当老师?”
“是啊,老师多伟大,怎么?瞧不起人民教师啊!”
“那倒不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想做服装设计师的啊!”
聂小倩忽然停了动作,掏出餐巾纸擦拭嘴唇,碗里还有小半碗没有吃完,她就这么看着我,问:“你竟然还记得?”
我笑笑:“当然啦,你自己说的嘛,你不会自己都给忘了吧?”
聂小倩:“不会忘,一辈子都不会,怎么可能会忘呢,我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就像你从前怎么都记不住我的手机解锁密码,总是让我给你解锁,就像你记不得我跟你约定的时间,你总是迟到。可你偏偏对某些事记忆深刻,我忽然间不明白了,到底哪个才是你,唐默?”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令我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我该怎么说呢?现在的聂小倩令人心动这是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可我偏偏不能这样做,因为迈不过良心那道坎。
我想了想,然后道:“这并不重要啊,我就是我,也只有一个我。”
聂小倩笑笑不在说话,然后看着我没有动过的那碗牛肉粉,试探着问:“你……还吃吗?”
“不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
潘晓涵早早地就回了宿舍,见我一进来就一把拉住我,道:“我决定了,就买那个。”
我问:“你看过了官网店?”
“看过了。”
“怎么样,官网店有那款吗?”
潘晓涵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找了好半天,居然没有。”
我想了想,然后道:“那个……不会是假的吧?”
潘晓涵一口否定,“怎么可能是假的,人家牌子上不写了吗?是假的店主直播吃屎。”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有时候他很聪明,对于人情世故让我都觉得佩服,而有时候他有很傻,这种一眼就能烤串的把戏他竟然深信不疑。
“这个你你也信?”我还是没忍得住,问出口了。
“为什么不信?”潘晓涵说,“一个人总不能拿这种事来骗人吧。”
“只要能赚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你怎么那么天真呢。”
“算了算了,不会是假的,你就说你借不借吧,你不借我我找韩君玮!”潘晓涵有些急了。
我拉住他,说:“我不是不借给你,你想给她买礼物,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你也要听劝啊,这个明显一看就是假的,你何必呢?”
“什么真的假的,真的假的我能不知道吗?就算是假的,我也认栽了,行了吧。”
好吧,言尽于此。
我还是借给了他三百块,没有犹豫地转给了他。
快递一个星期才到,拆开后,潘晓涵面如死灰,抱着两双带有异味的鞋,沉沉地不说话,我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过去看了眼,谁知我刚走近,他倏地抬起头来,双目锐利刺人,我下意识退了一步,然后便回了自己的床铺,静静地看着他。
睡过午觉后,潘晓涵忽然找到我,说:“要是木木问你这双鞋多少钱,你别说行不行?你就说一百多,反正这个看起来很假。”
到现在潘晓涵还不承认自己买到了假货。
有些人固执起来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潘晓涵语气略急,道:“不答应就算了。”
我下意识急切道:“我没说不答应,行,听你的。”
潘晓涵停住,默默看了我一眼,将鞋子收好装进书包,然后送给了杨木木。
很明显地,一开始杨木木并没有打算收,不过架不住潘晓涵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松口收下了。果不其然,第二天杨木木在排队去操场做操的时候悄悄问我:“那双鞋是不是很贵?”
我摇摇头道:“不贵,不贵。”
杨木木将信将疑,道:“真的?你可别骗我,我辣么相信你。”
“没有没有,好了好了,真没骗你,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就安心收下吧,潘晓涵一片心意呢。”
往后,我下意识地远离了潘晓涵这个人,就算是吃饭也是与韩君玮他们一起,要么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而已,我又不是没有过。
五月二十号,还有十四天高考。
城兰中学为高三年级举办了成年礼,很遗憾的是复读生没有机会参与,而我作为插班生也恬不知耻地混在了其中参与了第二次成年礼。每个班按照班级顺序穿过时间走廊,十八个脚印,每一个脚印就是一岁。
我曾经穿过这个走廊,然后我就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