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承认:“简爱,我死了五个月了,他们把我杀了扔进了海里喂鱼,我的尸体再也找不到了。我去阴间,他们不收我,说我怨气冲天,让我把尘缘了却再去投胎。我基本就属于孤魂野鬼一样,我想你和你哥哥,所以我就一直跟着你们。”
我大惊失色又悲从心来,甜甜竟然挂了?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未来的嫂子竟然挂了?她还没来得及嫁给我哥,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生活就挂了?太可怜了,我忘记了恐惧号啕大哭起来。
护士听见我的哭声闻声赶来,关切的询问我哪里痛,毕竟我是从三楼坠楼的伤者,没有身亡没有断肢只是一点皮外伤的人确实很少见,医生交代要重点监护24小时,排除内脏破裂损伤的可能性。
“简爱女士你哪里痛?肚子腿还是头?”护士进来就按压我的腹部。
“没有,哪儿也不疼…不疼…”
护士狐疑地看着怪怪的我,心想我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刚看见我对着空气说话,又是哭又是笑的,不是生理有病就是心理有病。她呐呐地说:“那你有事按呼叫铃,我很快就会过来,你好好休息吧!再见!”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甜甜,我们像上学的时候一样挤在一张病床上,严格的说不是挤,因为甜甜根本没有分量,她就像空气一样的轻。她们躺着一起聊天,一起分析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
“甜甜,能告诉我是谁害死你的吗?”
“是一帮专门放高利贷的黑社会,每天都有人被抛进大海里死无全尸。我爸爸在娱乐城豪赌欠下了一笔巨额资金,我就是他的赌注。一个月内还不上钱,他们就会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
“那你恨你爸爸吗?”
“不恨,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以后就两不相欠了。”甜甜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知道若是恨又能怎样呢?恨或者不恨都不重要,命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帮你实现吧!”
“好好照顾你哥,他不容易,还有我想看看我妈妈,她还不知道我去世了。”
“嗯嗯,我出院后就和我哥一起去你家看望你妈妈!”
甜甜像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抱着我,而我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分量和温度,就像被空气拥抱一样。
我问甜甜:“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开通了阴阳眼吗?为什么我坠楼后有了阴阳眼,是你帮我通灵的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前世应该是通灵小魔女,一个意外把你的真身逼出来了,我想这项技能或许可以防身,甚至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灵魂。”甜甜分析道。
“我是通灵小魔女?那太好了,我第一个想帮助的人就是你,我要帮你实现心愿,然后助你投胎,来世我们还做好朋友。”
“嗯嗯!一定会是生生世世的好朋友!”
“甜甜,你还记得是谁推我的吗?还有和小威拥抱的女人是谁?”
“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楚,咱们慢慢地查出个水落石出。上天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错怪一个好人。”
“你说的对!”虽然我们的肢体无法拥抱,但我们的心却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我没再和哥哥简宁提起甜甜,简宁也并没有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心里,他一直觉得我是胡言乱语,他也坚信甜甜还活着,她失踪只是因为贪玩。甜甜也从未提起过爸爸借高利贷的事情,所以简宁把甜甜的失联归纳为她可能贪玩,玩累了自然就会回来。
简宁从不主动提起甜甜,我知道他比我更想甜甜,他总是背着我偷偷的看甜甜的照片。甜甜的外表像她的名字一样甜美可人,性格也温柔体贴,做得一手好菜,具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也是我未来嫂子的不二人选。
我隐瞒了甜甜的死亡消息,我怕简宁会伤心。简宁照样每天跑巡捕局询问甜甜失踪案的进展情况,巡捕局的案子很多大家都很忙,找了几个月都没音讯,这案子也就搁浅了。每次简宁去问,巡捕叔叔都是那句话,回去等消息吧,有线索我会通知你的!
我终于出院了,我活蹦乱跳的根本不像从三楼坠下的人,别人住院瘦十斤,我住院吃的好睡得好运动少,足足胖了五斤。病人家属总爱拿我当做典型病例鼓励那些重症患者,你瞧瞧那小姑娘,坠楼浑身伤送医院,人家靠毅力支撑着,人家没有变残疾没有后遗症,健健康康的就出院了,所以啊求生的意志力很重要,坚强才会发生奇迹!
我的阴阳眼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只能看见与我有缘的鬼,那些无缘的鬼我自然看不见。就像人的朋友圈,基本上相熟的都是有缘人,有缘分的人不请自来,有缘分的鬼也一样不请自来。
为了庆祝我出院回家,简宁把家打扫得一尘不染,我的房间换上了我最爱的碎花图案窗帘,床单被套也都是崭新的,粉嫩嫩的特别好看,我庆幸自己还活着,可以和哥哥住在一起。
简宁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犒劳我,有我最爱吃的红烧鱼,还有冬瓜肉丸子汤,西红柿炒鸡蛋,我知道他花了好长时间准备,毕竟他不擅长厨艺,只因我爱吃,他就花心思去琢磨学习怎么烹饪。
席间,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哥,你今天去巡捕局的时候巡捕怎么说?”
简宁闷着头,沮丧的说:“还是那三句话,回去等通知吧,不要每天问,有线索我们会通知你的!”
简宁拍了拍桌子,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我一定要找到甜甜,如果她是躲我,我就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如果她被坏人抓起来了,我一定要救她。”
“如果她出了意外呢?我是说如果…”我试探性的问,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会的,我相信她还活着。她那么善良,老天爷不会那么狠心的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哥哥痛苦的时候脸是扭曲的,他心底也开始怀疑甜甜是不是出意外了,她失踪的越久,生存的希望就越渺茫,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消失算什么?
我提议:“不如咱们抽空去甜甜家看看,说不定她爸爸妈妈知道她在哪儿呢!”
简宁果断的拒绝了:“我不去!每次去她家问她的情况,她父母从来不开门,去了也是吃闭门羹。”
“不会的。”我望了一眼和我手拉手的甜甜,心里说,甜甜和我们一起回去看她妈妈。
“去碰碰运气吧!哎!哥吃饱了,进去躺会儿。”简宁进了卧室,他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发呆,而此刻的甜甜飘了起来和他鼻尖对鼻尖的两两相望,只是一个在阴间,一个在阳间而已。
夜深了,甜甜浮在天花板上哭,她的眼泪像气泡一样,只有雾没有水。我发现她哭得越多,影像变得越透明。我的脑海里闪现一个不好的念头,糟糕,你一哭,能量消耗得越多,没有了能量你最终会消失,永不超生!甜甜愣住了,停止了哭泣,她不能消失,她想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