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擎夜轻瞥了她一眼,给了明影一个眼神。
明影上前将林夫人嘴上的布给拿开了去。
“唔唔,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林夫人的眼睛还被蒙着,根本不知到底是什么人。
“林夫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走。”楼萧走到她的面前。
她想知道的凶手,到底是不是楼宇。
“你们……你们要问什么?”
“你对林太傅下的毒,是蝴蝶花吧?这种毒,谁给你的?”楼萧一字一顿的问道。
她迫切的需要答案,所以根本无心去看其他人的神情。
北冥擎夜漫不经心的用指腹摩挲着杯盏上的花纹,饶有兴致的看着楼萧,楼萧这模样倒真像是个办案的,审问犯人的认真模样。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夫人的脸色刹那间变了,但又极快的恢复了平静。
如果楼萧问的问题是别的,她还可以忽悠了过去,可偏偏……
她其实有些害怕,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楼萧眯了眯眼眸,又道:“你在害怕什么?你觉得是死在我们的手上,还是觉得该活着离开,就看你告不告诉我们。”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就是一个人送给我了一包药粉,每次我回房时,药粉都会提前放置在我的桌上。那时候我恨极了我夫君,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从未顾过我的感受,我就想……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他。”
她的嘴唇颤抖着。
被逼的急了,什么真话都说了出来。
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她现在只想要保命,其他的都不想。
“放过我吧,我刚刚成为寡妇,我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呜呜……”
“好了,送她走吧。”楼萧沉沉的叹了一声。
好像,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楼宇依旧还是嫌疑最大。
北冥擎夜给了明影一个眼神。
明影心中很不爽,还是命人把林夫人给送走。
……
“如何?”将人送走,北冥擎夜忽然出声。
楼萧那皱着眉头严肃思考的模样,莫名吸引着他。
楼萧也只有在查案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沉着神情。
“唔,依然一无所获。”楼萧摊手,“不过还是多谢你了。关于这个毒的事情,我会再想法子的。”
原本想着林夫人是唯一的线索,现在看来,这条唯一的线索断了。
从楼宇身上下手去查。
“既然如此喜欢查案,本君可帮你。”北冥擎夜淡淡的出声。
楼萧狐疑的看他。
“不过,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
“那就算了。你这奸商,你的代价太大,我付不起。”楼萧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千万不要和奸商谈生意,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吃亏的。
想想自己被强吻的那些事情……她就愤慨。
“呵!”男人冷冽一笑。
屋中的气温莫名骤降。
楼萧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搞不明白他干什么突然冷笑。
“那你说,本君是你男宠,本君清誉被毁,这可如何是好?”他低低的问。
楼萧感叹,就知道他会来找她算账。
可是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和他闹腾。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楼萧边说边往门边退去。
男人潋滟的凤眸一眯,紧睨在她的身上。
楼萧的闪躲,让他又不悦了。
楼萧觉得,他的脸上就写着“惹我者死”这四个大字。
她还是跑吧!
“那我就告辞了。”她边说边准备拉开门,忽然一股大力就从身后吸了过来。
她咬牙切齿,费力的拽住了门把。
可那股吸力太强,她没拽稳门把,身子朝后一飞,就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麻蛋!内力强了不起啊!简直是个土匪强盗!
“你干嘛?我今天又没有惹你!”
“今日,羽慕白跟你说了什么?”男人忽然问。
他很不甘心,也很不爽快,羽慕白那小子跟楼萧咬耳朵的画面在脑子里盘旋了一遍又一遍。
楼萧愣了一下。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怎么连这事情都知道?总感觉他有一双眼睛贴在自己的身上盯着她似的!
楼萧的心震动的厉害。
“你……你有眼线在三王府不成?”太可怕了,这男人!
“嗯,自然有。”他长指一动,轻抚在了她的脖颈间。
修长的手指,就这么抚弄在她的脖颈处,轻易就带起肌肤的一阵鸡皮疙瘩。
楼萧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他就是说,后会有期。”她有些害怕,这个男人会知道她是女人。
一个断袖的男人,知道她是女人,岂不是会想要杀了她?
“哦?还有呢?”他不信。
“还有……还有让我好好给三王爷解咒。”瞎掰一番便是。
北冥擎夜蹙了蹙眉,低头看着怀里一脸警惕的楼萧。
她对他的警惕,就像是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
最后,他松了手。
“嗯,既然如此,你走吧。”
楼萧愣了一下,却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刚刚游弋在她的脖子上时,那感觉,凉飕飕的。她都怀疑这男人会不会直接一爪子把她给掐死去?
楼萧离开后,明影才走入屋中。
明影发现,他们家主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男人盯着自己的手指,这只手刚刚摩挲在楼萧的脖颈间,来回抚弄了许久,却清晰感觉到了楼萧脖子上的那一点凸起的喉结。
想到什么,他的眸光一沉。
“呃……主子?”明影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
主子的脸色好吓人,看起来似乎非常不悦。
……
楼萧走出酒楼,被外面夜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一分。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际。
差点就露馅了。
这个多亏了她之前喝了药。
本来不想这么冒险的,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又在三王府待着,又要和奸商斗智斗勇,她就得防着点。
她喝了这药,身上的雄性激素便多了,喉结的特征就会有了。
日后再调理一下,也还是可以消除的。
反正能躲过一次是一次。
……
翌日,皇家祭祀。
每年这个时候,皇家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祭祀,也是为了祈求东冥国再繁盛一百年。
而这样的祭祀,一般都会放在东冥都城里最大的寺庙里。
龙鸣寺。
楼萧一早跟着北冥擎夜出发,入了马车,她说:“傻兔子,要是谁欺负你,跟我说,记得。”
男人刚被她塞入马车里,就听见她这么说,疑惑的转头看她。
她那一脸认真又大义凛然的模样,让男人很想笑。
“嗯……嗯嗯!”他装作傻气的样子点头。
楼萧非常满意他的反应。
马车一路行至寺庙。但因为今日皇家祭祀,街上不少百姓围观,路也被堵得很难行,直到官兵出现将道路清空。
楼萧拉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忽然问:“暗夜,待会儿祭祀要做什么呀?”
她就算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年,可皇家祭祀她也没资格参加,自然是不知道情况的。
可暗夜也压根不知道。
他们家主子在外做了十年质子,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楼萧没听见暗夜回答,感觉到了冷场。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缓缓放下了帘子,坐了回去。
暗夜这才慢悠悠的说:“我也不知,从未参加过。”
从皇宫到龙鸣寺要费不少时间,这一路有些无聊。
楼萧开始在马车里翻来翻去。
北冥擎夜坐在一侧,动都未动分毫,像是一尊雕像似的。
他想闭眼假寐,可是身边的楼萧就没有安分过,这儿翻一下,那儿翻一下。
“好无聊呀,傻兔子你这马车上什么玩的都没有,好无趣呀!”
“……”坐个马车都不安分。男人觉得头痛。
他的表情隐匿在面具下,若不是有面具的遮挡,他真的很可能被楼萧闹的破功了去。
“哎?这里有盘棋。”经过楼萧的奋力寻找,竟是当真寻到了一盘棋,她赶紧拿起来,放在了他们之间。
“……”
“傻兔子,来吧,咱们玩围棋。你不会也没关系,乱下。”
楼萧边说边将棋盘给放置好,白子自己拿着,黑子放在了他的手边。
“喏,学我这样,放下。懂不懂?”
她一板一眼的教着,两指拈着白子落下,“啪”的一声响,棋子落盘的脆响声。
她放下了一子,见他依旧呆滞的看着自己,干脆抓住他的手放入黑子里,教他两指捏住棋子。
“这样放下,很简单的,对不对?”
男人被她抓着手,下意识的要抽回,抽出的力气有些大,一个不经意就把黑子的棋盒给扫落在地。
“你这小子,玩都不会。”
楼萧轻叹了一声,有些无语。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想到和一个傻子下棋。
幸而这时候马车停下了。
外面的暗夜低声说:“到了,楼萧,扶我们主子下马车。”
楼萧挑开了车帘,看见了两旁的道路上都是人,龙鸣寺的门口也站着一排的和尚迎接。
楼萧率先跳下马车,朝着北冥擎夜伸出手。
“傻兔子,下马车来吧!”
“傻兔子?”一道声音忽然传来,猝不及防,把楼萧给吓了一跳。
这道声音也让暗夜更是脸色大变,装出一脸惶恐的模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