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上一秒他们相处的还很和谐。难道是自己的表现太差了,他不满意么?
可是,她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了。
少女越想就越难过,泪水几乎是立刻就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温阮也不敢眨眼,怕泪珠掉出来后,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哭泣,至少是现在,至少是浑身赤裸躺在他面前的时候,不能表现的比现在更狼狈。
“我,我知道了。”她一开口就哽咽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低落,温阮立刻偏过了头,拖着还在高潮余韵中的身子慌乱的爬下了床,一眼也不敢再看他。
沉时一直在看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但也没有任何阻止她的举动,这次的手段确实有些过于凶狠了,她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温阮逃也似的跑出了沉时的房间,抬起手抹了把眼泪,弯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带上了自己的房门,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静默的哭泣。
只是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产生这么强烈的依赖感,这在之前的十八年里都没有发生过,除了她最喜欢的几位画家,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倾注过这样多的感情。
如果失去他的话,自己就又是一个人了。
正如同在影片学习训练B的课程上表现的一样,只要她设想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沉时,胸口就会情不自禁的泛出酸涩。
所以,他让自己别选他,就是终有一天会离开的自己的意思,对吧。
温阮双眼红肿的看着靠在墙角的画板,很用力的将自己细微的呜咽声吞下,但是完全控制不住的饮泣着,脑子里被一股形容不出来的伤感悲痛霸占了。
“叩叩叩。”礼貌的叁声敲门声蓦然响起,她甚至感觉背后的房门震了几下,而后将她惊醒。
“给你买的手机我放在茶几上了,我的号码你知道的,晚饭自己记得吃,我先去休息了。”男声有些疲倦,从很高的地方传来,打断了温阮的思绪。
少女想起他几乎要顶到门框的身形颀长,想起来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不能忽视他的存在,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自顾自的做好决定,低低的回答:“我一会儿拿了画架就回公司宿舍了,同学都没有双休的,我一个人搞特殊不太好。”
一起上课的时候,她们都会有说有笑的讥讽自己,现在自己直接缺席了周末的课程,回去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温阮原本没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回来,她在看到小区门口的牌匾时就已经把公司里的都忘了,只想回来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度过一个周末。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收拾好后再给你写个欠条,你想收利息也行,Rebacca说我工资很高的,我过几个月肯定能还上。”少女说话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什么逻辑,特别是现下觉得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私底下和他说话了,尤为珍惜,“少吃点外卖,对身体不好,我不在家的话,你病倒了没人管。”
沉时听到这些话,靠在门上的右手突然停住,完全没有意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原本舒展开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出言打断:“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
他认真回想了下,刚才和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思考过后才说的,理论上没有哪一句可以引起她的这样的遐想。
温阮哭的忘我,连衣服也忘了穿,就这么坐在地上,听到男人的问话,觉得十分委屈,带着哭腔回答:“那你为什么要让我选别人?”
沉时表情微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轻轻叩了叩门,说,“我作为比你有经验的人,给你我认为合理的建议再正常不过,我让你选A你听了吗?之前不听怎么现在这么在意。”
温软被他一凶,难过的又哭了好几声,连肩头都在抖动。
沉时没办法,只好忍着性子叹了一口气,“乖,别哭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真的试图在安慰她。
门内的啜泣慢慢的就消失了,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等了大约几分钟,房门蓦然开启,露出她一张看起来十分凌乱的小脸,眼皮已经哭肿了,眼周泛红。她看着沉时,执拗的回答:
“我就是想选你。”
沉时伸手用手指给她擦了擦脸上刚掉出来的泪珠,他想说很多去纠正她这种没有意义的依赖性,但是又觉得不应该试图和陷在自我感动中一个小女孩讲道理,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好。”想选就选吧。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这所房子里有了人气。就在半个月前,他还不能分清周内和周末。