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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脊椎冒上一股冷汗,惊恐地从软垫上坐起来,喉咙发干,什么都喊不出来。
    祠堂的摆设和半年前丝毫不差,只不过那口大棺材不见了,只剩下阴森森的牌位。
    外面的竹林还是像上次那样郁郁葱葱,风一吹犹如鬼号。
    她立刻想到了之前跑出去的地方,连滚带爬地过去看。
    令她失望的是,那里已经被补上了,都封了水泥墙。
    门是锁着的,窗户在距离地面三米高的位置,靠人力根本够不着。
    要怎么出去呢?
    不过才秋天,可林知安已经冷得牙齿打颤了。
    蓦的,她看到了侧门边有个木制小门。
    轻轻拧了一下。
    居然动了!
    她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因为喜悦而加快不少。
    这是一个走廊,转角处亮着光。
    是……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逃出去?!
    她轻手轻脚往前挪。
    突然——
    一个庞然大物朝她冲过来。
    “漂亮……漂亮姐姐!”
    男人痴痴地看着她,嘴角的口水摇摇欲坠。
    他约莫已有三十岁的年纪,可眼神中呆滞的光芒仿佛幼童。
    林知安整个人像受惊的小鹿,牢牢贴着墙,一动不敢动。
    “让……让我走,好不好?”她怯怯地和他打商量。
    男人垂下头,“呜”了一声,把手指伸进嘴里砸吧两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几秒摇摇头,“妈妈说,和漂亮姐姐生宝宝就有牛排吃!”
    林知安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松语气怕吓着他似的哄他,“姐……姐生不来宝宝……你去再找一个姐姐……”
    男人停下吮.吸指头的动作,突然抬起头,目露凶光,“不对!妈妈说了!你就是那个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知安看他逐渐发冷的表情开始绝望起来。
    她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右手摸向旁边的桌子。
    然而男人并没有往前再近一步,歪着头观察她。
    林知安把台灯杆握在手里,不敢乱动。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就在林知安放松警惕时,男人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衣领,似乎是想解她的衬衫扣。
    林知安立刻躲开。
    这个动作瞬间激怒了他,双手掐住林知安的脖子,“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讨厌我!讨厌我!!”
    “我也讨厌你们!”他眼角发红,瞠目欲裂,是怒极的模样。
    林知安感觉血管直往脑袋上涌,逐渐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求生本能使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台灯砸向男人的头。
    啪——
    灯泡碎了。
    艳丽的血一股一股从他的脑袋往外涌。
    脖子上的力度散去,男人像一摊泥一样瘫在地上,来回翻滚。
    林知安怕极了,她感觉心理防线在一寸一寸被击溃。
    房间另一头是一扇门。
    她跑了出去。
    冷风烈烈刮着她的脸颊。
    她听到有人喊:“快抓住她!”
    但是她不管。
    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向着黄昏,向着自由。
    可是——
    前面的人怎么这么多。
    她好绝望。
    她要跑不动了,右脚踩上一块大石头,双腿软绵绵地跪下去。
    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温柔包裹。
    那人垂下头,低磁悦耳的声线贴着她的耳朵。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说。
    林知安抬起头。
    男人英俊优雅的面庞被余晖描摹,发梢像涂上了金色。
    她鼻子一酸。
    心想。
    一定是神明听到了她的祈愿。
    又或是——
    苏佋就是她此刻的神明。
    作者有话说:
    情绪充沛的蠢作者今天一边写一边哭,真哭。
    心想我的安安怎么这么惨。
    又想,以后佋佋一定要对她最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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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追书眠眠”小朋友投喂的火箭炮!爱你爱你~!
    第14章 不知所措的第十四天
    夕阳归于夜幕,随着夜晚的降临,喧闹也逐渐疲乏,好像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平静的状态。
    一辆黑色的加长款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除了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车身线条外,黑底白字的车牌也足够特别。
    车上坐着四个人,开车的是苏佋的私人秘书,肖康。
    红绿灯堵车,肖康停下来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位置宽敞,但左侧却坐了两个人。
    小姑娘被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受了惊吓有点儿发烧,双颊通红,整个人小小一只窝在男人怀里。
    她睡前刚哭过,眼皮和鼻子都粉粉的,像涂了胭脂。头发凌乱地散下,白而细瘦的脖子若隐若现,有一种施虐的脆弱美。
    就好像一只刚破壳而出的小鸟,瘦小,娇气,轻易就能捏死在掌中。
    原来这位喜欢这样的。
    他感慨之余又为小姑娘有点儿惋惜。
    有些事看起来很好,但不一定是真的好。
    “好好开车。”
    男人并没有抬头,温和平静的语调仿佛善意的提醒,但肖康瞬间寒毛直立,立刻收回目光,稳稳扶住方向盘,答了一句:“是。”
    林知安头靠着苏佋的肩膀,左手紧紧抓着他的领口,原本平整得一丝不苟的衣面变得皱皱巴巴的,和男人优雅矜贵的气质突兀又和谐的融为一体。
    苏佋低头看着那只小手,轻轻地握上去,唇角一弯,似乎对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有些新奇。
    他观察了一会儿,拇指用了点力,把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掰开,丢下去,然后看她的反应。
    结果小姑娘轻车驾熟地找回来,捏住。
    他眯了眯眼,又丢了一次。
    结果没过一秒钟,又抓了回来。
    来回几轮,丝毫不差。
    苏佋垂眸盯着她的睡颜轻笑了一声,“睡着了胆子倒是变大了。”
    旁边的医生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无言,也不敢露出什么反应,眼观鼻鼻观心地配药。
    林知安睡得很香,鼻翼缓慢而有节奏地翕动着,像是蝴蝶扑扇的翅膀。
    苏佋感觉脖颈里的动脉被她的呼吸熏得一跳一跳,兴奋地直往胸口方向涌。
    从小到大,苏佋很少对什么东西付出感情。
    他觉得爱这件事太蠢了,既没有快感,也无乐趣,完全没有意义,还不如控制,控制那些他想要的东西,那样美丽就是永远的,永远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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