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过各类九连环,有粗铁丝编的,高级点儿的中间有一块铁板,还有带铃的。拿在手中无所事事时,可以晃动着出响,发出的声音可以打发寂寞。这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发明的,众说不一。最流行的说法是诸葛亮发明的,显然当军师就是好,尤其打了胜仗的军师,好事都摊在头上。近两千年来,凡是有计谋的东西多以诸葛亮命名,比如诸葛锁,诸葛婉,诸葛鼓等。
九连环的解锁方式复杂,大部分人望而生畏,想彻底解开九连环需要正确走上二百五十六步,错了就解不开,这对于缺乏耐心的人实在要求太高。银河恰巧是个“为了解题极有耐心”的,只见她边解边还跟小朋友解说,入迷得很。
冷不丁,这人又出现在她跟前——银河还没会过来一般,怔着,不是都给你解决了吗!
这次,揄追只有更小心,也更用心,
他带来了揄川特产——玫瑰红葡萄!
人一筐一筐挑进来,
甚至帮着洗好一小篮一小篮分给街坊们……帮着银河又“收敛”了多少人心!
进了屋来,正儿八经一个躬身大礼感激啊——咱银河又结巴了,“你,你不必这样……”主要是太盛情了!
第199章 199
这会儿,揄追坐下来陪着她聊了会儿天。
揄追到底是大家公子,又是个读书人,说话无论从风格还是语速语调都挺能叫银河接受。最近,因为事关“揄学”,银河也接触了些相关知识,这一近距离接触她,叫揄追着实有“惊艳”感:原来这位美丽的王后真不是空有皮囊!
“汉州着实也是地灵人杰之地,出过从子这样的大家,”
“冒昧请教,揄子年纪究竟比从子大还是小,揄子到底有没有向他问过礼?”银河是真的好奇。从子这个人太神秘了,连司马均写到他的时候也是扑朔迷离,她提的这个问题实际历来在学术界也颇多争议。
揄追笑,也是由心的放松,这毕竟是他最爱的话题,“我判断从子应该比揄子大,揄子也极有可能向他问过礼。去年在休敦中央银行大礼堂里讲天朝文化史,有一位华裔历史学家递纸条给我,说他看到有资料证明,从子比揄子晚了一百多年,请我帮助他做一点解释。
我当时说,您一定是看到有的史书里把从子和太史儋当做同一人了。从子曾经西出函谷关,太史儋也曾经西出函谷关去找秦献公,而太史儋出关的时间是在揄子去世一百多年之后,事情就这样搞混了。此外,也有一些学者根据《从子》一书中的某些语言习惯,断定此书修编于揄子之后。
我的观点是,更可信的资料证明,把从子和太史儋搞混是汉代初年的事,按照从子的出世思想,他怎么可能出关去投奔秦献公呢?至于书中的语言习惯,则与后世学派门徒的不断发挥、补充有关,先秦不少古籍都有这种情况。”
银河着实也感兴趣,手里还捏着九连环,轻轻点头,“那这么说来,问礼确实也该成立。揄子出生的时候,离盘庚迁殷的旧事,大概已有七八百年了,那个西迁的王朝和它后继的王朝一起,创造了灿烂的商周文明,揄子所在的鲁国地区也获得了深厚的滋润。揄子知道,自己已成为周王朝礼乐制度的主要维护者,但周王朝的历史枢纽一直在自己家乡的西边……”银河说着说着,可爱的是,她望着远方一个点,仿佛眼前就出现了“当年揄子西行的苍茫一幕”——这种眼中有故事的女人最是动人!
何况她还如此聪慧,“他估计一路上想得最多的,就是汉州城里的那位前辈学者从子,他很有学问,熟悉周礼,是周王朝的国家图书馆馆长……”
妖孽收心从来不仅凭外貌!特别是对这样有个性有思想的天之骄子们……她只要能准确切到他们的“软肋”上稍加揉搓,这些人,臣服也是迟早的事……总之,这次揄追只一次“本初并不怀善意”的“深入接触”着实叫他对这位先王后大为改观!更不论,接下来又来了一件事,只得叫揄追对她彻底折服了。
又入深秋,今年上京的秋来得照样急,文人笔下的皇城之秋最美,可惜维持不了几天。夏日的暑气还没有消退,冬天的寒意不打招呼就贸然登场。这几天,叶子未黄先落,连宫里的猫儿都早早回了屋,躺在暖暖的窝里隔窗看景,比人肯定还是自在些。
宫里到处绑着防撞条,尽管小舞走路已经十分稳妥,但是实在调皮,妈妈不在身边,更是没人把他管死。小家伙齐齐整整遗了他爹娘的性儿,好奇心“钻研心”极旺盛!防不胜防,就怕他出意外,每天起码十来个人跟着他打转。小舞也算是史上这大紫阳宫里最小的“一统之王”了,所以十八世之后对紫阳宫“不断改造最大”,跟他自幼就在这磅礴之宫里“称王称霸”有关。
“陛下陛下,慢点,慢点!”
别看他现在小短腿,几个大人有他这样旺盛的精力和恣意力,真真儿跑不赢这小人儿呀!
成安老了更是盘不动他,有时候为了哄住他,不得已都把他爸爸的那些“稀奇玩意儿”拿出来给他玩儿了!
也是父子连心不是,小舞现在最爱呆的还真是从前胡育颜居住的宫殿——慈云宫后头的长青殿。
长青殿早已被胡育颜改得面目全非,且机关重重。一般人几个敢往里走?成安还不是怕小舞进去冷不丁,哟,中了他爹从前“设的陷阱”,只敢叫他在外围玩玩。
长青殿里头从前就养过猛兽,之后胡育颜“安生修生养息”那段时日,大的,猛的,都送出宫了,留下些幼崽还养着。
有只小花豹幼崽,叫棱子,十分伶俐,胡育颜从前就喜欢,可惜之后一次爬树小爪子打滑从高枝儿上跌落了下来,摔断了后右腿。残缺的,胡育颜定容不下,本也准备丢出宫的,结果小璟出了事儿,棱子得以保留了下来,还是被长青殿宫人悉心照顾着,不敢稍有差池。这要胡育颜哪天回来了——他就这么个恶魔,他不喜欢怎么毁都行,可你不行!你要把他的东西养坏咯……他拿你喂豹子都有可能!
诶,棱子是有福气啊,被小舞发现了,这下好,他得了这么个宠物,莎莎它它都是蝼蚁咯,丢脑后,看小舞遗他爹的狠劲儿真真儿吧!为了攀上棱子的背,被棱子抓花了小脸蛋儿这孩子都不哭!——就算棱子是个“瘸子”,就算它生下来就被豢养,但是,野性难除,你说成安担不担心!一开始坚决不让,棱子都被送到宫门口了!……哎,还是挨不过小溥皇惊天动地的“哭闹”,他这时候哭得狠,哭得都抽!
原来幼崽的世界也有“弱肉强食”,也有驯化,也有臣服。虽说肯定周围保护森严,对棱子的驯化也不乏“专业引导”,但,终归这小豹子还是被小舞“盘顺了”呀,盘得只认他了呀!……后来,小舞来汉州见妈妈非要带着棱子,那是吓着多少人了!运过去容易,可真把银河吓出好歹……费了多少人的心,烧了多少人的脑,终安抚好小舞,没叫带去。
这会儿,小舞就带着棱子在宫廊上飞跑!场景,真有点如梦如幻。
第200章 200
那头宫廊下,元噶陪着参长站着看着这一幕:小溥皇欢乐地“冲啊!”,棱子跑在前头,回头看他……
“从前还听说陛下因早产体弱,如今看,很结实呀,”元噶微笑说,“也在不断调养,好在别看他年幼,很有韧性。”参长眼中都是慈爱——元噶恭敬站下侧,倒也着意看了他的神态,不似虚假,是真疼爱……这点叫元噶还是内心赞许的,史来权臣对幼主,有几人对其真心关怀?这样看来,祁醉其人真还略有不同……
自王后“平安”离开圣城,元噶对参长的“敌意”略有好转。当日若参长执意拆散王后母子,元噶已做好带领红教誓抗到底!——此番元噶来朝,主要还是借“请示舞佛嘛母事项”来看看王后是否安好,虽未面见王后,但有电话往来,也见到了她身边的卢嬷嬷,看来王后一切都好,元噶也就放心了。
又近四年一届的“舞佛节”,圣城将遵循宫里指示择出一位“佛舞嘛母”人世使者领至圣城“习舞护佛”。
在圣城,有这样一位名闻遐迩的女神,她受到广大民众的热烈崇拜。无论僧俗,都虔诚地供奉着她的神像。人们呼唤着她的名号,念诵着六字真言“嗡(ong)嘛(mā)呢(ni)叭(bēi)咪(mēi)吽(hong)”观想着她那仁慈美好的形象,虔敬地向她顶礼膜拜。
困厄灾患中,人们向她呼救;痛苦忧伤时,人们对她倾诉;幸福欢乐之际,人们又与她共享。善男信女们无不笃信,崇奉这位女神,她就会如同精神上的母亲一般,在人生的旅途中,从摇篮到坟墓,精心呵护着你,为你指点迷津,保驾护航,直至你命终之时将你送往极乐世界。
这位女神就是度母,又称多罗菩萨,胡佛认为她是观世音化身的女性菩萨,因此,有时经论、典籍又称作多罗观自在菩萨、多罗观音。
度母下,有她的护法嘛母,
最著名的嘛母,就是佛舞嘛母,藏语称“森多玛”,相传她是观音菩萨示现的幻化身,意为化身护法。
据《姑噜姑咧仪轨》记载,佛舞嘛母身体呈舞立姿势,左腿单立,足踩一人,或以尸为垫;右腿盘曲。背后为红色火焰。据胡佛藏密说法,若修习此尊,火不能烧,水不能淹,风吹不动,地不能害,不生病痛,远离诸障,功德不可思议。
藏地四年一度的“舞佛节”主角就是她,届时千挑万选出的这位“佛舞嘛母”人世使者不仅将接受来自圣城全体民众的膜拜,她还必须习得最为精致的“佛舞扎吉”在佛前在万众瞩目下“护佛布法”。
从前,这一盛况都是全国直播,成千上万护佛信众即使不能去圣城亲瞻,能在电视里见到也会无比诚虔激动!
今年,据说要向全球直播了,那当然“佛舞嘛母”人世使者的人选得更加慎重。
元噶当然觉得这一人选非银河莫属!不提她的身份、美貌,仅就舞姿而言,绝对胜任!
不过,元噶也已多次明示参长,参长虽说并没有明面否决,但是也可感受到有刻意避免谈及。这叫元噶心上本对他“稍好转”的芥蒂,这会儿,再次又……到底如果王后在此次“舞佛节”上再次瞩目,无疑会收揽大量人心,参长对王后的“提防”可能就没停止过,如何会同意她这样“巨揽人心”的机会……
当然,咱们是知道实情:且不谈六子同意银河去“出这个风头”了,也要银河此时有这个“条件”去呀,那大个肚子……别说,六子怎么就不清楚元噶几次“明示暗示”的,六子这时候“活泼”着呢,他一想象银河大着个肚子真如“佛舞嘛母”像在跳舞——就想笑!当然是温暖地笑,甚至傻笑,银河那样儿得多可爱啊……
银河的“可爱”叫六子越发稀罕!
那晚,银河睡着了,六子睡不着,就一旁枕着又细致看她——总跟看不够她似得。怀孕的银河胖嘟嘟,跟个圆球一样,皮肤又好,软软糯糯,特别惹人爱。她的嘴巴咋就这样红润润的,睫毛弯弯,怀孕了自然不得化妆,护肤品都用得少,但是素颜就还能这样惊心动魄的好看,跟咬一口就流汁儿的大苹果!
六子真想去咬一口——刚低头去亲呢,银河忽然嘟囔,“都走开!我一个人厉害着呢,你们别挡我的道!我遇鬼杀神,遇佛弑仙!什么都不稀罕,我一个人厉害着呢!”要命吧,她一双手又开始乱拍,好像她真的很厉害……
六子头脑一麻!主要是听不得她的话儿,她这没心没肺的,好像真离了谁都无所谓,她谁都不要!——六子去抓她的手,结果,她跟拍苍蝇的,“啪”拍他脸上!
“哟嚯!看你厉害的!”六子一把抓过她两只手,也不顾她休息了,使劲儿把她摇醒,“混蛋,你醒醒!”
银河迷迷糊糊睁开眼,那样子可爱的——跟个小肥猪还没醒透,她的两只爪爪还被他牢牢抓在手里……“醒醒醒醒,小猪婆!”愣要把她摇醒。银河呀,从前就跟他因为“他打搅她瞌睡”闹过无数次,这会儿,严重的“生生被拽醒”叫她超级不耐烦喏,“你干嘛!讨人厌,我要睡觉……”她眼睛眯着,都不想看他,脑袋直往枕头里钻。
六子饶不了她,跟着她拱,“你梦见啥了,说!怎么就这么厉害了,还一个都不稀罕?小月亮小太阳不稀罕?小舞不稀罕?我不稀罕?”追着问呐,银河就是烦躁,脚直踢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六子见她扳得脸都红了,又心疼不已,觉着自己是无聊,赶紧的,又抱着哄,不住亲吻、拍啊哄啊,一会儿,这只可爱的小猪婆又睡着了。
六子一夜未眠,就望着她,心上一会儿怪她,一会儿又怪自己,你又没怀孕,怎么也疑神疑鬼的?
好了,你第二天一早问她,她怔怔的,“啊?昨晚怎么了?我睡得蛮好啊!”看这没心没肺样儿,别说她梦见什么她给忘了,就是你把她盘醒过她超级不耐烦她都不记得了!
六子只得哀怨又“自讨苦吃”地亲死她,“我服了你好吧!”
想想,这么可爱的小猪婆,六子舍得她再“抛头露面”展示给别人看吗!还怕没人不对她着迷不成!
第201章 201
咸宜长公主这几天头疼得很,她的小女儿好似忽然性情大变,收起乖巧,特别叛逆顽固:她表示,如若不叫她当上今年的“佛舞嘛母”人世使者,她定当翻出从前她母亲种种遮人耳目的“不敬之举”,昭之世人!
这是妥妥的威胁呀!咸宜私下简直跳脚,她的揄月这是中了邪吗,为何如此执著这个人世使者?!
她是想不通,那是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了解女儿的心思:自小璟失踪,揄月就患得患失许久了,可自她得知有这个“佛舞嘛母”人世使者,一下振作精神!
一来,小璟喜爱跳舞,“佛舞嘛母”是以舞纪念,太合她小舅的趣味了!
再,这个“舞佛节”声势如此好大,揄月幻想如果她作为人世使者“世人瞩目”时,说不定失踪的小舅会“注意”到她!——
最后,肯定也有她强悍的虚荣心作祟。揄月本就属于挺有野心心机的女孩儿,一直被母亲所忽略,做乖乖儿也是在瞅准机会——这可不就是她“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嘛母的人世代言人呐……
所以,揄月这次也就一不做二不休,誓要拿下这顶“佛耀”!
女儿有此“志向”咸宜会不支持?其实也不然,这次揄月表现出来的“好胜心”太强了,那种“不折手段”——也着实叫咸宜愕然!完全不是她掌控得住的那个“小女儿”了。对于同样有野心有私心的女人而言,这未必就是好事,就算是亲生女儿又如何。且,她是在“拿自己的软肋”威胁自己!……可想,咸宜高兴得起来吗。
这件事唯有找来儿子商量,
揄追一听,也是蹙眉头,但是并没有母亲表现出来的那样诧异。这个妹妹并无人前表现出来的那么“乖顺”,揄追私下也有观察。可毕竟是亲妹,作为哥哥,揄追对唯一的妹妹还是疼爱有加,她一些人后的“小任性”不违反原则,还是能容忍的。
“她这个志向说起来也不是坏事,能成全当然更好。”揄追表示,“你以为我还真去横加阻挠不成,没想到你妹妹胆子这样大……”咸宜气得直抚胸,可回过头来还是叹气,“她能成当然好,就是,哪这样容易?摆明元噶极力推举银河,她既有先王后之名,又得成安一众支持,关键是那会儿她还在圣城住过,听说也很得人心……小月哪是她的对手!”
揄追眉心始终蹙着,一来他也知道母亲说得是实情,难办;但是,又听不惯母亲这样说银河——要记得,他是被银河已经“收了心”的,就算立场上一时与她还是相对,私心里可是偏向她的。要从客观而言,自己的妹妹着实是哪一点都不及银河!不过,揄追是知晓银河如今“实况”的,她怀孕身孕,都快临产,哪还能去当这个人世使者?所以,妹妹得了这个荣耀是有可能的。但,这话他现在能直接跟母亲说么?显然不妥,唯有安抚母亲,他再想想办法……
就是万万叫揄追没想到,银河这次是彻底能收了他的心,叫他心悦诚服了。
还没待他“想想办法”,元噶“找上门来了”。
当侍人来报,外头有位大喇求见,揄追还一愣,不知是谁。
待请进一看呀——揄追亲自下阶相迎,合掌弯腰,“不知教首莅临,有失远迎。”十分尊敬。
元噶也合掌回礼,“揄部有礼了。”
请上了普红蒲团,同元噶一处跪坐,历山红袍茶招待,一应极尊胡佛礼。
元噶也没废话,直接表明来意:希望恭迎贵府小女做“佛舞嘛母”人世使者,不知有此荣幸否。
一听,揄追当即让出蒲团,跪地感激啊,“不胜荣幸!简直我揄家之大幸事!”
元噶微笑点头。
揄追着实也请问了下,为何最后会选中他家揄月,元噶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温雅地放置腿前,他隽秀的眉目着实给人“天心月圆”心澄境明感。
“实不相瞒,是先王后举荐……”
原来,这件事元噶见不到她人,肯定也要与她电话里联系。元噶是极力希望她能接下这份佛事,但,想想银河怎么可能接下?哎,她又着实是个不会撒谎的,推脱不了唯有说了实情。元噶一听,她怀孕了?倒也不再详问,只连连道歉,说自己着实叨扰了她休息;银河肯定也表示歉意,毕竟人家盛情,你是无能为力拒绝了的……
这下,能叫揄追不彻底被她的“包容与善良”折服,其实,银河也确实客观,当元噶信赖她问及她能否推荐一个合适人选,银河是推荐了揄月——毕竟除夕夜,揄月那一舞,也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仅就元噶需要人选的“重要条件”:要有良好的舞蹈底子。想到揄月,也理所当然。
好了,对揄追而言,银河可不成了他的“贵人”!如何不会再极尽所能报答她——首先,揄追想到的就是,银河这样“委屈”在外待产,着实不好:他得帮她回宫来,在宫里养胎生产肯定还是最好的!
但这件事他也知道他独立为之肯定也不妥,最好去找参长商议——于是,揄追真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到了祁神跟前,当说明来意……想想揄追这样的人物肯定也有“讲话艺术”,自是不得挑明“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只处处着银河身体着想——这点揄追倒是说得明白:想当日王后决定回汉州待产,一定也是怕宫人们有议论,这里头,只怕最怕的就是长公主一边有微词……现在,且叫王后放心,宫里上下一定一心以“她的意志”为重!毕竟,一来她的身体安康事大,再,陛下也离不开她,这样叫陛下来回奔波也不妥。
是不是叫六子得更服她的气,看看,揄追这个“大骨头”都被她“三下两下”不着意就“熬成水”了!
六子肯定“顺坡下驴”,“能这样当然最好,有劳长公主包容体谅了。”
第二日,听闻长公主要亲自去汉州探望,六子还是婉拒了:她只要不挑事就好,再多殷勤就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