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开始觉得双腿发软,她踉跄两步,跟上来的陈绍连忙去扶,夏依依已经撑着桌子缓缓坐了下去。
她抬手扶额,半垂眼帘。
夏越到底被抓去什么地方了?
来者,会是壹仟阁的同伙吗?
越想,越感头疼,夏依依趴在桌上,百般难受。
陈绍扶她起来,“依依,我先扶你上床。”紧接着,便将夏依依横抱而起小心安置在床上。
夏依依有气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襟,微微发颤。
这样横抱的姿势不禁让她浮想翩翩,脸颊泛起一片粉红。
陈绍连忙摸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难道发烧了?”话落,正准备让刚赶来的涟朝去叫大夫,夏依依听见后慌忙摇头,“不不不,我没生病,你让我缓一会儿。”
不过半柱香,夏依依坐直身子,从床上撑了起来。
这才发现,焕朝正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
“焕朝,你的手怎么还不包扎?”夏依依心切道,见焕朝的手仍在滴血,心疼不已。
焕朝躲闪地将手臂藏在身后,强颜欢笑,“小姐,我没事。大家都担心公子,我想来尽一点绵薄之力。”
没想到焕朝对主家这么上心,夏依依感动无比,她连忙翻出一个药箱,强拉着焕朝坐在身边给她上药。
“你说说吧,当时具体是怎么回事?”夏依依慢慢冷静下来,同时也想分散焕朝的注意力。
焕朝回想着,“当时……公子正在翻越书籍,我坐在一边有些犯困。”
“嘶——”突入其来的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打断了思绪。
夏依依紧皱眉头,轻轻吹气。
“呼——小姐走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门外突然闯进来一名蒙面的黑衣人,把我吓得顿时困意全无,跳了起来。”
焕朝接过涟朝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又使劲想了想,“黑衣人看也不看我,冲上去就是给了公子一记手刀,公子是想反抗来着,却来不及了。”焕朝低下了头,就连手上的伤痛也全然不在乎了,“都怪我,没能拦住那个黑衣人。”
沉默了几秒,她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浸再夏依依的手心里。
夏依依握住这滴眼泪,心疼不已。
“那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夏依依连忙追问,“还有你额头上的伤呢?”边说,边拿棉签在她手上清创。
焕朝疼得直咬牙,哼哼直呼快不行了。
“你忍着点,这药的确有点疼,不然伤口被污染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焕朝噙着泪花,连连点头,“知道了,小姐。”
“所以这伤是怎么回事?”夏依依立马绕回话题,问道。
“我去抱那黑衣人的脚,他踹了好几次都没踹开我,可能是心急了吧,于是在我手上化了一刀,一脚把我踹在台阶上,我就晕了。”
之后,就是夏依依目睹的全过程,大致事情就是这样。
太巧了,这都太巧了。陈娇回了蕲州城,当晚又有刺客恰巧闯进夏府捉走夏越。
夏依依能辨别出来这次的绑架和上一次赵氏出手并不一样,这次敌人的行动更快,更准,更狠!
夏依依不禁担心,陈绍拍拍她的背,“放心,我会把夏越救回来的。”
陈绍总是给夏依依一种踏实的感觉,她点点头,将纱布拿出来替焕朝缠好,柔声道:“记住别碰水,每天找我换一次药。”
“谢谢小姐。”焕朝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可夏依依的心思现在全在怎么找夏越上,根本无心安慰焕朝。她欲言又止,望向陈绍,“要不然,我去找……”
陈绍深知夏依依想去找谁,可是他认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必要去找壹仟阁,于是连忙打断到,“夏越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城主府还需要你。”
夏依依相信陈绍,放心地点了点头。
是夜。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绍悄悄溜出了夏府,就连夏依依也丝毫没有察觉。
陈绍穿着一袭黑色劲装,翻过夏府围墙,悄声落在地面上。
他径直往前走去,有规则地向左然后向右来回在街道伤穿梭,来到一家闪着微弱灯光的院子里。
他上前敲门,三长一短。
门很快就开了,刘焕从里面露出个脑袋,当他看见陈绍时,忽然眼前一亮,压低声音道:“主人,你怎么来了!”
陈绍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刘焕小声一点。
刘焕左瞧右望,见没人跟踪,这才将陈绍请进了屋里。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刘焕倒了一杯水放在窗边,“主人,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绍也不客气,寻了个椅子坐下,眉头轻皱着,“蕲州城最近并不太平,有人想毒死城主府千金嫁祸依依。”
刘焕眼神闪烁,流露出不安。
“我要你去救一个人。”陈绍斩钉截铁道。
“是谁!”刘焕流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最近不是好好的吗,谁又失踪了还是被绑了?
只听陈绍娓娓道来,“夏依依的弟弟,夏越。”他抿起薄唇,“今晚刺客趁我们前去城主府时,潜入夏府带走了人。”
“不行!”刘焕想也没想,拒绝道,“主人,你怎么能动用这么多势力去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
陈绍眼神一敛,寒光无意射出,直中刘焕心头。
刘焕露出的表情,更多的却是不解,愤怒和急切。
陈绍不予解释,再次命令道:“我现在是在命令你,发动所有力量找到夏越,你还不明白吗?”
“那只是一个孩子,这根本不值得!”刘焕更加不解了,他站起来,又猛地跪下,“恕手下不能从命。”
陈绍面色阴郁,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隐隐约约有一股浓烈的情绪在酝酿成型。
刘焕跟着急了,“主人!为了咱们的计划,不能……”
“那是依依的弟弟,夏依依对你可好?对他人可好?”
此话一出,刘焕沉默了,一时再找不出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