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着茶盏仰头牛饮的姜玚一听,一口温茶顿时卡在喉头:“咳咳……”抹去唇角水渍,他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陈管家暗付这位大人瞧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耳朵不大中用,面上不显,再度躬身:“世子说,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府休息,有事改日朝堂再叙。”
朝堂再叙?叙个鬼啊。
他不信邪,一字一顿的重申:“你确定,有报我的名?”
“没错,左右骁卫姜大人。”老管家笑眯眯道。
“……”
很好,看来十几日不见,那小子……哦不,那女人的胆子肥了。
忿忿出府,在一声声恭敬却略显假惺惺的“大人慢走”中,姜玚翻身上马,策着缰绳前行几步,倏地又勒住,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
凭什么她说不见就不见?情势何时由她主导了!
抬眼望向天际,最后一丝晕黄被云层吞噬,整片大地陷入暗色中,心下一动,念头升起。
高高的院墙下,两名家丁提着灯笼经过,其中一人忽感脖子后刮过一阵凉风,下意识回首,黑黢黢的,空无一物,别说人,连只鸟都没。
“怎么了?”同伴奇怪道。
“没、没事。”那人挠了挠后脑勺,摇摇头。
待两人离去,假山后冒出半个黑影,身形一晃,潜入了最近的主院落。
连着摸错两处,姜大人半蹲在屋顶之上,摩挲着下颌想了想,足下轻点青瓦,几个起伏,往偏僻的角落探去。
当寻到一格外雅静之地,他心中有了八九分把握。
不得不说,这女人够谨慎,藏得够深,想必除了生母,府中应无他人知其秘密。
主寝室十分易找,因为放眼望去,唯一间二起居的屋子亮着。
以防万一,姜玚还是先来到窗下,透过缝隙往里窥觑。
房内只有一人,罩着件素色单袍站在玄关处,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不过那清冷秀美的侧颜,正是季子卿无疑。
他懒得走正门了,索性推开窗棂,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跃了进去。
定睛看清对方的行为后,不禁诧异道:
“大晚上的,你在……浇花?”
纤瘦人儿闻言手一抖,褐色汁液顿时泼洒到了地砖上,晕开一小片脏污。
风尘仆仆、神似宵小的姜大人与双颊泛着不自然红晕、偷偷倒药的裕世子,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你……脸红什么?”姜玚蹙起眉,不自在的撇了撇唇角。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季子卿。
发髻虽规规矩矩束着,却松松散散,数缕青丝荡在两鬓,平添了几分妩媚,而那双平日冷淡的眸子此刻似蒙了层薄雾,迷迷怔怔的。
罩衫足够宽大,但依然能看得出未绑束胸,饱满双峰将布料撑起一抹不容忽视的弧度,小巧锁骨也暴露在空气中,喉结处没贴东西,脖颈光滑修长。
冷冷清清的美人,未染脂粉,别有一番慵懒风情。
“不是脸红……”她本能反驳,可一开口,嗓音亦与往日不同,软软的,毫无攻击力。
他抱着臂,闲闲道:“那是什么?莫非是世子太过燥热,需要泄泄火?”
“的确挺热。”倒光汤药,她返身将空碗搁到小茶几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发烧了。”
“发烧?”他难以置信,“这叁伏天,你还能受寒?”
“嗯。”她重回床榻,靠着软垫躺下,平静地说道,“有恙在身,恐怕没法满足你的需求,所以才让管家委婉回拒。”
他气笑了:“直说便是,绕什么弯子,你都病成这样了,当我是禽兽吗!”
季子卿抿唇不语,视线默默下移。
不知何时,男人胯下已然鼓鼓囊囊的高高撑起,由于是利落劲装,连个遮挡都没有,格外明显。
义正言辞的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