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乳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从远方的云间飞来,落到窗沿上在成玉手边蹦来蹦去,他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孤单的白鸽又飞往天边找寻伙伴。
成玉关上窗户,隔绝室外的喧嚣。坐在桌边,打开纸条:“一波密絪国密使已达淞县,不出七日即可抵达永乐城,留意温府。”
成玉一手抚摸弦断之琴,一手将纸条烧为灰烬。
纯越在公主府又厮混了几日,带上采荷、巧心去宫中探望娘亲。
“我从爹爹那回来,这几日他的病情又严重了。”纯越满脸愁容。
眼角布满细纹的女人抚摸着女儿的小手:“听你皇祖母说,你父皇从小就身子弱,如今他上了年纪,前朝后宫的事又颇多,自然耗损龙体。”老皇帝的病越来越严重,连太医都调养不好,太子的位子确实该定下了。
“四哥,温伯伯那里你可再有打探?”纯越问过音姐姐了,当时音姐姐胸有成竹地和她保证她绝不会嫁给不喜欢之人,让她放心。
齐骁也很无奈:“这段时间温伯伯都在有意无意躲着我。”前几日还称有病没有上早朝。兵部尚书虽然手中没有兵权,但温汝尽在朝中已是元老之臣,深受父皇信任,有不少官员巴结着他想和温家结上亲家。
难道音姐姐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纯越不想让其他女人当自己的亲嫂嫂,她还得和音姐姐好好商量商量,不能掉以轻心。
齐骁看着对面梳着云髻的妹妹愁眉苦脸的,发间的步摇都随着少女扁起的嘴巴而摇晃飘荡,他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嘴巴撅那么高干嘛!”他轻轻弹了一下少女白皙的额头,往身后一望,“今日怎么不见你那两个小面首啊?”
纯越听出哥哥话里的调笑,想到两个风姿绰约的少年还是忍不住脸红:“他们两个也有各自的事情啊,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人家一直跟着。”
濛妃也笑出了声:“别逗你妹妹了,难得来宫里一趟,去四处逛逛吧,宫里的木樨、芙蓉正好看呢。”
见女儿离去,濛妃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查的怎么样?这次有没有把握?”
纯越在宫里随意逛了逛,便去了之前住的寝殿拂华殿,从小到大收藏的字画一直没来得及搬到公主府,董戎的字画特别珍贵,纯越不放心婢女们便亲自抱着,路过太液池时,她看见对面走来一个男子,头戴玉冠,丰神俊逸,身上的长袍被掀起一角别于腰间,袖口用腕绳扎紧,本是翩翩公子,此时倒像是英姿飒爽的战场少年郎。
“盏哥哥今日怎会在此?”纯越抱着画轴向对面的男子含笑问好。
温盏拱手行礼:“公主妹妹,好久不见。”他一弓腰才发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连忙将衣袍整理好。
“确实好久不见。”纯越看着面前颀长挺拔的男子,额角还带着水珠,像是刚洗过脸,蒸腾的热气隐约从对面健壮的身体上传来,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盏哥哥是来找二哥的吗?”她知道他们二人关系还不错。
“不是。”温盏看着身前的女孩眉目如画,黑润的眼珠晶莹透彻,让人一看就要陷进去,他有些磕巴,“啊,是,我其实刚从二殿下那回来,和二殿下在校场比赛射箭。”听到宫婢说常宁公主进宫了,他愣了愣想到是纯越便找了借口在二殿下的戏谑之下跑出来了。
温盏看着小公主及身后一众奴仆怀里都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卷轴:“公主妹妹可是要将你拂华殿内的画都搬回公主府吗?”
纯越:“正是。”在这边都积灰了。
温盏:“那公主妹妹怀里亲自抱的一定是董戎大师的画了吧,我记得你从小就非常喜欢他的山水画。”
纯越没想到他居然记得她喜欢董戎的画,面带微笑:“正是。”
“我帮你吧。”她一个小姑娘太娇弱了,温盏上前想帮她抱画。
纯越连忙退后:“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画轴虽有些重,但她并不想劳烦眼前之人。
然而他们二人本就离得不远,男人的手臂一伸便抓住了女孩纤细的胳膊,纯越往后欠身,温盏有力的手便握住了少女裸露在外的手腕,那么细,不会被自己折断吗?这是男人触到她手腕时的第一个想法。
“真的不用了。”纯越想将胳膊挣扎出来,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触碰,他们本就不是亲近之人。
加上阿娘有再选他为驸马的想法,这让纯越莫名抵触,她只当他是儿时的哥哥,而她四哥也不会对她如此失礼。
然而男人的手掌好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紧紧贴住少女的手腕,怎么也挣不开。
温盏覆上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肤,轻轻揉抚,如一枚温润光滑的美玉让人爱不释手,他不想看到女孩疏离的眼神以及不达眼底的笑容:“霜儿”
“ 放手! ”一只青筋隆结的宽大手掌从纯越身后牢牢抓住了温盏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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