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抬起头,眼神缓缓转为坚定,点头道:“好!”
见他答应,夏依依也觉得了了一桩心事,第二日便在蕲州城中找了一家最好的私塾送夏越去读书。
这几日的天气格外阴沉,蕲州城,与京城相隔不远,此时周边的天黑得叫人害怕,老天爷好像被触怒了一般,雷声滚滚,暴雨也接连不断。
京城四面八方闹起了洪灾,庄稼被淹,房屋倾倒,桥梁坍塌,百姓们叫苦连天,各地知府高官申请赈灾拨银的奏折纷纷递上。
百姓们都纷纷议论,说是皇帝做了惹怒上天的事,才让他们遭此一难。
夏依依在茶楼里听了这说法,有些哭笑不得,可怜这皇上,为自然灾害背黑锅啊!
皇宫。
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衣袍的人正一手撑着额头,咳嗽连连。
“皇上,喝杯冰糖雪梨清清肺吧。”一旁的公公端着茶盏上前,将茶盏放在案几上。
皇上端起来喝了一口,一脸倦容,公公开口劝道:“皇上,您已经为洪灾的事两天没合眼了,休息休息吧。”
皇上听得心烦意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就不明白了,该拨的款他一分没少,为何洪灾还愈演愈烈,难道真是他触犯了天颜不成?
揉了揉犯疼的眉头,他唤来一旁的公公,沉声道:“吩咐下去,立刻四处张贴告示,招能人献策,凡是对抗灾有效的,朕都重重有赏。”
……
届时,蕲州城城楼下的百姓们打着伞争着抢着看刚发出来的告示,一个络腮大胡头疼地抠了抠额头:“来个会识字的,给念一念啊。”
“这皇榜上说的是皇上征集抗灾办法,献计有用者可加官进爵,赏金百两。”一个清秀书生模样的人道。
“连皇上都没办法的事,咱老百姓能有啥办法!”
“就是就是!”
“哎别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络腮胡子赶人道。
大家摇摇头,都退远了一些,守在皇榜旁不愿离去,都想看看谁有本事敢接下这皇榜。
茶楼里,夏依依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努力推销着自己的可乐,直到茶楼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
“大叔,你说的皇榜,什么皇榜啊?”夏依依一边给人倒可乐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还不知道吧,就贴在城门口皇榜,皇上征集抗灾的办法赏银百两黄金,还加官进爵呢。只是你说,这种事谁能有办法?连皇上都没辙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做点什么。还不就是凑凑热闹,混吃等死啊。”大叔摇了摇头道,剥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要我说,咱们过好当下就得嘞,喝喝小茶,摆点闲话,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还是老李说得对!”一人附和道。
夏依依眨了眨眼,心想,这么简单的事皇上还被蒙在鼓里。
按动的款项经过层层剥削押扣,自然不足以抵御洪灾。
“掌柜的,给我再来一碗雪碧!”另一桌有人叫道。
“好嘞。”夏依依应着,让大叔们先聊着,拎着茶壶转身离开。
忙了一天回到雅居,雨点声也渐渐小了起来,夏依依沿着走廊到了大厅,只见饭菜已经上桌,冒着腾腾热气。
夏依依扭了扭脖子,夏越高兴地站起来道:“姐,你回来啦!”
“嗯。”夏依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又对一旁的陈昭笑了笑,以示招呼。
在夏越旁边坐下,夏依依关心地道:“今日在学堂学得如何?可还喜欢?”
夏越点头:“嗯!先生有趣,同窗可爱。”
“哈哈哈,喜欢就好。”夏依依见他适应,也就放心了。
见大家都还没动筷,她道,“陈大哥,吃吧。”
陈昭点头,问道:“今日茶楼生意如何?”
“和往常差不多。”夏依依回,低头扒了一口饭,想起今天在茶楼听到的事,随口和陈昭道,“茶楼的人都在议论,说皇上贴了皇榜,在征集抗洪的办法。”
“是吗。”
“嗯,真不知皇上眼睛是被蒙住了还是怎的,洪灾愈演愈烈,还不是因为那些大臣高官拿了俸禄不做事。否则,这种事又怎会一直得不到解决。”夏依依直言,她也不拿陈昭当外人,所以口无遮拦地把心底想的说了出来。
陈昭闻言,眉心微动:“那你可有解决办法?”
“这还不简单。”夏依依放下筷子,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不少抗洪救灾的办法,自然觉得不是难事。
“你想啊,洪灾为何愈演愈烈?还不是因为官官相护层层剥削,导致赈灾的银两落到百姓手中时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修筑桥梁也偷工减料,桥梁受不住,灾害自然更加严重,可若是官员们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哪还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夏依依说得头头是道。
陈昭来了兴趣,听她继续说道:“我认为,抗洪救灾办法有五。一是认真核实灾情,确定伤亡人数以及受灾严重的地方;
“二呢,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施粥布银;
“第三,重建受灾的房屋,让百姓有住的地方,这样才不会人心惶惶;
“第四,可以做募捐,比如没有受灾的地方给受灾的地方捐赠银两,这就是所谓的四方有难八方支援,将来灾难落到你头上,才会有人乐意施出援手;
“第五,找个公正无私清正廉明的大臣来管理灾款,以免有人中饱私囊,再出现之前的事;
“第六,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庄稼没了,还得再种,不能让百姓一心依赖国家,必须要靠双手去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还有就是精神,大家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定可以度过这种难关的。”
夏依依说完,见陈昭怔住了一般,她抬手在陈昭面前晃了晃:“怎么了?陈大哥,是我说得不对吗?”
“不是。”陈昭回过神,没想到夏依依一个山野出来的小女子,自小又没读过书,竟能说出这番连他都自愧不如的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