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防止她掉下去。
哪怕是这样,楼萧都没有醒来。
北冥擎夜眉梢轻轻抽动了一下,真想松手让她摔地上。
楼萧又翻了个身,这次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翻去,直接将脸朝着里面,翻入了榻的内侧。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番,这才转身走入内室。
他多次提醒自己,楼萧是个男人,不能有太多其他想法。
……
清晨,阳光射.入屋中,晃眼。
外室的窗户正好就是对着贵妃榻,朝向又刚好是东边,阳光就晃了楼萧一身。
楼萧嗯了一声,睡得真是腰酸背痛。
这贵妃榻终究还是没有床榻舒服。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片黑影落下。
楼萧睁眸,便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的眼眸。
他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探究和好奇,就这么直直凝视着她。
楼萧赶忙从榻上弹跳而起,瞧见了男人没有穿外袍,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楼萧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丫的,不会专门来叫我给你更衣吧?”
真把她当成丫鬟使唤呢?
北冥擎夜的脸笼罩在面具之下,听见她的话,很乖巧的点头,还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楼萧觉得他这小小的举动像是撒娇。
傻兔子果然是傻兔子,撒起娇来真让人无法拒绝。
“行了行了,我给你穿。”
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直直走入内室,翻找了一番他的衣柜,发现这男人的衣裳都很素雅,尤其是和她大哥楼尘的衣裳比起来,那可真是淡雅太多,但也顺眼许多。
楼尘的衣裳都是花花绿绿的,辣眼睛。
眼前这个,不管哪一件都顺眼。
楼萧随手拿起了一件,在男人的身前比划了一番,又放下,重新拿起一件。
男人就站在一侧静静看着她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唔,处.女座,你不要纠结。”楼萧说。
“处.女……座?”他轻轻怔了怔,还真没听明白楼萧这话的意思。
“唔,就是一个星座的意思。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就这件吧!”楼萧随手拿起了一件月牙白袍。
男人看着她手上的衣裳,依然乖巧的点头。
只是楼萧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久,就拿起了这么一件和他平常穿的没什么区别的,有什么意义吗?
楼萧看了外面的天气一眼,确定天气宜人,应该不会凉着他。边想边给他将衣裳穿戴整齐。
更何况,这厮的身材这么好,看起来也是那种不容易着凉的身子。
“哦对了,我回头让暗夜给我安排一间屋子,你的贵妃榻睡得可真是不舒服。”楼萧边说边伸手捶打了一番自己的肩膀。
男人瞧见她这动作,忽然将她拉到了椅子上按坐下,绕到她的身后替她捏肩膀。
楼萧讶然。
他捏着她肩膀的力道刚好,恰到好处,并且还非常舒服。
“你竟然还有这种手艺?厉害了!”楼萧惊叹,“傻兔子,没想到你看起来傻,倒是很会体贴人的嘛!”
这只傻兔子说话不完整,总是特别安静,不疯不痴,就是呆傻,蠢萌蠢萌的。
其实如果这男人做丈夫的话,也不错……
呸,她想到哪里去了?
屋门被敲响了,暗夜往常没有听见屋内有回应便会主动推门进入。
没有声响,就代表一种默认。
可暗夜刚推开门,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的表情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们家主子……竟然……竟然给楼萧捏肩膀?
这正常吗?
听见声响,楼萧抬起头来看向暗夜说:“唔,暗夜,你们家主子这贵妃榻太难睡了,给我安排一间房吧!”
暗夜刚想说一声好,结果就被北冥擎夜那凛然的眼神给注视着,那一个“好”字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处,死死的卡着,吞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要是他敢说好,主子一定会捏死他。
北冥擎夜站在楼萧的身后,楼萧当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此刻的眼神。
“这样不好,我们主子既然如此依赖你,你这几日就好好尽职尽责。这贵妃榻,我派人换张大的就行了。”
“……”暗夜的态度,很诡异。
楼萧张嘴还想说什么,暗夜已经退了出去。
暗夜清晰的看见他们家主子那眼睛里浓浓的赶人意味,他要是再继续待下去,估计真的会被掐死吧?
楼萧扶额。她还打算今晚上再去一趟林府,看来要把傻兔子给弄晕才行。
……
是夜。
楼萧今日一整日都跟随在北冥擎夜的身边,可关键是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用膳喝茶,看着他坐在书房里看书,分明书都是拿反,他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看着。
最无法理解的是,她将他的书转正回来,他又倒过来看。
这小子,分明看不懂,还非要学着别人看书,假正经。
一日下来,她也确实累了。
将男人哄着上了榻,手极快的点了他睡穴,这才将她的被角掖好。
安顿好他,楼萧才掠出了窗户。
不想再继续耽误时间。
待楼萧掠出窗户,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眸。
楼萧的武功虽然不弱,可她点的穴道,男人要冲开并不难。
……
夜晚夜风习习从耳边呼啸,发丝被凌乱的吹拂着。
楼萧成功跃下墙角,避过了几个走过的丫鬟。
林府自从林太傅死后,整个府内都变得萧条了许多,一家的顶梁柱倒了,便就意味着这家失去了经济来源。
林太傅身为太傅,这个官阶的俸禄应该也不少,可如今人已死,俸禄断了……
楼萧禁不住咂咂舌,走向林夫人的寝屋门口。
似乎正好听见了夫人与一位丫鬟说话声。
“夫人,您……您真要把这些东西当掉吗?”
“是啊,反正留着也没用了。”林夫人的声音。
“可是……可是,当初那个,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说要养夫人一辈子的吗?”
“他?呵呵!”林夫人冷笑。
他?谁?
楼萧睁大眼睛,想再仔细听听,可是屋门忽然打开了,丫鬟走了出来。
楼萧猛地躲入了暗处。
没想到刚来就听见了这么重大的消息。
林太傅的死,说不定和林夫人口中的“他”有关系。
要把林夫人给引走,她才能入屋找东西。
她刚想着该怎么做,前方就有丫鬟匆匆走入屋中,低声说:“夫人,不好了,少爷好像一直高烧不止,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什么!我去看看。”
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林夫人领着丫鬟匆匆就走。
楼萧观察了四周一眼,这才将门给阖上,开始四处翻找。
凶手和林夫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当真如此,屋中必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你在找什么?”突兀的,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
楼萧差点被吓死,转过头眸子里怒意满满的瞪了一眼对方。
“奸商,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吓人好不好!”
奸商已经被她叫顺口了。
可北冥擎夜还是更喜欢她叫傻兔子。
他神色未变,几步往前走。楼萧见到他似乎已经并不惊讶了,他挑了挑眉梢。
“你在找什么?”他又问了一句。
“找证据啊!杀人凶手的证据。”楼萧一边翻找一边说。
“林夫人?”男人意外。
“并不是,杀林太傅的人武功如此高强,林夫人并没有武功傍身,林夫人肯定还和谁合作。林太傅死之后,林夫人就毫不犹豫把祸栽赃给三王爷,可见这是她和那人早就商量好的,为的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之后刘尚书将林太傅死因说出证明三王爷清白,她就想法设法把这条线引向当初怡红院的人。”
楼萧镇定的分析着,脸上的表情很淡定。
北冥擎夜凝视着她的神情。
她好像只要遇到案件时,神色格外的镇定自若,也一扫往日的纨绔嚣张狂妄,仿佛变成了另一人。
亦或者说,她与他一样,也有两面性。
男人薄唇勾了勾,“嗯,然后呢?”
楼萧听他这样问,很是恼怒不爽的白了他一眼。
“你丫的是不是习惯性的等着别人告诉你结论,你不会动脑筋想的吗?凶手和林夫人的关系匪浅,而且谋划害死林太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是日积月累的事情。”
“林太傅常年不返家,却依然被林夫人下毒。你可以从林太傅身上中的毒追踪。”男人忽然给了她提示。
楼萧很意外他今天出现,难得没有找她麻烦。
她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站直了身子,抱着手臂看着他。
“喂,奸商,你大晚上跟踪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
“猜的。”男人想都不想就说。
“哦,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解巫咒的女人,还未交给本君,你是不想要这笔生意了?”他又道。
“你这么在意,你和北冥擎夜是什么关系?”楼萧边说边用一种古怪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
男人还是平日所见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楼萧的眼神,却比往常更怪异。
“知道你是断袖,你不会,连傻兔子都不放过吧?”
她这话一出,男人的脸色黑沉。
“人家傻兔子这么单纯可爱呆萌的,虽然可能脸长得不好看,可是魅力还是很大的,你不要欺负他。”
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越说越离谱。
“还有,我也……唔?”她还没有说完话,忽然被他给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他低低的警告,将她按压在了墙壁上,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