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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情形确实有些雷人,也是荆明从未想过的事,但见那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袒露胸膛的和尚坐在中央,那和尚的年纪约莫六十上下,下巴处留着一抹白胡子,光头,袈裟,芒鞋,却是放荡形骸,一左一右各自抱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优伶,一双大手在她们胸前不停的揉搓,弄得那两个女子如春风拂柳一般摆动着腰肢,嗔笑不断,又夹起一坨肥肉便往那和尚嘴里送,端起酒杯灌了他。
    荆明要叹的便是,倭人真是威猛无比,和尚不但喝酒吃肉,连狎~妓都狎得如此大胆公开!?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荆明由衷的佩服这样的出家人,华夏的历史上也曾有过一些花和尚,但是对于酒色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哪里有如此在青楼里大胆公开的狎~妓?倭人社会伦理之混乱欠缺,看来已经由来已久!
    旁边的桌子上也有几对男女在饮酒调情,却是没有那和尚那般高调,但是似乎都对他习以为常了,各忙各的事,谁也没有心思管他,由此看来,那和尚定是这红磨坊的常客。
    不禁有些好奇,整了整衣冠,将外套的纽扣扣好,走上前去,拱手呵呵道:“大师威猛,这般左搂右抱,实让小可钦佩!”
    那和尚先是一愣,随即接着吃了几块肉,又饮了一杯酒,斜眼瞥了一眼荆明,哈哈大笑道:“阁下是大越人吧?”
    “正是!”荆明应道:“敢问高僧法号!”
    那和尚也不答他的问题,只把眼珠儿一鼓,大声呵斥道:“阁下好大的胆子,我帝国海军被大越人全歼,正仇恨着大越人氏,你竟然敢在此承认自己是大越人!”
    旁边桌上的piao客们似乎也听出了一些门道,纷纷放下怀中玩物,站立起来,怒视着荆明,虽然是在青楼偷换,强烈的爱国心却让他们团结起来,似是要将他活吞了一般,顿时间,大厅里空气凝固,冒着股股杀气。
    “哈哈哈哈……”荆明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倭人的公敌,竟然嚣张得当众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话已说出了口,想到还有樱花儿安排的保镖在暗处保护自己,也没有多大害怕,对着那帮群情汹涌的piao客们拱手笑道:“各位兄弟万万莫要冲动,今夜我们都是来寻乐子的,青楼之中看重的是两情愉悦,哪里还有什么国籍区分?大越虽然胜了,想必也不影响兄弟来我此寻欢吧,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歼灭贵国海军的人是荆明,又不是我,我在大越也经常被那荆明欺负,早就看不惯他的行径了,与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自相残杀,失了一位好piso友?!”
    他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大堆,想为自己辩解,可是那帮倭人哪里听得懂他的大越话,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就要扑上来,像一群饿狼般的要撕咬一只小绵羊。
    却听那和尚笑道:“好,好,小兄弟机智果敢口才一流,老衲佩服!”随后又用倭人语言对着那帮倭人道:“各位,大家有共同的爱好,何必为了军部的冒失无能而伤了雅兴?这位兄弟也是来寻欢来的,老衲便是喜欢这样的性情中人,还望各位莫要败了兴。”
    那帮倭人似是十分听他的话,脸色舒缓下来,嘟嘟囔囔的回到原座,又揽起各自的玩物调笑起来,没有人再关注荆明的身份。
    荆明长输一口气,抹了把额上冷汗,对着那老和尚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呵呵呵,小伙子不必客气,这红磨坊美女如云,你请自便!”那和尚哪里有空搭理他,翘着满嘴流油的嘴巴便朝身边的女子啃去。只看得荆明不住的摇头,这老东西的激情似乎比我还要高!
    “自便,自便,”荆明不无羡慕,见那老和尚似乎是个好酒好色的老顽童,便又打趣道:“小可告退,高僧晚上双~飞的时候可要悠着点,莫要闪着了腰……”
    那老和尚又是一阵震耳的大笑:“多谢小兄弟提醒,我大日本帝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渴了梦水,寒了梦裘,那么梦闺房之乐便是老衲之喜也,闺房之乐,男女之欢,无论出世还是入世,均是人之常情,何必遮遮掩掩做那虚伪浮生状?古世有三梦之称,所谓梦窗梦嵩梦和尚,贫僧老狂薄幸,独梦闺房之乐,何来闪腰之说?!哈哈哈哈……”
    真是奇哉怪也,这倭人的青楼竟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荆明走出了红磨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都三天了,还未见樱花儿来接他。想到青楼来放纵解脱一番,却又偏偏先是遇到西岗雪子这样的花痴,竟然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不敢与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楼恋情,不禁又有些后悔和懊恼,来都来了,偏自还要装伪君子,他荆明似乎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想想那个不知名的花花老和尚多么逍遥自在,佛与世俗竟然被他那般颠覆的结合了起来,清规戒律与饮食男女竟然可以同处一身!该喝酒时喝酒,该吃肉时吃肉,该逛窑子时逛窑子,该念经的时候又念经,世上的逍遥和尚舍他其谁?自己竟然比一个和尚都比不上?!
    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红磨坊上高高挂着的粉红色的灯笼,却是感到无限迷茫,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说好色吧,竟然放着雪子那般的高档货色置之不理落荒而逃,说不好色吧,又是娶了那么多绝色女子,人性的善与恶,好像都在他身上体现了出来,头一次感到自己是那般的虚伪。
    缓缓的行在石板路上,岛国是一个雨水丰沛的国度,渐渐的下起了秋雨,打湿了他的胡须和发丝,串串丝线中,路边的红灯笼摇晃得更欢,更显得这个岛国夜晚的暧昧离奇。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纷纷用手搭在额头上遮挡着细雨,经过青云馆时,突然看见有一个长长的影子跟着自己,终于有人想对自己下手了?荆明猛的回头细看,一个壮年男子表情诡异,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对着他嘿嘿直笑,疾步上前低声问道:“阁下可是荆明荆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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