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耳边传来男人有些冷淡的声调,“江易,去把车开过来。”
话毕,他抱着乔以沫,大步离去。
全场哗然!
制片人和导演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萧筱亦是瞪圆了双眼,目瞪口呆。
外场前来探班的粉丝中不乏有人拿出手机去拍,“我靠!我靠!爆炸新闻啊!”
“被傅司年抱走的那个女人是谁?好好奇啊!傅司年居然没看上我们的安晴大美妞,抱着一个十八线小演员走了?我是不是眼瞎了啊嗷嗷嗷!”
“百度出来了出来了,叫做……乔,以,沫?”
好陌生的一个名字啊!
在场的唯有佟安晴,听着耳边的风言风语,她纤细的指甲嵌入掌心,充满怨念和愤恨的从红唇齿缝中挤出一个名字来,“乔,以,沫!”
今天敢抢她的戏,甚至连傅司年这样的男人都巴结的上,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傅总……您这是?”原先正等候着傅司年的一行人,见傅司年再出来时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有董事不由得发出质疑。
却并没有止住傅司年的脚步。
男人面不改色,“今天的项目审查先终止一下,明天继续。”
话已至此,算作出回应。
江易已经将宾利开至了横店的偏门,乔以沫被塞了进去,随后,傅司年也坐了进去,即使车里开着暖气,也依然感受的道来自男人身上那股冰冷疏离的气息。
“对不起……我刚才,给您添麻烦了……”
她是真的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小腹一直在微微作痛着,才会,不小心的倒在他的身上。
“身体不舒服就先不要出来工作,家里不缺那些钱。”他靠在椅背上,像是有些累了似的闭上眼睛,薄唇一张一合。
乔以沫的身影一下子有些僵硬了。
傅家的确不缺她去做十八线小演员的那点钱,可是她缺。
她想做的是一个人格独立,有自己经济来源的傅太太,而不是一个依靠着自己丈夫,不识五谷的寄生虫。
“傅司年……”她忽然唤出这三个字来,清晰,清澈无比。
男人紧阖的双眸倏然睁开,一抹冰冷倾泻而出,瞬间拉紧了整个空间的气流,他偏头朝她看去。
“嗯?”
“那个……”乔以沫硬着头皮,咬唇迟疑了一秒,最后低声问,“你……想要孩子吗?”
男人明显滞愣了一瞬,转眸,目光落在她巴掌大精致的脸蛋上,眼神深暗。
乔以沫瞬间心惊肉跳,“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打量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半晌,傅司年正色过来,他伸手捏了下自己,再开口时已不复方才的冰冷。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升到喉咙口的心脏陡然沉到低估,乔以沫只感觉一阵失落的苦涩蔓延整个身体。
难过吗?
扪心质问,她很难过,但她比谁都清楚这场婚姻的来源,她难过也没资格表现出来。
想嫁给他的人是她,爱他的人是她,就注定了在这场婚姻里,会一直卑微到底。
不知车子行驶了多久,小腹突然的阵痛让乔以沫大脑微微一震,秀眉瞬间紧紧皱起。一直放在腿下的手,竟有了湿濡的温度,摊开来,是一丝的血迹。
她是怎么了?
乔以沫心里有些慌,撇向窗外时却见就快路过乔家,当即开口,“停车!”
“怎么了?”傅司年看向她,缓缓将凌冽的眸光深压至潭底。
可依然还是让人感受到了压迫的气息。
乔以沫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乔以沫咬牙强忍着阵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面前不就是我家吗?在那边停下吧,我很久没见爸妈了,有点想他们。”
傅司年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吩咐江易,“到前面转弯处停下。”
“是。”
一分钟后,车子还没完全停住,乔以沫就踉跄的推门下车,用手堵住正要打开的车门,心虚的对着车窗道,“你不用上去了,我留一晚,明天就回去。”
傅司年准备推门下车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重新坐回去,目光凝冰的盯着窗外纤瘦的背影,曲起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眼底一片暗沉之色。
‘叮~’就在这时,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
傅司年皱起眉,滑动开屏幕,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阿年,你过得还好吗?”
一个‘阿年’二字,蓦然的闯入眼帘,仿佛瞬间唤醒了他所有沉睡的因子,和沉淀已久的青春气息。
如闷雷劈过头顶,闷炮炸响。
让傅司年眸底浮现出一丝恍惚之色,他忽然联想起前阵子,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忽然发了一张图片到他手机上。
图片上的女人一头利索短发,穿着一身白色大褂,戴着听诊器,却掩不住细眉间的温柔。
那张褪去了稚气的脸,和他心中的女人别无二致,只是那时的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
可是,他分明亲眼看着她死了……
傅司年骨节分明的手掌捏着手机,力道越来越大,到底是谁在和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他将短信移至垃圾信箱。
吩咐江易,“开车!”
车身堪堪错身而过,疾风激得乔以沫险些摔倒。
小腹间尖锐的疼让她直不起腰来,只能跌跌撞撞地走进住宅楼,一楼,二楼……三楼。
305室,她的家。
“妈,妈,开开门……”
乔以沫倚在门口,有气无力地拍了拍门。
疼痛到极致时,眩晕感一波波袭来,她有些想哭。
“哎,沫沫,你怎么……”
乔母听到声音,开了门。
在她的惊呼声中,乔以沫终于软软倒了下去。
……
两天后,市立医院
“妈妈,妈妈……”
哭泣的小人儿越跑越远,她怎么追也追不到。
乔以沫心慌,被子下的手渐渐揪紧,疼痛一下子刺激了她,入目,是一片纯白,还有刺鼻的药水味,手背上戳着针。
她有些茫然的动了动眸子,忽然瞥见床边的两个苍老身影,哑声唤道:“爸?妈?”
“哎呦,沫沫,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床边的中年女子急忙看向她,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母亲一直落泪,父亲阴沉着脸,还有一旁挂着的几个输液包,乔以沫越发慌乱,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妈,我……这是怎么了?”
乔母擦着眼泪,轻声指责,“什么怎么了?妈妈一打开门你就晕倒在我怀里,你是想吓死我和你爸是吗?”
乔父听着哭声脸上的焦躁更深了,严厉的看着她,语气沉沉,“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怀孕变成这个样子,傅司年呢?你是他妻子,他一点不知道关心你吗?”
乔以沫的瞳孔毫无焦距,苍白的脸蛋上也没有血色。
她倏然想起刚才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恍惚的伸出纤细泛白的手指,用力的握住乔母的手,紧张又忐忑的颤抖着嘴唇,“妈……我的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